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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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左一句又一句都在夸二皇子，夸他是最早一个被封为王爷的皇子，深得圣恩，若是嫁入了安和王府那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李氏所思所想全都是为了顾安然好，希望她日后和顺荣华。

顾林志在一旁时不时的点头，很是赞同的模样，心里甚是安慰，他的夫人真是个识大体的人，应下了安和王府这门亲事，以后相府便能更盛一步。

顾安然安静的听着，最后才可怜兮兮的望着顾林志道：“爹爹，我还小……”

“小什么小！”顾林志皱着眉头，神情严肃的看着顾安然，“你昨年儿就及笄了，今年都十五了，该定得亲事了。”

“可是……大姐儿不也没定亲事吗，怎么就轮到我了呢？”顾安然模样怯生生的，微微垂着眼眸，眼珠子乱转，想着法儿摆脱这门亲事。

顾瑶今年可都十七岁了，在盛京中算得上是老姑娘了。

顾瑶之所以还未定亲，是大姨娘左挑右选总觉得京中还找不到合适的人配她家顾瑶。

顾瑶虽说是庶女，但相府适龄的小姐总共才三个，四姐儿顾瑜要后年才及笄，顾瑶相府小姐的身份在京中算是贵重的，所以挑选的机会还多，就一直拖着了。

“你大姐儿她……身份不够。”顾林志沉吟道。

大周国重嫡庶，二皇子可是高枝儿，顾瑶庶女的身份实在够不着。

要是可以，他倒是更愿意将顾瑶嫁入安和王府，这大女儿总比这二女儿更得他心。

顾安然沉默了一下，感情她这个嫡女的身份是这样用的？

左思右想，顾安然最后挣扎道：“那……那安和王府那般荣华，理应让三妹妹嫁进去才是，我，我不行的……”

李氏听得顾安然提到了顾安晴，眼珠子顿时就乱转了一下，赶紧插嘴道：“不可，安晴头上还有嫡姐在，怎会轮到她出嫁呢，今年子安晴才及笄，安和王府等不了的。”

顾林志听到安和王府等不了这句话，眼神也闪了一下，当即板上钉钉道：“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儿只是通知你一下，你回去准备吧，婚期定下会派人与你说

的。”

顾安然被赶了出来，说是赶，一点都不为过。

李氏挥了挥手，她身边的嬷嬷皮笑肉不笑的走到顾安然的身边，将她从凳子上扯起来，道：“二姐儿，走吧？”

顾林志由于之前顾安然再三的找理由拒绝婚事有些不喜，便垂眸喝茶当做看不见。

所以，顾安然是被嬷嬷给提着出来丢在了院子里。

小鱼见安然出来了，赶紧迎了过去，小声道：“主子，没事儿吧？”

顾安然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扯得褶皱的衣衫，垂眸快速道：“回去再说。”

带着小鱼回了院子，顾安然终于畅快的直起腰肢，舒展了一下身子。

之前在李氏屋子里的时候，生怕被人给瞧出什么来，安然连背都不敢打直，一直弯腰驼背畏畏缩缩。

顾安然分到的院子虽小，又偏僻，但在她的打理下井井有条，丝毫不显得落魄。

她买了不少药材的种子种到了院子的墙角边，又在院子中立了一个秋千，平日里没事儿的时候她就在上面坐着摇。

顾安然坐在秋千上，偏过头看着身边的小鱼，一只手抓着秋千的绳子，一只手摸了摸下巴，问道：

“你可知道关于二皇子的消息？”

“二皇子？”小鱼被这突然来的一句话弄得有些发楞，“我只知道二皇子是最早一个封王的皇子，听说很得宠呢。”

“得宠？”顾安然口中念叨了一遍，心中开始思索起来。

二皇子身份高贵，又被封为了安和王，深得圣宠，照理说这是相府高攀的好亲事儿。

但若真是好事儿，李氏岂会将这等好事落到她的头上？

说什么顾安晴今年才及笄，对方是皇族，即便是没有及笄，李氏都会上赶着将顾安晴嫁过去的。

那这二皇子应该是有什么问题，找到了相府提亲，李氏推脱不了应下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出嫁，府中庶女身份够不着，这才想到了她。

顾安然摸着下巴想了又想，索性决定出街去打探。

“小鱼，你把院子守着，我出街转转。”顾安然吩咐小鱼守着院子，自己进了屋子换衣裳，然后在脸上涂涂抹抹。

这是她用药材调配的汁水，涂在脸上能使脸变得蜡黄，即便她五官未改，但放在人群中却不起眼了。

除非仔细的盯着她的样子看。

顾安然轻车熟路的从墙角的狗洞里钻出去，溜上了街道。

若是平日里顾安然大可以带着小鱼一同出门，但现在她被相府的人给记起来了，行事就得小心些。

顾安然出了相府，相府院墙旁是一条小街，正门出去才是主街。

顾安然顺着小街上了主街，径直奔到了盛京中最大的一座茶坊，望月楼。

这座望月楼总共有七层，是盛京中除了皇宫内的角楼，建筑得最高的楼层了。

一楼是大堂，多是家里稍微有点钱财的人来这里充面子，喝茶交谈的人。

而二楼开始就是包厢了，从二楼往上数，楼层越高，代表着能够进去的人的身份越高贵。

尤其是第七层，只对皇室的人开放。

顾安然进了大堂，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她虽穿着简朴，但只要她点茶，店小二是不会赶她出去的。

