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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这是....“
等季瑀醒过神时,只见自己已经周身一片灰暗,如同当初在韩府时一样。
四下看去时,只见“自己”瘫倒在书架下,手中的那本“平育志”书页翻开已经扣放在地上。而他向二层楼的另一头看去,则发现谢九思似乎是被定格一样,依旧捧着那本书一动不动。
“醒了?”季瑀转身,只见白发童子已经立于身侧笑吟吟地看着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季瑀一把抓向童子。没成想,他这次居然真的碰到了童子,手中攥着的布料犹带余温。
季瑀茫然地看着收回的双手。
“别担心,你现在和我一样?”
“是啊,和你一样变成了孤魂野鬼。”季瑀冷笑道。
童子似乎对季瑀的反应很满意,便笑道。“看来你还是有脑子的,若是换成一般人早就哭爹喊娘立身惶惶了。”
“给我一个说法。”季瑀面无表情地看着童子。
“放心,你的命会有,说法也会有的。”童子撇嘴,但当童子看见季瑀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后又觉得有些可笑。
“首先,就请容我介绍一下自己。“童子拱了拱手。
“鄙人列冬蝉。”
“你到底是什么人?“
“如你所见,一个孤魂野鬼。”
“那我又是什么?”季瑀被列冬蝉的话给气笑。
“你自己都说了,和我一样的孤魂野鬼。”列冬蝉对季瑀眨了眨眼。
季瑀默然。列冬蝉跟自己打机锋,显然,他并不想再多透漏自己的信息,虽说此人可疑,但现在自己就如同软柿子一样任他拿捏,若是将他逼急,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想到这里当下便话锋一转。
“那现在我们到底是什么情况。”
列冬蝉背负双手,绕着季瑀转了一圈。
“你知道,活人的世界叫做人界,话本里说的,死人的世界叫做阴界,那么你认为那些无迹可寻的灵气存在的世界又叫做什么?”
季瑀一愣,而那童子则指着谢九思说道。
“止界。”
“我相信你听过一句话叫做井水不犯河水。一样的道理,止界和人所在的世界互为表里却又老死不相往来。外界所过去的每一个刹那都会形成一片特殊的止界。因此,你来的这里的时候,你在人间的时间就已经定格,所以你看到的所有的景物都会一动不动。“
“那这玩意,到底干嘛使得?我们来这里又要干嘛?”季瑀不耐烦道。
“我说过,止界是灵气所存在的世界。太古年间,大能层出不穷,战争也不计其数。但是,为什么我们所在的世界没有被他们打成无尽尘埃,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季瑀一愣,童子继续说道。
“止界就相当于一个缓冲带,可以降低天地灵气对于修士的反馈程度。比方说你季瑀拿着一把刀去捅一个凡人,毫无疑问,那人会死。但如果给那把刀加上刀鞘呢?“童子笑道。
“那我们来这里又是做什么?“季瑀反问。
“我们并没有死,当然也并不是鬼魂来到这里。我们现在的状态可以称之为归虚,当然,不是归墟!记住喽“童子看着一脸茫然的季瑀傲然道。
“你可以把我们现在当做是有意识的天地灵气,这样......“
“我知道,所以我们来这里到底是干嘛的。”季瑀不耐烦地打断了正准备滔滔不绝地列冬蝉。
“咳咳....这个,我也只不过是帮个忙而已,你跟我来。”
童子说完便把季瑀带到处于中心位置的楼梯处。这时,季瑀才发现,有一条光柱连接着楼梯笔直而上。
“快点。”说罢,列冬蝉对季瑀招招手后便走进光柱之中不见踪影,季瑀也赶忙跟上。
在踏入光柱的一刹那,季瑀视野全白,感觉好似掉进了一片温暖的海洋中,浑身舒畅,随即便失去意识。当自己再度醒来时,已立身于一片宇宙中,和那天在羽化天宫中所见的星空大致相同。脚下有实感,似是踩着一片地板。不一样的是,在这片星空中,有一轮太阳高高悬于上方,而在底下则有一背负双手抬头望天的绛袍男子。
“呦,咱们终于又见面了。”
尽管列冬蝉依旧语气轻浮,但是季瑀却觉得列冬蝉的表情极为复杂,似乎有些愧疚,同时也有些释然。
