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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众心理,自古至今都一样。

你说有人大骂胭脂海,一伙子人高高兴兴的看热闹的同时,也跟着骂几句。

这有人用鸡蛋砸泼皮,这伙看热闹的,肯定觉得自己不砸一下子蛮吃亏的,于是泼皮无赖们遭了殃。

“我记得他们,就是他们合伙偷了我家的牛,青天老爷你要为我做主啊,没了牛,我们家那几亩地谁来干活啊……”

假冤案引来真案情,玉笙很满意,脚下施展浮光掠影,只一个恍惚间就把这一群泼皮无赖的绷带全扯开了。

果然个个好胳膊好腿,全都漏了馅。

这群泼皮演戏都不敬业,好歹你也弄点真伤出来糊弄糊弄人啊,你看这下尴尬了吧?

你这是敲诈勒索啊?

“看看,看看,都是假的,他们是来敲诈勒索人家的,不能让他们走了,砸……”

平安找来几个生面孔的小兄弟表演很卖力,玉笙自然也不能堕了威风。

只见她脚下又是轻轻一转,衣带翩飞,不惊风尘的游在臭鸡蛋烂菜叶之间,把一伙子流氓泼皮,用绷带绑在了一起,让他们动弹不得半分,活生生的蹲在那里挨砸。

人生在世,谁没有过错,尤其是泼皮无赖,大事不敢做,小错天天犯,整日家偷鸡摸狗,偷奸耍滑,放债收利,轻薄良家妇女,祸害一方百姓。

当这些过错摊开了放在阳光下,小过错也会被放大,有时候不是你的错也是你的错,玉笙此刻便深受其害。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人,是对泼皮最好的惩罚。

“兄弟们,别怕,我这就找人来救你。”楼心痕见势不对,随即混入人群又想溜。

“你自己作死莫要怪我。”

玉笙从乱飞的臭鸡蛋烂菜叶之间走出,依旧白衣飘飘,宛然谪仙。

她冷着一张脸,犹如煞星一般冲入人群,一把拎住楼心痕的衣领子,像拎起一只可怜的小鸡一样,生生把他提溜起来,甩了俩个脆亮的耳光。

“这两巴掌是我替你爹教训你的。”

平安方才打听到消息说永宁侯躺在床上已经一年没动弹了,只是一直压着消息不让任何人知道。

只要永宁侯一死,楼心痕立刻就能接任永宁侯侯爵。

可是这楼心痕为什么一听到玉笙回来了就着急上火,花样百出的跟玉笙过不去,还闹得那么张扬?

起先玉笙以为楼心痕这是在呼朋唤友,让大家组团来欺负她,可是后来越看越不对,你说你不打架,也不请高手闹事,也不冲进去砸东砸西,偏偏抛下脸面闹成这样做什么?

想利用楼心月攀上姬小霸王这棵大树,保他楼家平安?

姬小霸王是碧落宫弟子,岂是你一介凡人能要挟的?

这一套接着一套的闹,玉笙终于明白了,这楼心痕是要引起玉笙的注意,救他父亲一命。

现如今,谁能管得了疯疯癫癫的楼心痕,大概只有躺在床上的永宁侯爷了,可是永宁侯爷昏迷不醒,谁来管?

“这世间只有糟老头子能管得了我,他死了我就是永宁侯爷,谁也管不了我,老子天王老子都不怕,反正你说过在我有子嗣之前绝不杀我的,只要你说话算数,我天天让你不得安宁。”

好算计,楼心痕真是好算计,思屠城利用他算计九州令牌,不过碧落宫世外高人,从不贪恋权势,也就被姬小霸王云淡风轻的给化解了。

谁想到楼心痕表面泼皮,其实是七拐八拐算计她的绿玉藤,当真让人难猜。

这世间大概只有玉笙能拿出绿玉藤救永宁侯爷一命。

然后让醒过来的永宁侯好好管一管不要脸的楼心痕?

