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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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赫玄说完门外就进来两人，反手就将左清裴擒住，左清裴急忙叫道：“爹，爹，你进宫干什么？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先将妹妹弄出宫来，再逼宫吗？”

左赫玄被他胡言乱语，气的额角爆气青筋，“你这个逆子，给我闭嘴！这是嫌自己活太长了还是嫌左家风光太久了吗！”

“哎，爹你不是已经准备好弄死那草包了吗？这天下都快是我们左家的了怕什么？”左清裴不解。

“你你你！我看你是脑子里进了水，抄佛经抄的脑子都坏了！等我回来再好好修理你！”左赫玄被他这番没脑子的话，气的跳脚，转头吩咐道：“把大少爷嘴给我捂了，绑在外头柱子上好好清醒清醒。”说完便懒得再搭理这个不孝子，抬脚就出了门。

见此，左清裴开始挣扎起来，不停叫唤，“爹，爹，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我这说一句，你就一下子要罚我抄书，一下要把我给绑起来的……唔……唔唔……”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的两个人捂了嘴，十分熟练的绑了起来，显然这种事情不是一次两次干了，都绑出了默契，末了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左赫玄进了宫就直直的向养心殿走来，杜全福见此立马进去禀告戚衍。

过了一两分钟就见他脸上挂着笑，上前道：“右相，陛下请您进去。”

“有劳公公了。”

说了两句客套话，就被杜全福领进了养心殿。

戚衍还在奋力批改着奏折，还没放下手中朱笔，就见左赫玄直接就跪下拿着袖子开始哭嚎。

“先帝啊，臣对不起您啊，怕是完不成您交给臣的任务了。”

吓得戚衍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就要扶他起来，“爱卿快快请起，这是出了何事？”

左赫玄抓着戚衍的袖子也不起来，伸手就往怀里拿出那官印交给戚衍，“陛下，臣今日前来是请辞的。”

“爱卿何出此言？当初若是没有右相你一人鼎力支持，朕如何登的上这皇位，如何一力服众！况且朕尚且年幼，对这政事处理也极为不熟练，没有右相你的辅佐，你让朕如何治理这大徽，他日九泉之下，又如何对得起先帝！”这番话说的是情真意切。

左赫玄心里疯狂赞同附和，脸上却是热泪盈眶感天动地，“臣何德何能，能辅佐陛下这样至情至善的明君，今日得陛下此番话语，臣就算是死也是值得的。”

“右相可要长长久久的辅佐朕，可莫要再说这些话了。”戚衍以为左赫玄被这番话打动了，便想将官印再归还给他，却见他突然跪下就是三个响头。

“陛下仁义，可臣不能让陛下陷入如此流言之中，唯有臣卸甲归田，才能洗刷臣与陛下的清誉，请陛下成全！”

“右相你这又是何苦呢，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只要你从未起过如此心思，那流言蜚语就是流言蜚语又岂会成真。”这是宽慰也是敲打，一语双关。

“可臣不愿陛下因为臣遭受如此非议，这让臣以后如何去九泉之下面对先帝，如何告知先帝，是因为臣让陛下蒙冤，被世人贬责说陛下您被奸人蒙蔽，而那奸人就是臣。”

“还被传言迷恋女色，被臣的女儿魅惑，做下大逆不道、紊乱朝纲之事，陛下您让臣如何有颜面去面对先帝，如何去面对臣那命苦的亡妻。”

左赫玄一边哭诉一边给戚衍施压，戚衍没办法不挽留他，也没办法不保下左悦笙，他还太嫩也太弱了，只能努力平衡朝堂上的三股势力。

在朝堂上，只要他左赫玄一日在，杜左相和于太尉就会忽视他，而将所有精力放在左赫玄身上，若是左赫玄倒了，戚衍就必须快速成长起来，在朝堂上必须有一派新兴的保皇派势力，否则情形就会比现在还要凄惨，戚衍日后会被杜于两家，打压的没有任何出头之日，只能做个傀儡皇帝。

他不能让左赫玄辞官，也不能让杜于两家势大，那杜于两家本就是姻亲，交情极为好，再加上有个共同的敌人，左赫玄。两家为了不被左赫玄欺负，只能报团才堪堪能与左赫玄抗衡一二。

戚衍只能悄无声息的削弱左家势力，让杜于两家多存活的久些，没那么容易被左家吞噬掉，用以拖延时间来培养自己的势力。

然而左赫玄这一招釜底抽薪，是炸的他接下来的计划都搁浅作废，无法挽回余地。按戚衍对于左赫玄的了解，他最是不耐烦这种迂回套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更加不会像现在如此惺惺作态，闹得整个养心殿都能听得见。

“右相放心，朕绝不会让奸人得逞离间朕与右相之间的君臣之情，那些放出流言的幕后指使人，朕一定会查清是何人所做，绝对会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戚衍咬牙切齿的说完此话，言语中尽是对幕后指使人的愤恨不满，实则嘛，两人都清楚是为何而愤怒。

然而，非但不能撕破脸皮，反而还要表现的君臣之间情深义重、君圣臣贤。

“可臣那病弱的女儿怎么办？流言一日未澄清，臣的女儿就一日会陷入魅惑陛下的恶意传言中。臣如何向亡妻交代，亡妻死前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臣的女儿，臣的女儿乖巧又懂事，如今却……却……”说道此处，似是不堪重负的垂下背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然而戚衍却像活吞了只苍蝇一样，脸色变了又变，青白一片，最后只道：“右相放心，朕会昭告天下，为何迎娶皇贵妃，也会让钦天监将那日之事广而告之，绝不会让朕的皇贵妃受到半点委屈。”

说完此话，两人又例行公事，一个感激涕零，一个宽宏大量的说了几句，最后终于将右相安抚好，歇下了“辞官回乡”的心思。

命杜全福将左赫玄送出宫，直到左赫玄出了养心殿，戚衍的眼神才逐渐变的冰冷起来，扫了眼左赫玄先前的跪拜之地，冷笑一声，没了批改奏折的心情，就命人摆驾玉瑶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