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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的动静惊醒了门面的浮尘,无数细小的颗粒在安面前徐徐飞舞,他嫌弃地抬手挥了挥,等待几秒后,再次扣门。
出乎意料,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等到四楼婴孩的啼哭声消失后,整栋老式居民楼如同死一般沉寂,安甚至能听到自己胸腔中那身体似乎不堪重负的呼吸声。
他捂着胸口,倒退一步,死死地注视着门框的“302”数字,半晌,忽然整个人都扑了上去,举起拳头狠狠地砸向门板。
在咚咚的砸门声中,安身后的门却先有了动静。
一个中年大妈顶着一脑袋红棕色小卷发,探出头来,眯缝着眼睛刚想骂人,安把头转了过来,他的脸在晨光中微微泛着瓷器般莹白的光芒,就如同一个误入凡间迷了路的天使,脸上还带着疑惑的神色。大妈愣了愣,把那句“批背时砍脑壳”收回去,差点闪了舌头。
安短促地呀了一声,嘴角慢慢勾起,露出一个看起来羞答答的笑容,稍稍低头,问:“您好,请问这家人出去了吗?我刚刚敲门没人来开。”
大妈嘴张成一个哦型,顺便打了一个哈欠,捂住弥漫着隔夜苦味的嘴,说:“出去旅游去了吧,半个月没回来了。”
安抬起头来,脸上的笑容未消,眼神却一点点冷了下去,幸好大妈忙着把窝到睡裤里的开襟线衣抽出来,没有看到他的神情。
安转过头去,继续盯着面前不会有人再来开的门,陷入了沉思中。
忽然,大妈又絮絮叨叨地来了一句:“给他们家打个电话吧,估计今天不会回来。”
安略微侧过头,眼睫微垂道:“不必了,谢谢您。我一会儿就走了。”
大妈听了这话,立刻眉开眼笑起来,心说这小伙子还挺懂礼貌的,对门这人家怎么认识这么个天仙似的人,跟电视上的明星一样好看。
她本来还想再说几句话打听打听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可否婚配,可是安一直拿后脑勺对着她,明显不欲多谈,她只好收起满腔好奇心,重新缩了回去,把门关好,继续回床上睡一会儿。
听到身后没了动静,安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抬起脚,在门上比量了一会儿,最终却放弃踢上去的意愿,省得一会儿又有一个恶心油腻的中年老女人出来看热闹。
他闭着眼睛,压抑着破口大骂的冲动,同时他觉得自己的手脚已经开始不听使唤了,面条似的没有筋骨,绵软无力,只会顺着墙根往下滑。
安手撑在腰胯骨上,沉吟片刻,最后不得不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妥协,贴着墙根,面对楼梯坐了下来,后背贴在墙上,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他本来打算在进了房子后,找个什么理由睡过去,再把安醇叫醒。哪怕302室的结构发生了变化,但是他相信,只要存在一个熟悉的角落,安醇就会在第一时间认出来这是哪里,然后发疯。
呵呵,安醇这个胆小鬼,对付他实在太容易了。
安轻蔑一笑,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努力把计划被破坏的愤怒和不甘排泄出去,让身体尽快平静下来。
发火,打砸东西,甚至把刚刚那个老女人惩治一番都不如看着安醇发疯更有意思,所以他的身体和精神同仇敌忾地合作起来,随着他刻意调整呼吸,很快,他感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已经接近平稳,疲惫感随之泛上心头,他眼皮发沉,目光聚成一条窄窄的线,落在下楼的台阶上,缓缓地眨动眼睛。
半分钟后,他的眼睛彻底睁不开了,意识随之躲了起来,这副身体以一个全然打开的姿态奉献给了安醇。
东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整个城市逐渐苏醒,喧嚣声开始从各个角落里钻出来。光明小区外一家商铺的卷帘门蹭一声被抬起来,一个穿着黑色棉服的中年男人缩脖塌肩地钻出来,打了一个哈欠。7栋的单元楼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一边往脖子上卷围巾一边从楼梯上跑下来,急慌慌地去赶最早一班的公交车。
她在拐过小区花园的绿植时,迎面看到一辆电动车风驰电掣地冲了过来,她的眼珠蓦地瞪大了,来不及反应,电动车就已经来到她面前,千钧一发之际,骑车的人猛地转把,电动车和地面剧烈地摩擦过后,发出了刺耳的尖叫,电动车贴着她飞起的围巾擦身而过。
惊魂未定的女孩立刻捂住了耳朵,刚想大喊一声,忽然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先她一步喊了一句:“对不起对不起!五栋在哪里,哪里?!”