绛袍男子听到列冬蝉的话后把身子转了过来。
虽然季瑀是个男人,但还是忍不住因为绛袍人的长相而微微失神。只见男子秀发披肩,眉如远山。那人生了一对漂亮的杏眼,虽然那男子相貌年轻,但季瑀知道,他绝对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不经世事。相反,那些年纪,那些沧桑都全部画在了那双古井无波的杏眼里。
“小铲子,这么多年不见,过得还好吗?”绛袍男子朗声大笑。
“过得不错,没看见我越活越年轻嘛。”列冬蝉挥挥小袖笑道。
尽管那两人笑道是那样的没心没肺,但季瑀却丝毫没有从二人脸上感受到任何欢乐的意思。一种没由来的悲恸涌上心头。
“这二货叫季瑀,我列冬蝉实现诺言,终于还是把他给找到了。”列冬蝉拉着季瑀的手向红衣男子走去。
“我就说嘛小铲子你肯定行。”红衣男子对列冬蝉竖了个大拇指,列冬蝉却把小嘴一撇不屑道。
“你把那玩意跟了他也算是明珠暗投了。”红衣男子听了这话却是摇了摇头。
“怎么?我这话还说错了?这小子要资质没资质要长相没长相,就个儿高。但是天塌下来,个高的不还是得顶着。总说个儿高看得远,但我觉得个儿高的人就是麻烦,所有好事都给矮子捡漏,所有坏事都得自己扛着。”列冬蝉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满道。红衣男子听了这话却哈哈大笑。
“小铲子,我真的想不出来,你模样变了,性子也跟着变了。我挺想知道你这些年都经历了些什么。”
“说来话长。”列冬蝉一语盖过,并不想多说什么。
季瑀则是愣愣的看着二人,连嘴都插不上。
“我叫任浮休,少年郎你呢?”红衣男子对着季瑀眨了眨眼睛。
“在下......“季瑀赶忙拱手。任浮休却是摆了摆手。
“都是从小撒尿和泥长大的大老爷们,也别跟个娘们似的在下在下的了。”
季瑀被这浪荡公子的糙话逗得一笑便回答道。
“季瑀。字掩之”
“季...瑀....季....掩之....”任浮休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我好像有点明白这玩意为什么会落在你身上了。”任浮休猛然间恍然大悟,看向季瑀时眼神中充满火热。
“我爹他......到底是谁?“季瑀的父亲在他七岁的那年生日便悄然消失。这十年里,他被人嘲笑成有娘生没爹养的孩子。若不是连清泽一家多加照顾,再加上他从小被他爹教了一身相马养马的本事,他绝对活不到现在。这么多年里他经历的那些苦难就如同一把刷子,慢慢抹掉了他对于他父亲的印象。父亲的相貌,那些话语,那些温馨的回忆,他大多都已经记不清了。现在想想,竟然有些感伤。季瑀莫名想到,原来,那些虚无缥缈的记忆,有时候也会成为一把诛心的刀啊。
“我能跟你说我也不知道吗?”任浮休苦笑。
“这世间就是一盘大棋,但我不知道你爹到底是某颗重要的棋子,还是那执棋人。”
“那,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季瑀掏出角铁转移话题,强迫自己不再想那些。
“这个,我暂时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对你说,这东西可以帮助你进入止界,也可以让你看到那些天地灵气从而加以利用。还有一句,切莫将此物交与他人观看。”任浮休郑重其事道。
“说正事。”列冬蝉轻轻踹了任浮休一脚。
“我说是想送你一番机缘,你信吗。“
“我没读过什么书,但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我知道基本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季瑀冷笑。
“我看你血气枯萎面色黄暗,并不像是上好的修炼材料。这样,我先送你一份礼物,之后咱们再慢慢说。”
任浮休话音刚落,只见头顶太阳绽放出万千光芒,随即一道巨大的赤色光柱朝着季瑀飞来。季瑀反应不及,瞬间便淹没在那道威光之中。
光柱外,任浮休和列冬蝉并肩而立。
“下手轻点”列冬蝉面无表情地说道。
“若是他连这关都熬不过去,那岂不是打了你我二人的脸?”任浮休目光带着一丝期待,看着光柱笑道。
“哼....“
............
