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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燃收到了人生中第一张需要她签字的病危通知单。

病症是重度肺炎,引发了一系列并发症;病人是她唯一的血亲,是她奶奶,勇斗三代流氓的乔女士。

她捏着这张薄薄的纸,简直不知道拿它怎么办好,团成一团扔肚子里当做没这回事行不行?

两天前乔女士还一边吃饭一边生龙活虎地说落她太固执了,让她劝劝安醇,并表示如果跟他处对象会得到家庭的支持。

夏燃觉得乔女士已经担心孙女婚事到丧心病狂的地步了,她了解安醇吗,她知道安醇得了什么病吗,她知道要是辜负了安醇会出人命吗?这特么哪是谈恋爱,根本是送命好吗?更何况安醇还有个变态哥哥随时准备磨刀霍霍向猪羊,哦,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毫无疑问就是那猪羊。

她宁可跟胡清波再谈一次恋爱再被耍一回,也不想冒险让安醇觉得他有机可乘。

所以安醇来的时候,她就躲在隔壁病房,蹭了一个小马扎坐,又蹭了病人家属一个苹果,一边在手里抛着玩,一边看似八风不动,实则焦心无奈地等着乔女士把人打发走。

虽然她不愿意让安醇伤心,但不还有句话说得好嘛——长痛不如短痛,痛完就回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好好治病,好好接受改造,争取早日重新融入社会大家庭,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国家的建设添砖添瓦,咱夏燃远远地祝你前途似锦,平安喜乐。

胡清波从安德口里得知事情的真相后,曾给夏燃打了电话,通话的主要内容是介绍安醇现在烧得快冒烟了,以期唤醒夏燃不为人知的良心,次要内容是旁敲侧击地劝她去看看安醇,再给他一次希望,安醇的心理状况确实堪忧,他需要更温柔的方法接受夏燃并不喜欢他的事实。

对此,夏燃只有一个字,不!

她其实想说“滚”,因为她现在心情真得特别差,要是有人递给她一只火箭筒,她能立刻把医院的楼顶轰开。

不过好在经过一番及时的抢救,乔女士终于坚强地从急诊室里躺着出来了,进了重症监护室,代价是医生在她的气管上开了洞,帮助氧气顺利地到达肺部,而不会被痰堵死。

夏燃在被护士拿本子打跑之前,拔着脖子瞪着眼往里面望了一眼,见乔女士被起码五台机器包围了,身上连接着各种粗细不同颜色缤纷的管子,满布皱纹的脸快要被呼吸面罩盖满了,那副气息奄奄的模样,让夏燃心脏抽筋似的疼起来。

“夏燃没事啊,你叔和你婶子都在呢,别怕。”

郝叔强拉着夏燃坐在住院部一楼的休息区,递给她一个饭盒,又把勺子塞到她手里,见她只是盯着饭发呆并不动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劝道:“下午就可以探视了,你不吃点,万一倒在路上怎么办?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下次再想见你奶奶,得等到后天了。”

夏燃闻言侧着头用余光看了郝叔一眼,她实在吃不下饭,但是也不至于下午晕在半路上,去看奶奶她爬着也得去。

可是她的目光落在郝叔那张因为熬夜而疲惫不堪的脸上,看见他眼珠上好几道血丝,一手放在腰后轻轻地敲着,她又实在说不出口了。

吃吧,胡清波那个胳膊肘往自家拐的衰人说过,民以食为天啊。

她哎一声,终于拿起勺子开始吃饭了。

饭是郝婶刚刚让郝良才送来的,冰糖肘子加蒜薹鸡蛋,还熬了一点西红柿蛋花汤。

肘子炖的肉烂不腻,菜喷香扑鼻,咸淡合适,这顿饭没什么可挑的,而且夏燃还从没有吃过郝婶的小灶,光是这份情谊都值得给这盒饭打一百分。

可惜夏燃现在脑子是木的,舌头是僵的,吞咽动作全凭生理本能,吃什么都跟吃无色无味的胶体一样,只有胃才能分辨出食物好坏。

夏燃吃完饭把饭盒一收垫在膝盖上,然后拿出这两天的发票单开始算钱。

急救,住院,西药,手术,全是用钱堆起来的。虽然她刚刚领了工资,安德也没怎么克扣钱,但是连续多日看到钱流水一样从账户上划出去,手机短信提示的扣费短信,都让人心惊肉跳,头发发紧。她一边搓着头发上的“卍”,一边在手机账单上勾勾画画做着心算,眉头逐渐皱起来了。