女孩扭头一看,就看到夏燃急赤白脸地喘着粗气,每呼吸一下,就有一大股白雾萦绕在她面前。
夏燃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嗓子干哑难受地再问:“五栋,哪里?”
或许她脸上的表情太过急迫,已然超过了赶不上早班车的后果,女孩被蛊惑般地侧过头,抬起手指了一个方向,夏燃撂下一句“谢了”,马上又骑着电动车蹿了过去。
到了五栋楼下,她草草扫了一眼楼顶左上角用圆圈包起来的“5”字,一把把钥匙拧了下来,往兜里一送就往楼里冲,惨遭抛弃的电动车在她身后轰然倒地,发出了愤怒的尖叫声。
夏燃从来没觉得上个三楼有这么多台阶,好像永远也爬不完似的,连续一步迈上两个台阶,一抬头,仍然是二楼。
她的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甚至自己都能听到心跳的声音,嘴里甚至尝到了淡淡的铁锈味。
她一个拳头狠狠地握着,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在往三楼狂奔的时候,她想要是万一安醇在这里,万一安醇看到了高朋来的家……
这个念头一出,她浑身像是被火烧了一般,肾上腺素几乎要飙到了头顶,她奋力迈开双腿,借着惯性,这次一步跨上了三个台阶,刚刚踩实台阶,忽然听到楼上有一个女人的声音说:“哎?小伙子,你醒醒!别在这里睡啊!”
那一刻,夏燃的呼吸都停止了,她抓着楼梯的扶手,手臂骤然用力,连蹬带抓把自己拉上了二楼半的位置,她一个转身,抬头正好看到了坐在302室门口的安醇,和弯着腰站在他身边一脸好奇和担忧的大妈。
“放开他!”夏燃大喊一声,同时拼尽全力往楼上扑去。
大妈被她平地惊雷的喊声镇住了,还真得没再去把推安醇,可要命的是,夏燃这一嗓子把安醇也喊醒了。夏燃还剩下几个台阶抵达主战场的时候,惊恐地发现安醇的眼皮缓缓地抬起了。
夏燃疯子似的连滚带爬冲了上去,巨大的身体惯性让她来不及刹车就撞到了安醇身上,手按在他胸口,直接把安醇怼到了墙上,力量之刚猛,差点把安醇按到墙壁里去,安醇眯起眼睛,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声。
夏燃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急剧的呼吸让她说不出话来,她立刻抬起手捂住了安醇的眼睛,同时单手开始脱风衣,在大妈诧异的目光下,盖在安醇的脑袋上。
她跨坐在安醇身上,抱着安醇的头,顾不得肺部喘成了一只破风箱,断断续续地哄道:“没事了——没事——放松。”
“唔~放开我~疼~咳咳咳~”安醇身体颤抖,还不住地咳嗽,手摸索着想要拿开盖在头上的不明东西,被夏燃一把抓住了手。
夏燃的手滚烫有力,已经坐在这里十几分钟的安醇一碰到她的手就被烫到了,他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却听夏燃粗重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别动,我带你走,别睁眼。”
然后安醇身子一轻,他就被夏燃抱了起来。
热心大妈指着夏燃惊得嗷嗷叫,夏燃红着眼睛回头看了她一眼,有心想解释什么,可是她实在太累了,险些抱不住安醇从楼梯上直接滚下去。
但是老大的尊严不容许她把安醇扔下去,她咬着牙,胳膊上的肌肉凸得老高,硬生生抗住了夺命狂奔后的酸软,把安醇一百来斤的体重撑了起来。
她一甩头,不顾大妈想要报警的目光,踩着落满灰尘的石灰台阶,一步一步迈下了楼。
走到二楼时,安醇在她怀里动了动,犹疑地问了一句:“是夏燃吗?”
夏燃点点头,又迈下几个台阶才想起来安醇看不到她点头,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笑意说:“是,老子来救你了。艹!”