反观光柱内,季瑀在被那道光照射到的一瞬间便感觉自己已然跳入到一锅滚烫的铁水之中。不仅动弹不得,而且身体也在经受着非人的炙烤。此时的季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逐渐发黑,之后被烤成焦炭,随即外表的焦炭也在光芒之中化作灰灰。这时,他感觉自己周身的各个部位好似被人用刀尖狠狠凿穿,但并不拔出来,只是狠狠地剜着。剧烈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刺激他的神经,让他几近晕厥。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如果闭上眼睛可能会永远都醒不过来。可他不知道的是,此时他的神庭穴部位,似是被人开出了一片小小的水塘,一只红色麒麟在其内游弋。
不知过了多久,季瑀感觉疼痛渐渐消退,原本滚烫的光芒也变得渐渐温和起来。此时他周身窍穴冒出无数黑色污物覆盖在他的皮肤之上。旋即如水的光芒又将其洗褪。在这样往复了上百轮之后,他可以看到光柱外的那片星空似乎有了生命一般。所有的星辰伴随着他身体的轮回不断闪灭。
这时,季瑀感觉光柱似乎有些暗淡,正当他伸出手想要探到外面的世界时,那片星空所有的星辰光芒大作,季瑀周身一紧,身体各处传来重压使他动弹不得。他此时看见自己如同一个无底洞一般,所有的光芒被他所吸引,进入他身体的各个窍穴之中。
似是感受到那些光芒,原本安静悬挂在季瑀胸前的黑色角铁震颤不断,那些光芒越发疯狂,但是在进入季瑀身体之后便如同泥牛入海,不着痕迹。
“喀嚓喀嚓.....“阵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在星空各处响起。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任浮休大袖一挥,这片星空终于静止,而那道光柱则渐渐消失。最后,季瑀从中跌落了出来。
“你们.....“季瑀此时像是被抽干了一般,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任浮休走来笑眯眯地看着季瑀。
“现在感觉怎么样?“季瑀听着任浮休戏谑的声音,眼睛一黑,气晕了过去。
..........
“嘿,醒醒。”季瑀迷蒙中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脸。
“醒了。”季瑀听着列冬蝉的声音后,眼睛慢慢睁开。当他看见站在一边的任浮休双手环胸笑着看他时,顿时感觉周身一道无名火从头烧到脚,当下便跳起来作势要打。
“慢。”任浮休向前袖手一推,季瑀便在半空中被定格。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任浮休笑问。
“揍你一顿的力气还是有的。”季瑀冷冷道。
“唉,年轻人火气大,以后吃了亏就晓得收敛一下了。可惜我这好心居然被你当做了驴肝肺,你叫我好伤心啊。”任浮休掩面作势要哭。列冬蝉看到他这副模样后不由得不屑地吐了口痰。
“噗通..“季瑀周身一轻,禁锢解除,便跌落在地上。
“慢着,你现在觉得你身体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列冬蝉问道。
“能有什么变化?胳膊鼻子还不是好好的,我现在浑身都是劲,看我不弄死他!嗯?”正当季瑀想要出拳打任浮休时,动作一顿。
“他刚刚应该是帮你打通了周身窍穴,你现在应该已经点金,你还要揍他吗?”列冬蝉嗤笑。
“这.....“季瑀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嗨呀,小铲子,你说破就不好了,我本来还想逗逗这小子玩呢。”任浮休贱贱地笑道。列冬蝉一脸不屑,好似看到了一个弱智。
“小子,你看天上。”季瑀循着列冬蝉手指看着那片星空。
只见现在星空万星隐没,早已不复刚才的恢弘壮美的气象,那轮太阳也早已消失。此时,星空就像是一个暮年老人,进入到了人生的黄昏。
反观季瑀,一朝点金,春风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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