她惊恐地发现,从安德那里得来的堪称巨款的工资,竟然快要告竭了。按照这个速度花下去,三天后她就得出去当裤子了。

“我跟你郝婶商量了一下,我们家最近也没什么花销,良才工资不低,所以就……”郝叔掏出一个纸包,这东西里三层外三层裹得分外严实,没有透视眼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但若是用细麻绳扎一个十字花,估计会有人误以为这其实是一包油纸包成的桃酥。

但夏燃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桃酥梨酥苹果酥,这是钱,郝叔把给郝良才娶媳妇的钱拿出来了。

果然,郝叔有些不好意思地用纸包点点她的胳膊,示意她接着,然后像是怕别人听到,他侧身靠近夏燃,低声说:“八万,去医院账上存着吧,救急的钱你就别见外了。”

“叔,你拿回去。”夏燃脱口拒绝,在看到郝叔眉头一皱,马上要生气时,她及时补了一句,“我还有钱,还有十几万呢。”

郝叔狐疑地扫了她一眼,见她眼神坚定,知道她拉不下这个脸来,便忍不住训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多事,钱重要还是你奶奶重要?快拿着!”

夏燃把纸包重新塞到他兜里,还拍了拍,道:“郝良才下个月就结婚了,用钱的地方多。我这里还能对付,不行我再找您借,行不?”

夏燃拿起饭盒,冲他笑着扬了扬,道:“我洗洗饭盒,再洗把脸,一会儿直接过去看奶奶了。要不您先回去吧,顺便把饭盒带回去。您这么大年纪了,别跟我在这里熬了,晚上把郝良才叫过来,他加班熬夜习惯了,让他熬。”

说完她就满含歉意地站起来,转身往前走。

午后明媚的阳光照射在大厅光洁的地板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她踩着满地碎光往走廊尽头晦暗的洗手间走去,身上的牛仔外套和黑裤子经过连续多日的蹂躏,早就没款没型,走出几步酸痛的筋骨才舒展开,腰缓缓挺直,又是一副挺拔不屈的姿势了。

她想,最好不要向郝叔家借钱,她还有别的办法,比如做一些来钱快的苦工。

夏燃盘算着,下午看完奶奶,晚上她就出去找点活干,让郝良才过来盯一会儿。

她洗完脸,上了楼,在重症监视病房外从一点半等到三点半,终于等来了探视机会。

护士让她穿好一次性无菌服,戴好手套口罩,全身上下就露着一双眼睛,这才获准进入。

她缓缓地走到奶奶的病床前,远远看到奶奶露在呼吸面罩外的脸干瘪青黄,发出垂死般艰难的呼吸声,当即捂住嘴,眼眶红得快要滴血。

她几乎要跪在奶奶床前,按着眼睛忍了又忍,才没让自己哭出来,可是声音不免带了哭腔。

她轻轻地喊了一声:“奶奶,我是燃燃,你看看我。”

奇迹般的,昏迷多时的乔女士听到这一声喊,一会儿竟然有清醒的迹象了,眼珠在眼皮下转了两圈,枯黄少肉的手也颤抖着小幅度动起来。

夏燃激动地抓住了奶奶的手,以为她下一刻就要睁开眼睛了。

她做好准备,一定要告诉奶奶,您要是好了,我现在就找安醇跟他处对象去,说到做到。

不,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答应了,等您好了,我把他领回来给您正式介绍一下。

夏燃趴在床头,小声地嘀咕着她的打算。可是乔女士给了她一个空欢喜,直到她的探视时间到了不得不走出去的时候,乔女士耷拉的眼皮都没抬起来,夏燃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她,心里暗暗发誓,奶奶你等着我,我一定会让他们治好你,我有钱。

夏燃按照指示脱下无菌服扔到垃圾箱里,使劲搓了一把脸,打起精神走下楼。

她要尽快地搞到钱,而且是一大笔钱。

这个社会上有很多来钱快的法子,合法的,或者游离在阴暗地带的,高利贷就是一种方法。可是万不得已,不要去借高利贷,她见过被高利贷逼得家破人亡没有退路的人。

她和他们不一样,她有底线,也不想以后带着奶奶“家破人亡”。

那还有什么办法呢,她两手空空,只有力气和孤勇还有些价值。

她一边往脸上头发上扑水,把自己的灰头土脸和疲惫丧气洗掉,抬头看着镜子中那张虽然挂着黑眼圈但是依旧俊俏年轻的脸,忽然想起一个地方。

市区东南有一个劳务市场,那里有正经介绍工作的中介,也有为她这种人准备的工作,或许她可以去试一试。

夏燃打定主意,晚饭的时候等来了和她换班的郝良才,只草草地跟他嘱咐了一句有事打电话,就急匆匆地出门了。

虽然好几年她都不用再来这种地方了,可是当年充满汗臭味和铁锈味的记忆好像顺着时光飘了过来,指引着前进的方向。她下了车,没动脑子脚就自发地带着她来到那一处堪比春运火车站的劳务市场。