至于这楼心痕为什么不盼着爹早点死了早点继承爵位,估计就是怕永宁侯死了,断了修行之路的他根本无法撑住偌大的永宁候府。

永宁候府在他手上败落不过是眨眼间的事。

“我答应过别人,绿玉藤不给你们楚国人,我不能言而无信。”玉笙把楼心痕一路拖到永宁候府大门口,一脚把他踹在门上。

像他这样胡搅蛮缠也敢奢望绿玉藤救命?

“你不给更好,我巴不得那个老顽固死了,没人管我,我一辈子不要孩子,我看你能把我怎么着,我天天去你门口骂,我泼皮无赖也是你逼的……”楼心痕依旧顽固不化,像个泼皮。

“你信不信我把你扒光了吊在你们家门口?”玉笙威胁。

“我灵根被你毁了,我一辈子完了,我怕什么?我什么都不怕,你动手啊,你动手啊,你不动手,我来……”楼心痕呲的一声把衣服撕开,露出满是刀疤的胸膛。

“你看看,你看看,这些刀疤全都是你给我的,全部都是,我在你手中死过不是一次了,我会怕你?”楼心痕又耍起狠来。

玉笙真是无奈啊,你说这个混不吝要本事没本事,要朋友没朋友,就死皮赖脸的咬着她不放,她若是动手,难免会落个欺负弱小的口舌。

拉不下脸面来啊。

“你看看你,说了不敢做,让你做的时候你又不敢说,被我指着鼻子骂都不敢还嘴,多没出息,太上仙宗小九你也有今天,你不动手,我帮你动手。”楼心痕呲拉把衣服撕开脱掉,就剩一条裤子。

“穿上,穿上,把衣服穿上。”

这男人耍起流氓来,真没女人什么事。

怎么感觉她好像被调戏了?

“太上仙宗小九扒男人衣服衣服啦,大家快来看看啊,太上仙宗小九扒我衣服啦……”

楼心痕忽然拽住玉笙的手,凄厉如鬼的喊道。

哎呦,清誉,她一生的清誉就这么完了?

“你放手,你不放手信不信我打死你?”玉笙大巴掌高高举起,怒气冲天。

她竟然着了这个无赖的道?

“你说你要扒光我衣服,来啊,谁怕谁?我怕你打我,我就不去你家门口骂你了,你打,你今天不打死我就不是英雄好汉。”楼心痕上赶着找死。

“这世界总有一种人打你、骂你、羞辱你,欺凌你,陷害你,甚至想杀死你,等你还手的时候,他们就会跳起来说:看吧,她就喜欢滥杀无辜,就喜欢胡作非为,你看,她多疯狂,多可怕”

“所以今天我还不杀你。”

玉笙笑了笑,反手将楼心痕压住,用破衣服布条把他绑得结结实实。

永宁候府的大门紧闭,可是玉笙知道,这门后有很多很多眼睛正看着他们。

玉笙拉着只剩一条裤子的楼心痕一脚踹开了大门。

永宁候府老侯爷旧伤复发,奄奄一息,已经没人管事了,玉笙拖着楼心痕,堂而皇之的走进去。

此时此刻,平安已经带人控制住了永宁候府,永宁候府管家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看都不敢看自己主子如何狼狈。

“太上仙宗小九,你不是英雄好汉,有种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啊?你想杀不敢杀,算什么英雄好汉?”楼心痕破口大骂。

玉笙坐在永宁候府一群人面前,沉默良久,不语。

她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踹开永宁候府大门,就这么轻易控制了永宁候府所有的人,就这么嚣张跋扈的坐在这些人面前决断他们的生死?

永宁候府竟然败落到这种地步?竟然连一个有修为的高手都请不起?