忍着心痛点了一杯茶，顾安然只觉得自己的钱包在滴血。

她辛辛苦苦存了这么久的银子，喝杯茶竟然就去了一两银子，这望月楼实在是暴利啊。

顾安然喝着对于她来说是天价的茶水，心里想着日后有钱她也得开一座茶楼敛财。

若不是为了打探消息，顾安然是绝对不会来这里消费的。

顾安然喝着茶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眼珠子咕溜溜的转着，看着大堂内形形色色的人，思索着该去找谁套话。

转着转着，双眸就落到了她斜对面一张桌子上的人。

那桌子坐了三个人，听得他们聊天的方向是盛京中的各种八卦传闻，顾安然的双眸瞬间就亮了起来，端着自己的茶壶走到斜对面桌子上剩余的一方空位落座，双眼弯弯道：“介意我加一个吗？我最爱听这些八卦了，阁下说得真好。”

那三人稍稍一愣，见来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虽然脸色蜡黄，但那双灵动的眼睛煞是好看，又自带了茶水，勉强点了点头，没有理会她，接着说他们知道的八卦。

顾安

然眨巴着眼睛听着，虽说那三人将自己买的茶水给那三人参上，偶然插一句话奉承一下。

那三人被顾安然溜须拍马照顾得周周到到，很快就与她熟络起来，道：“很少见一个小丫头片子自己来望月楼喝茶的，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儿人啊？”

“我姓安，叫安然，就是这京中的人儿，不过小门小户不值一提。”

“今日与你这丫头谈得来，日后有空多来望月楼转转，老哥请你喝茶。”三人中的一人看着顾安然道。

顾安然自然应了下来，见近乎套得差不多了，转了转眼珠子，开口道：“也不知咱们京中二皇子是什么样的人物，竟是皇上众多皇子中最早封王的，真是厉害呀。”

“你可别说，这事儿我知道，我有个亲戚就在宫里当差呢。”三人中的一人见有自己可以说的八卦，顿时就来了劲儿，压低声音道：“听说啊这二皇子是贵妃所出，从小就聪慧过人，早些年人人都传皇上属意他当太子呢，消息没传多久贵妃娘娘就病逝了，二皇子当时才十岁，大冬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晕倒在冰湖里，还好被人救了起来，但昏迷了好些日子，勉强治好后身子骨就不行了。”

“呀，有这事儿呀，在京中怎么都没有听说过呢。”顾安然赶紧接话道，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再多说一些。

“你们怎么会知道，我亲戚说当时圣上下令封锁了消息，十几个御医忙活了七日才将二皇子的命给救了回来，但终身都只得靠贵重的药材续命，还有御医私下里断言说二皇子活不到二十岁，被皇上给处死了。”

顾安然表示有些怀疑这故事的真实性了，圣上都下令封锁消息了，这人的亲戚还敢传出来？

想着，顾安然就开口问了。

那人道：“早些年是不敢传啊，哪里有人敢传啊，谁敢说二皇子命不久矣，皇帝不得抄他家灭他九族啊。也是前年二皇子封王出宫立府养身子，这些消息才敢悄悄传出来的。”

顾安然半眯着眼睛捉摸了一下，道：“那二皇子今年多少岁了？”

“十八还是十九岁啊，这个我不是很清楚。”那人摇了摇头，他没事儿去关

注皇子们的岁数做什么。

“哦哦，这样啊。”顾安然点了点头，怪不得李氏要将这亲事推给她了，感情二皇子是一个命不久矣的药罐子啊，怕她家顾安晴嫁过去做寡妇，就让她去做这个寡妇了？

顾安然几人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巧他们这桌在楼梯处，背后就是通往上层的楼梯。

楼梯下站着几个身穿华服的人，中间那人带着帽子拢着半张脸，只余一双深邃黝黑的双眸看着侧面对着他的那张蜡黄的脸，他这个角度只看得见她一只眼睛，那只眼睛骨碌转着。

他身旁一人弯腰恭敬道：“殿下，要不要我派人将这几个嘴碎的抓起来？”

真是大胆，安和王都敢议论。

“无碍。”低迷的嗓音，带着一声轻轻的咳嗽，锦衣华服的少年转过身出了望月楼，上了停在望楼前的马车。

马车徐徐前进，驶到了正街临皇宫最近的一处奢华大气的院落前停下，正门上书四个大字气势磅礴。

安和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