夜幕降临,离劳务市场百米外的大马路上车流穿梭,霓虹初上,俨然是繁华沿海城市的一处小小缩影。

而夏燃面前这条弯弯曲曲总长近一公里的长街,则更像是跟不上城市发展节奏而被无情甩在后面的阴影,没有路灯没有LED,门店里透出来的光是这条路的唯一光源。

顶着各个名头实际上干着一样吸血买卖的劳务公司,如同掏空河堤的蚂蚁洞,把沿街的铺面全占满了。

抬眼望过去,只见无数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们背着脏兮兮的铺盖,穿着脏兮兮的衣服,用塑料油漆桶装着长长短短的铁质工具,双目空洞地站在马路上,十几个人一团,把本就不宽阔的马路堵得连奇瑞QQ都开不过去。

没有人会怪他们的,因为除了迷路的人,不会有人把车开到这里来。

夏燃从人群的缝隙里钻过去,路过一家又一家劳务公司,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她在某个人群的边沿看到了一个明显未成年的男孩,后背上绑着一床被褥,在啃一个包子。

他左脸上有一道疤,像是不务正业的小流氓,可是他的神情却比他旁边的大人还要茫然,甚至有些畏缩。

夏燃路过他时,视线不由地看过去,和他对视,男孩赶忙低下头去,好像更害怕了。他旁边的男人勾手拉过他的脖子往人群里一推,笑呵呵地说:“这是我儿子,上学不行,以后跟咱们干活吧,麻烦兄弟们照应了。”

夏燃扭过头去,叹了一口气,仿佛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只是她可没有这样的爹。

越往前走,人越稀少,光线也更加黯淡,连空气都似乎潮湿了许多。

渐渐的,来找工作的人的面貌也发生了变化,有男有女,有年轻的,也有头发都白了的老头。几个打扮朴素面容稚嫩的年轻女孩站在街边,拘谨又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小声地交流着什么。而二十米远外,两个光鲜亮丽容颜美好的女人和她们遥相对比,神情则更加自信从容,很快劳务公司的人就把她们领走了。

这些都不是夏燃的目标,她知道,最丰厚的报酬,最危险的工作,往往在后面。

十几分钟后,这条拥挤喧哗,夹杂着石灰泥土味和劣质香水香烟味的长街就要走完了,路尽头只剩了五六间门口罗雀的公司,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在路边站着。无一例外,全是眉目间阴鸷而焦躁的男人,其中一个男人枯瘦如柴,身体微微打颤,站都站不住,可眼中闪动着令人胆寒的凶光,好像格外仇视这个世界。

看到这个人,夏燃心里忽然一跳,没来由一阵烦躁,像是被那个形容不堪的男人传染了。

她停住脚步,咽下一口唾沫,定定心神,然后若无其事地打量着周围仅剩的公司,刚想随便挑一个进去,忽然被人拍了一把肩膀。

一个皮肤比她还黑的男人站在夏燃身后,笑着问:“兄弟,来找工作啊,怎么,前面那些工作都看不上眼?”

他往回一指人声鼎沸处,既是试探,又是提点,万一有人不明所以地走到这里来,他负责把人赶回去。

夏燃心念一动,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地说:“工作倒是凑合,就是工资太少。”

男人眉一挑,了然一笑,再看夏燃还在往街对面那家有好几个人应聘的公司瞅,隐隐有过去看看的意思,便立刻在她面前扬扬手,笑得堪称春光满面地说:“别看啦,我们都是一家,去哪个店都一样。”

“哦?”

“这个不骗你,你自己打听打听也能知道。得了,兄弟,进去看看?”

他手一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指了指身后的那家公司。夏燃眉头一皱,并不情愿跟他走,因为刚刚那个瘦巴巴的男人也进去了,而且拍着桌子在喊:“我干的了,干的了!”

声音嘶哑如黑鸦,让夏燃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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