“讲个条件吧!”玉笙开口。

她不能杀楼心痕,毕竟自己有言在先,可是救永宁候爷,她又觉得对不起横星幽。

“讲什么条件,还不都是你说了算。”楼心痕脸色苍白的难看。

玉笙笑了,这脸皮果然够厚。

为了他永宁候不至于败落,他也算拼尽全力了。

“第一,以后燕楚之战,你们楼家不得参与。”

“第二,我给你三年时间,三年之内,无论你有没有子,我都要收回他的性命,莫要搞事情,也莫要强抢民女。”

“答应给你们楼家留一条血脉,我已经很宽容大度了,莫要觉得我出手相救,就会心慈手软的放过你。”

别人通常都是杀人全家,鸡犬不留,免得被后人寻了仇。

当年她敢留下这么大一个祸患而不放在心上,那么她和永宁候府绝对关系不一般。

玉笙微微笑了笑,笑得悲怆,所以她决定先维持住稳定的局面,再徐徐图之。

“第三,我还没想好,想好之后,必定找你。”

楼心痕愣了愣神应了下来。

玉笙在那个太阳永远悬挂的世界里取了一杯灵泉,灵泉不是绿玉藤,应该不算是对不起横星幽。

永宁侯爷睁开眼了,楼心痕不但解决了,而且还被关进一间屋子,永宁侯爷保证每天都给他塞进好多美女。

“太上仙宗小九,你个泼皮无赖居然这么对我,你还不如杀了我,我死也不会如你的意,死也不会如你的意……”

玉笙走的时候,那个房间鬼哭狼嚎。

但愿他能活到三年,如果他爹不给他添个弟弟的话。

胭脂海终于清净了。

玉笙和厨子大爷坐在胭脂海后院的摇摇椅上,摇啊摇,满树的银杏叶金灿灿的,烟云如盖。

“你说,他想要我救永宁候爷,为什么不来求我,反而来恶心我?”玉笙闭着眼睛问厨子大爷。

“他若低三下四来求你,你帮他吗?”厨子大爷反问。

“不会,我又不知道他是谁?”玉笙嗤笑一声。

“其实你知道了,不是吗?”厨子大爷喝着茶,说道。

一片银杏叶如蝴蝶般翩飞,落入玉笙指尖。

是啊,楼心痕抓住她手的时候,她看到了很多事情。

她知道他是故意抓住她的手的,他浑身灵力全无,所以她轻而易举的看到了他的过去。

那一年应该也像她这般年纪,十七八岁,她在凤凰城整日家闲闲的游荡。

那一天,不知道谁惹她生气,她心里窝着一团火,觉得整个凤凰城无聊透顶的很。

所以她决定去城外逛逛。

也就是那一天,她遇到了两个人,两个英俊不凡的少年。

确切的说,她是躲在那两个少年的船上从城中那条长河中出了城,更确切的来说,她是躲在了一个少年的床上,枕浪听涛,悠然入睡。

“偷偷爬上我床的人有很多,说说吧,你想做个姬妾,还是做个丫鬟,誓死追随我左右?”

黑夜间,少年的船舱没有点灯,他嘴角挂着一丝奸诈的笑,不着痕迹的掀开被子,清明的眼眸如那一江河水,在黑夜里荡漾的粼粼波光,端的意气风发,容光逼人。

很难以想象当年那么意气风发的一个人,竟然变成了今天这副泼皮的模样。

被人惊扰了睡梦总是不好的,她慵懒的睁开眼睛,暧昧而又冷漠一笑,乘楼心痕失神不备,反手一按,将少年压在床上,一只手拉住他的腰带:“好啊,我帮你脱衣服。”

“你是谁派来的,想要做什么?”

一道劲气不着痕迹的打在少年要害部位,少年慌忙运转真元,却发现半分也动弹不得。

大意了,没想到他竟然败在了这么小的招数下?

谁想到爬他床的一个小女人竟然能治住他一个修行者?

