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开坛芭堤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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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摩罗阇非常在意此次开坛授法，对他们而言，汉传佛教与藏传佛教都太过遥远与神秘，如今竟然有一位集两家所长的大明神僧讲佛，自然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所以暹罗国的高僧很快都云集于芭堤雅。

鬼推道士之所以给他们十日时间准备，也就是想让罗摩罗阇将此事传出去，引更多的人来观望。

??0??2不过罗摩罗阇也不笨，他知道此次事关重大，且不说白虎印现世，就是大明使臣的安危也不容小觑。所以赶来芭堤雅的除了和尚，还有从附近调集来的卫兵。

??0??2还没有到开坛的日子，芭堤雅已经被重兵围的水泄不通。

??0??2静远忐忑的熬过了前九日，开坛的头一日，鬼推道士找老六要来了白虎印交给静远，他看着平平无奇的白虎印，心猿意马。

??0??2“你说我在坛上给他们讲什么？”静远道：“别说是我，我觉得就连我外公来了都不一定能唬住他们。”

??0??2静远的想法不无道理，暹罗国都信佛教，对佛法的理解自然高出常人，他外公沐讲禅师也只能算是半路出家，自己的师傅都不一定行，那他自然就不用提了。

??0??2鬼推道士白了静远一眼，他觉得静远性子太软弱，做事又墨迹，这一点都不像将军之后，八成是在灵源寺十几年待傻了。他说：“你就往那一坐，随便忽悠两句，实在不行就背一段佛经。”

??0??2“这能行吗？”

??0??2“你是谁？”

??0??2“我就是一个还俗了的和尚。”

??0??2“不对，你现在是活佛转世、得道神僧、天朝使臣、白虎印的守灵人，这么多噱头，就算是上去放个屁他们都觉得是香的！而且什么高僧都喜欢胡思乱想，你就问他一句‘吃饭了吗？’他都能曲解出一百种意思来。”

??0??2“那你看我这头发行吗？”静远扯着才长的不长的头发问：“要不要再把刮了？”

??0??2“挺好，就这留头发的神僧他们肯定没见过。”鬼推道士宽慰道：“一切顺其自然，你们本来就不是一个派系，越是让他觉得你与众不同，反而就更显得你高深莫测。”

??0??2……

??0??2第二日天还没大亮，静远就随鬼推道士和郑和再次出发去芭堤雅。

到芭提雅的时候刚刚日出，船只在晨曦的光辉下，渐渐驶向芭堤雅唯一的港口。

??0??2这次芭堤雅的海岸上比上次人还多，但是不像上次那些民众那般热情，因为迎接他们的是一群和尚，还有不下千人的卫兵。

不论是和尚还是卫兵，个个都板着脸，静远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和尚是这么的无趣。

??0??2众人下了船，静远看着那些僧人，一个个年纪大概都没比他外公小多少岁，他的心里顿时又打起了鼓。

??0??2鬼推道士似乎看出静远的心思，他悄悄从后面推了静远一把，静远一步没有站稳，一个跄踉差点摔了一跤。

??0??2围在岸边的暹罗僧们见此交头接耳，不知在叽里呱啦说些什么。

??0??2静远站稳后，向众人施了佛礼，暹罗众僧也纷纷回礼。

??0??2静远从鬼推道士手中接过一个木盒，然后在僧人和护卫的簇拥下，进了芭堤雅镇中心。

??0??2镇中心比上次水灯会还要热闹，当地的老老少少也都早早的聚在广场外围，他们似乎都忘了上次火烧芭堤雅之痛。

镇中心的广场上，再次垒起了高台，周围也是焕然一新，没有留下一点火烧过的痕迹。

卫兵们将围在广场外围的人们撕开一道口子，静远等人缓缓走了进来。

罗摩罗阇王早已站在高台之下等候，今日他不止是暹罗国的王，也是无数佛教信徒中的一个。

卫兵合围起广场，将芭堤雅民众挡在广场外围，广场内就孤零零的站着几十个人。

??0??2开坛授法对于暹罗国来说并不需要太讲究，所以没有太多的礼法规矩，现场也没有太多的装饰，仅仅是一座高台，台下的地上零零散散的放着几十个蒲团，蒲团旁边摆着两把椅子，椅子当然是为郑和和鬼推道士准备的。

