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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味道,安抚了杜若忐忑不安的心。
段语书拍了拍杜若的后背,发现入手尽是湿热感,便知杜若肯定是做了一恶梦。心中那点别扭感,也因为杜若的脆弱而烟消云散。
“做什么恶梦呢?”段语书特意将声音放轻,柔柔的声音如羽毛般,轻轻挠着杜若的心。
杜若想起梦中的一切,真实的不可思议,他垂眸,道:“我梦见妻主不要我了,我梦见你把我送给别人了……”
一股冷风吹过,段语书暗暗搓了搓手臂,心想:这天气也变得太快了吧。
她没有注意到此时她怀中的杜若,眼神恐怖的就像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我怎么敢不要你?”要是真的不要你了,你那爷爷还不吞了我?
不过能跟金主如此亲密接触,想想都觉得得瑟。
段语书回想起俞子逸的样子,记忆中那张傲娇的脸,心里阴恻恻的笑着。
杜若听到段语书的话,心中翻涌的波浪归于平静,唇角一勾,眉眼弯弯,似花绽放,无端惊艳。
至于段语书说的是“不敢不要”,他没有再去深刻思考,反正他只知道眼前人是不会像之前那样抛弃掉自己。
“兄台!出事了!”
杜若正窝在段语书的怀中,心里满足的不得了。
结果门突然一开,吓得段语书马上就是一推,杜若便被推倒在地上。
杜若眉眼间带着不耐,便向门外看去,便见祝幽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手上的动作似是被按了暂停键,整个人都是木头般站在那里。
杜若不愉,便伸手抓住段语书的手,然后一拉,段语书身影不稳,摔到杜若的身上。
从祝幽那个角度看,她并没有看到杜若的小动作,她只看到“禽兽不如”的段语书扑向床上柔软如兔般的杜若身上,激的马上就上前想将段语书拉开。中途不经意看到杜若的表情,带着笑的面容瞬间鲜活,祝幽捂住胸口,心想:真是尤物啊!
只是被注祝幽当做尤物的杜若,眼神一瞟,似是带着刀的视线向一旁站着的祝幽射去,莫名的祝幽觉得脸疼。然而杜若的表情更是让她幻想破灭。
那神情根本就不是什么柔柔弱弱的,反而像猛兽守着自己的食物,眼中不带任何情绪。只一眼,就破了祝幽的幻想。
更何况,当杜若发现祝幽注意到自己,动作更放肆。
他挽过段语书的青丝,放到唇边,虔诚一吻,吓的祝幽头皮发麻。
这一次她心里有点佩服段语书了,毕竟段语书可是一点都不清楚自己的枕中人是什么样的。
段语书一个不注意,就被杜若给拽倒在地。便拍了拍杜若的脸,道:“别闹!”
杜若撇了撇嘴,眼神看向旁边,不说话。
段语书没有搭理他,只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服,便转身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啊?”祝幽被“真面目”的杜若惊的六神无主,对于段语书的问话也就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愣愣半响才反应过来,忙手忙脚乱的答,“初雨县又死人了!”
………………
街上安静的有点过分,路人低着头,匆匆而过。众人皆是沉默,哪怕相撞也只是各看一眼,然后麻木的离去。
初雨县的城门已经被破坏掉,墙上的白灰落了一地,陆陆续续的有人经过。那些人大包小包,看都不看身后的城池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而就在城门不远处,有哭声传来。
先是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后变成号啕大哭,哭喊声传开了。
“妻主……”
“娘亲!”
“呜呜……”
床榻上躺着脸色发白的女子,孤儿寡夫皆趴在女子身上大哭,那哭声满满的都是害怕和惊恐。
段语书一来到这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那穿着发白衣服的男子,见着段语书一行人,如见到救星般,扑到段语书的面前,扯开嗓子喊:“大老爷!青天大老爷!求你一定要抓住凶手!”
“这是死者的夫郎,单依。”县令见段语书面露疑惑,接着说,“那个小孩子是死者的儿子,名叫段椽。”
单依站起,然后将一旁畏畏缩缩的段椽藏到自己身后,神色拘谨地看着段语书,眼中的希冀很是明显。
县令不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了,之前那些无缘无故死去的人,她们的家人差不多都是这个反应。
所以县令从头到尾一直都是冷眼相看着。
单依伸手想抓段语书的脚踝,却被人一挡。他缓缓抬头,便见自己求的女子旁边站在一个长得非凡的男子,那男子此时正一脸不快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段语书注意到杜若的动作,不过她没有看到单依的行为,所以才有此一问。
单依心里一突,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一时哑然。
反而是躲在单依身后的段椽见着杜若时,脸上浮现出不符他年纪的深沉。
杜若察觉到一道让人极为不舒服的视线,一看,乐了。竟然是一个瘦小的小孩子,正用一种深仇大恨般的眼神看着自己。
杜若摸了摸下额,寻思着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人?