说完,她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笑声轻轻的,像是某种低沉的和弦音,蕴藏着沙哑的磁性。
夏燃把安醇从三楼抱下来的时候,她几乎都感觉不到自己手臂的存在了。
她站在五栋的楼前,看到倒地不起的电动车时,叹了一口气,把安醇放了下来。
安醇一落地条件反射就想拉头上的衣服,被夏燃一巴掌盖住了,忍不住骂道:“别特么动!”
于是安醇站住了,目光下垂,看到自己穿着灰色长裤,还有一双方口的深灰色软底鞋,他认出这双鞋好像来自安德。
他的视线一偏,看到夏燃的脚。她穿着一双灰米色老爹鞋,上面的裤脚是薄薄的棉质灰裤。吸引安醇注意力的是她的袜子,左脚脚踝处露出一截白色短袜,右脚却没有。
安醇好奇地蹲下身,打算把她右脚的袜子抽出来,刚刚弯腰就被夏燃横着胳膊卡在胸口夹了起来。
安醇胸口被夏燃撞了那么一下,现在还疼着,可是他不好意思说,只好自己哼哼了两声聊以***.
夏燃把安醇推到电动车旁边,拍拍后车座,说:“别哼唧了,上车!”
“啊?”
“啊什么啊,快上车。”夏燃抬起安醇一只脚往车座上搬,安醇这才知道她想干什么,顺从又熟稔地爬上车,抱住了夏燃。
夏燃看着箍住自己腰的手,哭笑不得地掰掉快要撞断的后视镜,随便往车筐里一扔,骑着车子离开了光明小区。
她回到自家小区的楼下时,太阳刚刚从东边的围墙上探出一个角。她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回头一看安醇顶着一件风衣,愣愣站在电动车旁,立刻笑了出来。
不知怎么地,安醇这个样子让她想起了古时候盖着红盖头进洞房的新娘。她摸着下巴看了安醇一会儿,见他开始晃着脑袋试图往四周看,可盖着衣服什么都看不到,也不敢拿下衣服,只能原地打转的傻样真是太好笑了,忍不住起了恶趣味。
她走过去拉着安醇的手腕,领着他往家门口走,安醇眼睛看不到,只好抓紧了她的手,身体也不由地贴了过来,一副全身信任夏燃的样子。
夏燃憋着笑,提醒道:“衣服别拿下来,小心,三级台阶,迈腿。”
“我知道,能看到台阶。”安醇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夏燃的家,老老实实地跟着她走。
夏燃走到家门口,一掏兜才发现走得急没带钥匙。
她想想奶奶估计也醒了,便抬手敲门,同时笑着吆喝道:“奶奶开门,我把你孙媳妇领回来了。”
乔女士把门打开,一看到穿着单薄睡衣睡裤的夏燃,再看到头顶衣服站在夏燃身边的神秘人士,眼睛瞪得皱纹都展开了:“你一大早干什么去了,那么着急?”
夏燃拉着安醇进屋,笑哈哈地说:“接你孙媳妇去了,你还不看看?”
乔女士白了她一眼,掀起风衣的一角嘀咕道:“谁啊?你这是……”
“安醇,没事的。”夏燃冲奶奶挑挑眉,坏笑了一下,然后继续拉着安醇走到了卧室。
床上的被子已经折起来了,收拾得整整齐齐。
夏燃让他坐到床上,自己站在他身边,然后缓缓地把风衣掀起来,往床上一抛。
倒真有点掀盖头的感觉了。
在看到安醇那张无辜又无措的脸时,夏燃忍不住喷笑出来,往后一仰,倒在墙边的椅子上,摸着下巴看着安醇说:“这一早上拼死拼活,值了!哈哈哈!”
安醇一头雾水看着夏燃,同时小心地打量周围的东西,发觉这处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立刻有些紧张地缩起身子,低着头不敢看了。
夏燃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说:“这是我家啊,你怕什么?你在这里坐会,我给你哥打个电话来接你。”
安醇脸上的神情豁然开朗,几乎马上眼睛就亮了。在夏燃拿着手机去客厅打电话的时候,他满眼好奇地把这个卧室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恨不得手里有一支笔一张纸把这些东西都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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