人全部就位，罗摩罗阇王直接伸手请静远上台。

??0??2静远偷瞄了一眼鬼推道士，鬼推道士却四处打量没有看他，无奈之下，静远只得硬着头皮上了高台。

??0??2静远上台之后，罗摩罗阇王与那些老僧纷纷席地而坐。郑和和鬼推道士也端坐在椅子上。

高台为圆状，不高也不大。台中间摆了一张法案，案上什么都没有，案前放着一把椅子。

??0??2静远感觉自己腿在发抖，于是他赶紧走到椅子前坐下，然后他将放白虎印的木盒放在了台案上，看着台下黑压压的僧人们流露着渴望的眼神，自己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0??2高台下那个牵象的翻译也已经就位。

??0??2“咳咳。”静远清了清嗓子，只能硬着头皮道：“今日能与暹罗各位高僧切磋佛法，是贫僧的荣幸，嗯……那我们就开始吧。”

??0??2静远其实并不怕出丑，只是他现在给暹罗讲佛，代替的并不是他自己，他代表的是大明王朝，代表了佛教三派中的其中两派。

??0??2他当然知道自己代表不了，可是台下那些一脸严肃的僧人可不这么认为，所以静远想尽量讲的靠谱一些，就算是死也不能死的太难看。

??0??2“世人向佛为求自在。”静远缓缓的开口，这是灵源山沐讲禅师给他讲过的课业，他照搬说道：“然，如何才能得自在？唯有放下执念！”

??0??2“敢问神僧，何为执念？又如何放下？”台下前排一个年迈的僧人问道。

??0??2“这个……世间一切皆为执念。”

静远本想说的玄乎一些，可是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若是世间一起皆为执念，那让世人放下执念，那不是劝别人去死吗？于是他连忙道：“世间一切又皆不是执念。”

??0??2台下僧人皆不解其义，只有鬼推道士憋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0??2静远见台下众人都闭口不言，似乎都是在寻思那两句话的意思。他也不去解释，只是揭开了台案上那个木盒的盖子。

??0??2“这便是我观白虎印十余载的参悟。”静远双手捧着木盒，向众人展示盒子里那方乳白色玉印，他道：“前些日我等莽撞，引火烧了芭堤雅，实在是罪孽深重。为恕罪过，今日便拿出这白虎印于你们一观，至于能参悟多少，自有缘法。”

??0??2台下人见白虎印一出，没有一个人再追问静远那两句自相矛盾的话是什么意思，纷纷站起身来，都想凑的更近一些观印。

??0??2可是就在此时，一个黑影从众僧头顶上飞过，那人直扑静远而去。

静远刚看见黑影窜出，便想收回白虎印。不过为时已晚，黑影身手了得，一把就抓住了白虎印，然后一脚将静远踢翻在高台之上。而那个黑影就借着踢静远这一脚，飞遁进高台之后树林中去。

??0??2整个过程只在一转眼之间。

??0??2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罗摩罗阇，他调集重兵来芭堤雅，就是怕有人前来捣乱。他对着不知所措的卫兵道：“快追。”

??0??2郑和大惊失色，他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几步就冲上了高台。鬼推道士也赶紧跟着上去。

二人扶起倒在高台上的静远，郑和见台下已乱作一团，罗摩罗阇更是一脸惶恐，他居高临下的道：“罗摩罗阇，我们前些日无意火烧芭堤雅确实有错，可今日静远神僧给你们暹罗观印授法，就是为了恕我等当日之罪。你若是不领情我们转身就走，为何怀恨在心遣人盗取白虎印，更伤天朝神僧，简直是不把我们大明放在眼里。”

??0??2罗摩罗阇解释道：“天使息怒，这盗印之人绝非是我所派遣。还望天使明察。”

??0??2“这芭堤雅被你这些护卫围的水泄不通，不是你的人怎么可能能进的了这里？”郑和道：“退一步说，即便这抢印之人不是你遣的，可是白虎印是在暹罗被抢，神僧也是在暹罗所伤，你休想推脱责任。”

??0??2“天使无需着急，待我抓住那抢印之贼，一切皆会真相大白。”

??0??2“好，我就给你三日时间，若是能抓住那抢印之人寻回白虎印，我等即刻离开暹罗，从此大明与暹罗还是邻邦之交……”郑和说：“若是你寻不回白虎印，我便上奏朝廷，到时陛下震怒，安南的大明铁骑会与我南北夹击，不需十日就能荡平暹罗国，现在的安南就是你们的下场。”

??0??2说完之后郑和与鬼推道士扶着静远下了高台，在一队卫兵的护送下，上船返回了可兰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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