单依发现了自己儿子的状况,见他眼神狠狠地看着杜若,马上拍了他一下,语气不好:“看什么看!贵人是你能冲撞的吗?”
段椽收回视线,摸着自己被打的头,一脸委屈地看着单依。
单依见着儿子这般,心中一疼,眼泪便不自觉地流下。
“父亲别哭……”小小的段椽,才到单依腰间,这会儿见单依哭了,便踮起脚想擦干单依的眼泪,只可惜太矮,只摸到单依的下巴。
单依擦干眼泪,对着段语书和杜若歉意一笑:“不好意思,让大人们见笑了。”
单依正道着歉,一道黄 色的身影便从他眼前掠过,等他回过神来,便见自己妻主的床前站在一个黄衣女子。
祝幽站在床前,垂眸,思索。
“看样子不像是普通的死亡事件。”
半响后,祝幽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人郑重其事的说。
段椽身子一颤,抓着单依的衣袖,久久不肯松手。
段语书瞥了段椽一眼,没有多想,只以为他是被祝幽的话吓到了。
单依听到祝幽的话,脸白如纸,身子摇摇欲坠,。要不是有段椽在他身后撑着,恐怕他早已经摔到地上了。
“我就说我家妻主平时健健康康的,怎么可能突然就暴毙?”单依眼中又注满了水。
段语书见单依哭的伤心,便从怀中扯出块手帕,正准备递给单依,但一想到男女授受不亲,便又将手帕放回袖中。
但见单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确实有点可怜,恰好瞥见旁边站在的杜若,便往他耳边凑去。
杜若听完了段语书的话后,心中便存了点怒火。但见段语书一直期待的看着自己,再大的火气也被他压下,只手上动作粗鲁至极。
“呐!给你的,擦擦。”
单依茫然地看着眼前洁白的手帕,心中震惊,不敢接。最后还是被杜若硬塞进怀中,想退还给杜若,却见杜若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只得小心翼翼地塞回怀中。
段椽见单依收到手帕,瞧了瞧杜若,又瞧了瞧段语书。
段语书见单依止了泪,心里松了口气。只见过女生哭的段语书,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一而三再而三的刷新了世界观。眼下见人终于不哭了,才有心思询问。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妻主死去的?”
单依规规矩矩地回答:“今日凌晨。”
段语书接着问:“那你妻主近日干了什么?”
“我妻主就是一小商贩,白日就在街上买买东西,做做小生意。只是因为很长一段时间生意不好,她便换了个地方。”
“是换到了“玉晚楼”门口不远处,是吗?”
单依惊讶地看着段语书,问:“大人如何知晓的?”
段语书咳嗽了几声,不好意思的说道:“猜的。”
段语书之所以知道这件事,不过是因为昨晚见到过死者,本来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看单依的反应,没想到误打误撞还真被自己猜对了。
杜若疑惑地看了段语书一眼,见单依还一直看着段语书,便往前一站,挡住了单依的视线。
而站在一旁的县令,一听到段语书的话,吓得就是头冒冷汗。
祝幽一脸莫名其妙,看着神色莫名的几人,心想:难道有什么好事被自己错过了?
“那不知你妻主昨日回来可有什么异样?”段语书转移话题道。
单依想了想,回答:“并无什么异样,只是话比平常多了几句。”
“哦?说了什么话?”
“这个……”单依突然支支吾吾了起来,犹豫着要不要说,但是见段语书的神情,心中一紧,便接着说,“她说……她说晚上瞧见了位女子,长的那叫一个好看。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段语书有点尴尬了,她自然猜到单依口中的“长得好看的女子”是谁,为了快点跳过这个话题,她忙问。
“还说……还说楼里的人真真是妙人……”
单依小心翼翼地看了周围的人一眼,果不其然见到她们嫌弃的眼神,其实他妻主的原话还要更无耻,只是他没有说出来罢了。
毕竟像什么“一看就知道皮嫩,一掐好像就能出水”的无耻之言,他都不敢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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