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纵身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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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规律的日子略显单调重复，却是更新更进的既多又快。宁不知就是这样，沉浸其中。他想知道这九层塔图书馆最深层的秘密，唯一路径就是要跑赢时间，他要让每分每秒都更加积累到超值的知识，知识的力量是他从不质疑的伟大创造，人类靠它实现了原本只在神话中有的遨游，也创造了毁灭性的武器。今人不足为奇的一切，只有深知历史，甚至史前望不到尽头的来时路，方才知道此时的奇幻，或许只有原始人穿越时空来到现在，才能感受得到。

宁不知也是有着深重的困惑的，因为不知。不知道九层塔里的自己是否也只是一只井底蛙，不知道自己是否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知识，虽然不断阅读专业之外的书籍，但始终觉得没有融会贯通，形成没有界限的独立认知。他只坚信是自己做的远远不够，他把学习当做游戏一样，给自己制定升级计划。他唯一强大到不被打败的信念，是认为过去能够履新，未来持续更进。即便崩塌了自己认知体系，已然能够接受现实，重建新生。

这个周六他除了吃饭，一整天坐在图书馆里，还在一探究竟黑天鹅的魔力，他隐约感到不确定性会随着世界快速发展不断增多，甚至常态化。社会上会出现一种矛盾，人们固有认知、技能、以及追求稳态心理与不确定性的直面冲突。解决这一难题的有效方法应该是保持持续的学习状态，树立的信念是进无止境。

宁不知还曾跟范舟玩笑道：“你们法学上应该未雨绸缪，建立强制性教育学习制度。”

“有啊，九年义务教育，未来可能持续到十二年呢。”范舟道。

“这远远不够，我是说建立对接外界的知识技能的教育，持续到每个人人生全部，保证人们具备适应他们所处时代的能力。”宁不知说道。

“天方夜谭，谁能管你一辈子。”范舟道。

“那也未必，国家力量还是很强大的，一靠宣传，二靠帮扶，三靠强制执行。”卓尔插话道。

“没发现，你也有说话靠谱的时候呢。不错，说的有点意思。”宁不知看了看卓尔笑说道。

“别老是小瞧人，士别三……士别半天，就该刮目相看了。我肚子里也是有货的。”卓尔得意道。

“哪有那么简单。”范舟摇头道。

“困难是会有滴！但不能因为有困难就什么都不做了吧？正所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就是要把人培育成材，人才多了，国家自然更加强盛，此等利国利民之路，何乐不为乎？”卓尔一本正经道。

“你小子行啊！不仅说话靠谱了，还之乎者也起来了。”宁不知忍不住笑道。

“咱这不是也进了一段时间文学系了，总要把所学拿出来练练。”卓尔笑说道。

宁不知回想起前两天这次三人的对话，笑了笑。

第二天上午，宁不知如约来到游泳馆，见游泳馆比往日多了许多人，进前才发现都是同学。

“你搞这么多人来干嘛？”宁不知小声对卓尔道。

“来给你助威啊！咱们可不能在几个小学妹面前栽了面子。”卓尔笑道。

“你是成心让人来看我笑话的。”宁不知狠狠道。

“我可不敢。”卓尔道。

“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林采薇走过宁不知跟前道。

“我在图书馆，没注意时间。”宁不知道。

“借口。”林采薇道。

“她这是挑衅！勇敢点，拿下她。”卓尔道。

“一边去，等我回来先把你拿下。”宁不知对卓尔道。

“别别别，我不说了。”卓尔求饶道。

“还是我跟卓尔陪你上去吧，以防不测。”范舟一旁道。

“说的是，关键时候，还是军师。”卓尔赶忙道。

“也好，别真把小命搭上了。”宁不知笑说道。

三人一起来登梯而上，范舟、卓尔前后照应着宁不知。宁不知先是寻常的登了一段，便开始放慢速度，深呼吸，平复心理紧张，艰难的往上登。下面来看热闹的同学等的实在不耐烦，有的走了，只有跟宁不知和林采薇关系好的同学还在等着。

这十米的距离，让宁不知感觉像是走过了半天的路程。

终于走上了高台，范舟、卓尔一左一右护着宁不知到跳板尽头，宁不知强力支撑眩晕的大脑，紧张的冒汗。

林采薇这时已经靠边下了水池，宁不知不断说服着自己，可哪里敢跳。

“怕了就认输，别磨蹭了。”林采薇对着宁不知道。

宁不知当着许多人面，很是羞愧。

“这也不大公平啊，我这么高往下跳，平常人也不容易做到，你只靠在岸边，没一点难度。”宁不知说道。

“你想怎样？”林采薇问道。

“你要走到中间来，我就敢跳下去。”宁不知说道。

“去就去，你要不跳，就是言而无信，缩头乌龟。”林采薇说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宁不知说道。

林采薇缓缓往水池中央走去，正快到时，却脚底不小心滑了一下，仰倒水中，池边同学们见状都着急喊了起来，却没人下水。只见宁不知忘了害怕，一个常用的入水动作扎了下来，潜入水底，画了一个V型浮了上来，正在挣扎的林采薇旁边，宁不知抱起林采薇，举出水面，像定海神针一样立定住。林采薇如获救一般，自由的呼吸，咳了几下，拂去脸上的水，睁眼看见宁不知在下面抱着穿着泳衣的自己，顿时红了脸。大家一片鼓掌喝彩声。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让你陷入危险了。”宁不知看着出水芙蓉般的林采薇道。

“放我下来。”林采薇没放下凌厉的伪装，温柔道。

宁不知松了手，林采薇滑了下来，与宁不知面对着面，鼻尖对着鼻尖。宁不知鬼使神差，情不自禁的吻了林采薇，林采薇睁大了眼睛，愣了一下，随后一记响亮的耳光印在宁不知脸上。林采薇扭头就走。其他人看傻了。宁不知从后面紧跟着林采薇，不知道怎么解释刚才莫名其妙的冲动。林采薇上了岸，谁也不理会的走了，苏蒙和几个室友也跟着走了。

“疼吗，宁不知？你可真是色心未泯啊，又欺负起小学妹了。”简艾调侃道。

“少说两句。”刚下来高台的卓尔道。

“你就护着他吧。”简艾生气道，也转身走了。

庄晓梅若有所思，略带惆怅的走了。

宁不知去更衣室换了衣服，回了宿舍，倒在床上。

不明所以的凝神想着刚才的举动。跟回来的范舟和卓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凭任宁不知思考。

宁不知休息后，依旧如常到图书馆看书，只是挥之不去那幕场景，时时浮现。接下来的几天，林采薇再也没有和他说过话。他开始后悔自己的行为，却苦苦找不出那样做的理由或借口，也便无从解释。

这件事倒是传的沸沸扬扬，另他更加困扰，担心林采薇也会困扰。

这天下午，宁不知正在经济系这边上课，卓尔跑来找他，告诉他韩主任找。

“我想可能是跳水的事，你有个准备。”卓尔道。

宁不知点了点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