第31章 崭露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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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两次，重天这会儿才仔细端详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露在面具之外的轮廓棱角分明，坚挺圆润的鼻尖之下是艳如胭脂的薄唇。此时，他唇角微抿，似是弯起一抹弧度，但重天却能看透其中的敷衍与冷漠。不过这人的皮肤倒是好的没话说，在阳光氤氲中，晶莹剔透，像珍珠一样泛着盈盈光晕。那轻握着茶杯的手指白皙修长。一袭墨色绣有暗纹的衣袍更是透出一股冷酷疏离的气质。不过，人的眼睛是最会欺骗人的。重天不难想象那半截银色面具下的容颜是怎样的惊艳绝世。但，这不过是众生皮相，重天虽喜欢欣赏却并不执著。而她最看重的是表象之下的本质。就好比此刻，她透过那双如黑曜石般深邃炫目的眸子，看到了最深处的幽暗邪魅和让人如坠深渊的冰冷。

重天心中淡淡轻叹，果然什么温润淡漠都是表象啊。这就是一个披着绵羊皮的大恶魔。

水寒焰当然也知道重天一直关注着他，但却不甚在意，仍旧我行我素淡然自若。这倒茶、端杯的动作是行云流水，倒是潇洒飘逸。

似是被晃了眼睛，重天移开了目光，投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与姑娘两番相遇也算是相识，还不知姑娘芳名？”优雅地为重天倒了杯茶，一边问道。

重天一怔，才想起自己确实没告诉这人她的名字。随即，她又怔住了，重天这个名字现在不便公开。那叫什么呢？思索间，脑海深处的记忆碎片再次浮现。她想起，曾经她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那个气质高贵的男人给她取得名字。

“权戮，你以后在权家的名字。”男人身上的冷香冲入了她的鼻子，刺激着她的嗅觉，“权戮——全戮，戮者，杀也。这也是你一生的写照，唯有鲜血方能表白。”男人抬起她的脸，冷漠地盯着她的眼睛，也给她留下了一生的箴言。

那些斑驳的记忆，她以为她早已忘记。如今再想起却仿佛还在昨天，可是，一切早已回不去了。

重天收回思绪，看向正目不转睛等着她回答的水寒焰，轻浅一笑，道：“权戮，我的名字。”

“权璐。‘煌煌鸣佩璐，灿灿动旌霓’，字倒是不错。”

“是杀戮的戮。”重天轻声提醒道。

水寒焰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顿，有些意外地看向重天。显然是没有想到一个女孩子会取这样的字。可之后，眸色却是一深。

“姑娘这‘权’字，可是朱羽的‘权’？”

重天看水寒焰状似无意的一问，微微勾唇，却是没有回答。在不知别人意图的情况下，似是而非是最好的回应。

又坐了一会儿，重天借口赶路疲惫要先找客栈落脚休息，便带着青燕她们先离开了。

待重天几人走远，水寒焰收回投在重天身上深沉的目光，对默然垂首站在他身边的白衣男子吩咐道：“去朱羽国查查权戮这个人。”

“是。少主是觉得那姑娘是朱羽权家之人？“男子轻声应下。

“或许不是。”淡淡地丢下一句话，起身离开。刚走三步又停了下来，却并未回首，只是声音冷如寒冰，“水焱，这是最后一次。记住你的身份，我是你的主子。”

水焱闻言，身体一颤。沉默着跟在了水寒焰身后。他知道主子这是在警告他，也是给他的最后通牒。可随后，似想到什么，又有些颓然。

当然，水焱这一切反应水寒焰都知道。忠于自己的人才叫下属，而不能忠于自己的人，要来何用。他本就是一个冷漠果断的人。想到这里，眼前又闪过了重天那张虽稚嫩却峥嵘初显的小脸。心里叹道：那是和自己一样的小人儿啊。淡然无波之下只怕亦是惊涛骇浪。

“呵呵……有趣。”想到更多，觉得兴趣盎然，便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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