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师徒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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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蓝星域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帝国舰队所有的大型战舰非死即残。

“老师，您好！”

在“烈日壁垒”号的舰桥屏幕上，出现了坎贝尔的身影，他很是恭敬地站立着，仿佛他并不是这场战斗的胜利者，还是那个在阶梯教室倾听年长的老者授课的学生。

“嗯…”面对这位主动发来通讯的年轻提督，尼古拉侯爵默默地搜寻着自己的记忆空间，“我有教过你么？”

“应该是6年前吧，帝国军事学院星空鱼雷专业。”坎贝尔平和地诉说着，“我总是坐在第一排最后边的那个位置，每次您进教室第一个看到的人。”

“哈哈，想起来了！”尼古拉手上还在把玩那小巧的陶瓷茶杯，里面已经空了，但还残留着微微的香气，“上我的课，还把笔记做得很工整的学生，也就那么几个。”

“很高兴，能再次见到您。”

“我也是。”

“老师，无意冒犯，但战局已定，而且您也应该看到了，我的战舰一门主炮都没有，所以我恐怕也没有办法接受‘单舰对决’的要求。”

“嗯，嗯，你们的战舰是不大好看，但把小巧但灵活的飞机放进去作为武器的办法，真是不错。”尼古拉笑容依旧，并微微地缓了口气，“这种武器叫什么来着？”

“航空母舰，这是埃尔巴巴.利维斯坦想到的办法，也是他起的名字。”

“很好，很好，这个时代，恐怕也该变变了。”

“老师，如果您现在带着剩余的舰队撤退的话，我们不会追击的。”说到这里，坎贝尔轻轻地抬起头，“我们毕竟使用的不是同一个概念的武器，所以并不是我胜了你。”

“赢了就是赢了，有什么关系？嗯…就这样放我走，你回去能交代么？”

“没关系的，现在的利维斯坦跟以前不一样，我确定他不会干涉我做出的决定。”

“这样的指挥官，挺不错的。”尼古拉缓缓地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腰腿，“算上今年，应该是51年了吧，打了大半辈子仗了…”

“您的所有战例，我都有研究。”坎贝尔回应。

“惭愧得很，这么多仗打下来，大多数时候我都是被动的一方，哈哈。”

“但是，不管如何劣势，您都没有输过一场！”

“嗯，嗯，所以不管是投降还是逃跑，我这辈子就没干过，我这把老骨头吧，最后还是打算硬气一点。”

“.…..”

“不用什么‘单舰对决’的，就用你们的舰载机，把这艘战舰击沉吧。”

“老师…”

“既然你还认我为师，那么就让我这个老头子再任性一回！”

“好吧...”

“对了，女王陛下，现在还好吧？”

“很好，请放心！”

通讯切断后，尼古拉坐会了自己的主座上，年轻的幕僚和军校预备生都撤离了，只留下一些上了年纪的军官，“不好意思，老哥几个，本来打算带着你们一起退休的。”

“矫情！一起上路，热热闹闹的哪里不好？”

“战场才是我们的归宿，谁要老死在床上？”

“这会也不用管身体好不好了，开瓶酒吧？”

“嗯，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下辈子做个女人才好，不想打仗了，哈哈哈！”

这些大多白发苍苍的帝国军人们，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开着坦诚的玩笑，不过却没有一个人在准备那神圣的“炎之誓约”。

舰桥外面，徘徊着无数的雷霆机和轰鸣机，随时都能让这艘已经身经百战的巨大战舰“魂归故里”。

……

场景，切换到楚凛的大型航母“亵渎者”号的舰桥。

“我靠，要不要脸？他们都看到我这船上连一门炮都有，居然好意思要跟我决斗？”楚凛站在指挥系的前方，无奈地苦笑道。

“我们也根本没有装甲…”屏幕中的烈羽女王说道，“而且现在的我，也只能提供必要的动力而已。”

“他傻不傻啊？”楚凛轻轻地叹了口气，“明明知道我是‘贵族精神的亵渎者’，居然还要求我用贵族的办法来办事？”

“告诉那个小子！”楚凛对着前方负责通讯的舰员说道，“真要体面点，就光荣的战死，想要活命可以，把所有的战舰都留下，用维修舰和医院船跑路，我保证不追杀就是了！”

经过舰载机的轰炸和雷击的洗礼，第十六舰队还能动弹的“仲裁者”级战巡不超过20艘，旗舰也被命中3枚炸弹和1枚鱼雷。

“这个可恶的‘亵渎者’！居然连最后的荣誉也不给我！可恶！”

“辰星光芒”号舰桥内，蒙巴顿伯爵已经扯烂了自己的制服，然后缩成一团陷在自己的主座里面，身体因为极致的情绪而不停地痉挛，“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

看到指挥官这个模样，所有的幕僚也放弃了与之沟通的企图，显然对手提出的放弃所有战舰才允许离开的条件也无法被接受，那么战死就是唯一的选择，不少舰员已经开始准备将右拳横置在胸前，准备把那句“愿吾等之躯体，化为凤凰涅槃之炎！”喊将出来。

不过在场的人内心深处也非常明了，蒙巴顿不过只是一位伯爵，军衔也只有少将而已，他还不够资格对“炎之誓约”进行祝福，所以这句话只能作为一种表达觉悟与忠诚的形式。

“指挥官，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弹药补充完毕，肖特再次率领轰鸣战机编队飞临已经不能算阵列的敌舰队，等待命令进行新一轮的轰炸。

“好歹给他们几分时间吧，不过估计他们不会答应的。”楚凛笑道，虽然还不大了解他的对手蒙巴顿伯爵，但他至少明白这种平日里牛X闪闪的天才大学霸必然自尊心爆棚，要他丢下那些自己亲自设计改装的超级战舰逃离战场，是万万做不到的。

“指挥官！”

突然，“亵渎者”号上那位胖胖的报告官那亲和力十足的洪亮嗓音响起，“对方同意放弃所有战舰，要求给他们时间转移人员撤离战场！”

“呃，我了个去…”楚凛呆呆摇了摇头，“什么玩意啊，这是！”

“呵呵，埃尔哥哥，你都答应了，只能让他们走了。”女王在显示屏里面做了个俏皮的鬼脸，“战斗结束了，我也要准备操控…这孩子…呵呵，回家了！”

“肖特，暂时别攻击了，监督他们撤离吧，所有的战舰只要留下一个人的，全部给我击沉！”

“收到！”兴意阑珊的肖特苦笑着回应。

最后时刻，应该还是蒙巴顿伯爵自己决定，接受了楚凛的要求，打算要活下去…

至此，整个戈蓝星域战役全部结束，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帝国苦心经营的强大要塞“坠星堡垒”陷落，拥有“帝国之盾”美誉的第九舰队和新锐的第十六舰队全灭，两位中将战死…

楚凛的航母舰队全部完好无损，宇宙战机损失不到100架。

然而，当两支舰队带着战利品凯旋的时候，前来迎接的威廉则表现出极为难得的严肃与沉重。

“怎么啦？”看到自己这位永远懒散松懈的“舅舅”这副造型，楚凛明白必然发生了什么…

“我们在迪特里希的城堡下面，发现了一个地下空间…”

“然后呢？”

“那里面，囚禁着一个人，我觉得，你有必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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