想来这女子定然也是个修行者。

一个修行者竟然干出这种事,实在有失颜面。

“你看看你,说了不敢做,让你做的时候你又不敢说,被我压住了都不敢乱动,多没出息,没想到如此意气风发的楼心痕楼公子也有今天,你不动手,我帮你动手怎么样?”

这世间什么时候气性大,自然是起床气。她当时确实无法无天很,一下子就拉开了楼心痕的腰带。

只是这句话,楼心痕今天一字不动的又还了回来。

而玉笙当时做的事,他也原封不动地做了一遍。

当真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不要……”楼心痕衣服敞开,却是一头冷汗下来。

“不要什么?不要要了你的清白?”玉笙眯眯笑眼,一把短刃犹如碧水一般,闪着幽幽寒光,轻轻一划,楼心痕内里的中衣被划破,露出光洁的胸膛。

“这点小事你就怂了,算什么英雄好汉?”玉笙的刀尖一刀一刀的在楼心痕外衣上划来划去,把好好的一件富贵华丽的衣衫划得七零八落。

“好好好,你脱我衣服算什么本事,有种你扒自己衣服,今天你不爬上我的床,你也不算英雄好汉。”月光如水,从窗户间撒落进来,楼心痕看到一个恣意嚣张的少女,然后冲开了穴道,一拳打了过去。

“就这点本事?”

这一拳招式强大,但不够狠,而且因为刚刚冲破穴道,更是显得有些劲气不足,少女脚下轻轻一转,离开那一拳的攻击范围。

“有种你别跑。”

清晰强大的气息从楼心痕身体里散发出来,他又挥拳冲着少女打了过去。

今天他吃亏了,他被羞辱了,他受欺负了。

他自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子。

他自小到大都被人捧在手心里哄着。

他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辱?

而且还是一个女人欺负了他?

所以一定要把面子争回来。

这一拳真元外泄,好像一道锋利的剑刃,穿过狭窄的船舱,一拳打在了门上,打的那一道小门分崩离析,露出一张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脸。

“呦呦呦,我说你怎么不进你的房间,原来金屋藏娇。”

船舱外那个玄衣少年眉分八彩利剑,目若九天朗星,太过于棱角分明的脸会显得冷漠无情,可是他就那么一笑,又变成一个明净可亲的少年。

“哈哈哈,身材蛮不错的。”

而少女早已经通过那个破洞,轻盈站在那甲板上,负手而立的打量着他,说不出的风流恣意,野性难驯,尤为嚣张的大笑。

“什么金屋藏娇,你没看清吃亏的是我。”

楼心痕的衣服已经被划的七零八落,比乞丐的丐服还要破烂的挂在身上,露出一身光洁的肌肤和硬实的肌肉。

若是一个良家女子看见,定会面红耳赤的大叫着离开,然后就赖上他,要死要活的要嫁给他。

可是这个少女,这个少女竟然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他,好像在打量一块肥瘦是否刚好的五花肉?

他生气,他很生气,他从来没有过这般狼狈过,他居然被一个女人调戏了?

然而最让他生气的是,他竟然看不清少女的身影是怎么出来的,而且那个少女分明还在笑话他抓不住她。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世间又哪个女人笑得这么嚣张,这么跋扈,这么不拘……世俗。

“你吃亏了?你居然吃亏了?怎么清白丢了?你不是号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丢了也就丢了,你是男人,没什么大不了吗?”

玄衣少年抱着剑,看着狼狈的楼心痕,放肆大笑,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北落,帮我打她,要不然我就打你。”

“楼心痕你怎么就不知道怜香惜玉,这么好看,莫不是个女妖,我喜欢吃亏,要不来我这里?”

“对对对,就是个女妖精,不要脸的女妖精。”

那个少女灵动魅惑,冷冽妖艳,慵懒神秘,恣意嚣张,可不就像个勾人魂魄又野性难驯的妖精。

楼心痕一身破烂衣衫,哪里有半分风度翩翩的神采,说话间就朝着少女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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