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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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离玉瑶殿不远处就有一处桃林，左悦笙伸手摘了枝盛开的桃花，就听见少女嬉戏的声音。

“镜花。”

“奴婢在。”从左悦笙身后站出来一个宫女。

“去看看，前方是何人在此喧哗？”

“是，娘娘！”

她今天出门带的是从内务府提上来的两个大宫女镜花和镜圆，镜水镜月二人被她留在了殿内，正跪在书房中受罚。

相信是一回事，失职又是另一回事，赏罚分明方才是御下之道。

一旁的镜圆早已经将凉亭安置好，石桌上铺满甜点与茶水，将石墩子擦净放上软垫，就扶着左悦笙坐下。

没过一会儿，镜花就带着一名看上去十四五岁的妙龄少女过来。

“民女杜芊凝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杜家的千金呀……

左悦笙看着面前的青色宫装女子眯了眯眼，笑盈盈抬抬手。

“免礼，镜花，给杜小姐看坐”

“谢娘娘。”杜芊凝起身坐下，一系列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优雅大方。

“杜小姐今儿个进宫来是所谓何事？”

捡了块桂花糕放到嘴里，这宫中要说什么最为让左悦笙不舍的，就是这吃食，清甜可口，唇齿留香，多一分则腻少一分则淡，在她一日三餐准时准点的苦汁灌溉下，倒是越发嗜甜如命起来。

“回娘娘话，民女进宫前来是给太后娘娘侍疾的，见此处桃花盛开，就想着摘几枝回去，不料扰了娘娘雅兴，请娘娘恕罪。”

杜家是太后的娘家，太后经历了丧子之痛后身体就一直不好，常年在外休养为夭折的二皇子祈福，前两日刚回宫，也没传出什么病倒的消息。

病倒之事真假有待考量，至于这侍疾之事嘛，有脑子的人都看的出来，太后这是打着侍疾的名义，做着拉皮条的事情呢。

这太后病倒，一般都是由宫妃侍疾的，然而太后却直接就接了侄女进宫，左悦笙这边连声招呼都不打，真的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左赫玄卖女求荣之事，早已经在宫内外传开了，那些自以为聪明之人，怕是已经将左赫玄理解成趋炎附势，看不清楚形式的小人了，只道他是运气好，误打误撞办成了先帝属意之事，然而终究是个眼皮子浅的商户之人。

殊不知，人心难测，靠着运气是绝对不会有如此成就的，然而现在所有人，似乎都已经被左赫玄嫁女之事，冲昏了头脑。

而太后显然就是其中之一，怕不是天天抄佛经抄坏了脑子？真以为一朝天子一朝臣，觉得左赫玄是怕了小皇帝？也不想想，一个连实权都没有的小皇帝，怎么可能吓得住权倾朝野的右相？更别提这右相还能牵制住文武百官，一个眼皮子浅的人会有如此才能？

心里是这样嘲讽着，面上对于杜芊凝则是天真一片，毕竟遇到脑残她还是挺开心的，谁不喜欢没脑子的人呢。随便几句既能拿刀使又能当挡箭牌，她只需要当她的清闲皇贵妃就好了，还能借此示示弱。

论天下哪个人能抵挡得住柔弱善良，一心为自己打算的小白花呢？

左悦笙弯弯眉眼，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无碍，这桃林本就是供人赏玩的，只是不知母后近来身子可好？有传太医看过了吗？”

提到这事，杜芊凝双眉紧蹙，眼中似有愁绪万千，看着就让人觉得心疼，想为她抚平一切，“太医已经看过了，说是忧思过重，需要静养。”

左悦笙瞥了一眼杜芊凝，心道不愧是杜家嫡女，小小年纪，演技倒是不俗，放在现代成长一番，怕是又一颗新星冉冉升起。

只可惜，左悦笙可不会让她有机会成长起来，“那杜小姐就好生在母后跟前伺候着，莫要在这宫中随意走动，冲撞了陛下就不好了。”

杜芊凝似是被她说变就变的态度惊到了，有些呆愣，随即见左悦笙眼神一亮，像是见到了什么极为欢喜之人，上前几步。

“臣妾拜见皇上。”

“免礼。”戚衍伸手扶起左悦笙坐下，“今日风大，贵妃身子骨弱怎么不多穿件衣服出门。”

“原想着随意走走就回去的，没想到碰到了杜小姐，就多聊了几句。”左悦笙扬起小脸，圆圆的杏眼亮晶晶的看着戚衍，精致苍白的小脸爬染上一抹嫣红，肉嘟嘟的婴儿肥，仔可口的像是软糯团子一样，散发着甜甜的香气，诱惑着人啃咬一口。

戚衍禁不住按按手心，听到此话，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杜芊凝，少女十四五岁体态轻盈，蛾眉皓齿，清丽的像朵纤尘不染的青莲。

按理说，是比左悦笙这个还没张开的小女孩，更加引人注目，但是戚衍却一个照面就将心神全都系在左悦笙上，原因无它，其实就是左悦笙一身下来，诠释了四个字，壕无人性。

一身衣服首饰下来，起码几百万两银子起步，对于戚衍这个穷光蛋皇帝来说，穿的跟个善财童子一样的左悦笙，和旁边朴素的都能和宫女融为一体的杜芊凝，谁的诱惑力更大自是不用说。

“杜小姐？”

见戚衍面有疑惑，左悦笙解释道：“杜小姐是六部尚书杜大人府中的千金，母后的侄女，说起来，还算是陛下您的表妹呢。”

“哦？原来是杜尚书的千金，杜夫人可是因何事入宫求……”自然而然理解成杜夫人协同女儿一同入宫，却被左悦笙扯了扯袖子打断。

“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了？”戚衍问道。

左悦笙摇摇头，今天镜水给她梳的是飞仙髻，配上华丽的发簪与步摇显得十分的贵气逼人，险些晃花了他的眼，“杜小姐是母后传召过来的，母后病了，特地传唤杜小姐过来侍疾。”

此话一说，戚衍脸色微变，显然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又变回对左悦笙温文尔雅的模样，“你身子骨弱，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朕还有些折子未批完，就不在此处耽搁了。”

左悦笙看着戚衍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了拐弯处，才慢吞吞的起身离去。

“杜小姐既然是母后点名要求侍疾，就记得好好照顾母后，本宫宫中还有事，就先行一步离去了。”带着浩浩荡荡一大堆宫人离去，徒留杜芊凝一人待在凉亭。

第二天一早，戚衍就将杜芊凝送走了，而太后也同一时间身体好了起来。

左悦笙自然是知道杜芊凝为何离去，毕竟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想自己在已经拥有一个被硬塞进来的女人之后，然而下一个女人还是设计安排的，这种事情在谁心里都不能忍。

要是换一种方式，或许左悦笙就要和杜芊凝同住宫中了，可惜，被脑子不好使的太后给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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