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媒人说亲破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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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且说郭骁骁回郭府后的几日，郭芊芊并未闹事。厢房的事情暂且搁置。</p>

<p>可郭家刚到扬州不久，便引来十几个媒婆上门说媒。到底是郭家的两个女儿生得貌美，富家子弟们听闻是从蜀地来的，还精通蜀绣，才半个月，说媒的人已经踏破门槛了。</p>

<p>郭老爷一个也没拒绝，却也一个都没有答应，只说再看看。这两个女儿可是他的心头肉，他那里舍得草草把她们嫁出去。他定要为两个女儿寻到最佳夫婿。</p>

<p>按照门当户对的习惯，能与郭家相配的，只有袁家和韩家。袁家是经营草药的，在扬州开了十几家药店。袁老爷只有一个儿子，名叫袁少诚。</p>

<p>韩家与袁家难分伯仲，主营染坊，店铺已经开到苏州去了。韩老爷也是独子，名叫韩天磊。郭家来扬州的事情，已经被传开了。韩老爷差人做媒，去问郭老爷的意见。郭老爷只说有机会约韩老爷来府上见见。那媒人姓柳，姑且称之为柳媒婆。柳媒婆勤快得很，很快为两家寻到了见面时间。</p>

<p>韩老爷带着韩天磊拜访郭府。郭老爷即刻出门迎接，邀至大厅。郭老爷初见韩天磊，对其印象极好，夸其一表人才。</p>

<p>韩老爷谦虚，说了些犬子不成器的话语。两家都对对方基本摸了个底，韩老爷适才开口道：“都说郭兄的两个女儿貌美聪慧，不知今日可否一见？”</p>

<p>郭老爷心下猜想：他先前差人说媒，也没有说明想娶的是哪位小姐，莫不是要在我的两个女儿之间比较一番才做选择？若是如此，我断然不愿意。我的两个女儿都是良人，岂能容他韩家挑三拣四！</p>

<p>郭老爷笑道：“我的两个女儿都还不懂事，怕见了韩弟，会闹笑话。”</p>

<p>“哎，这说的哪里话？”韩老爷一拍大腿，笑道，“郭兄的女儿知书识礼，况且我今日带了天磊一块儿来，郭兄何不让孩子们先见见，看看孩子们的心意？”</p>

<p>郭老爷觉得有几分道理，但论年龄，郭骁骁与韩天磊更为相配。况且郭芊芊脾气直，刁蛮任性，不应早出嫁，还要在郭府多磨磨性子才是。郭老爷便只让人传了郭骁骁。</p>

<p>郭骁骁听说郭老爷传她去见客，小兰又说是去见未来夫婿，郭骁骁喜出望外，立刻收拾自己前往大厅。</p>

<p>韩天磊是被韩老爷逼来相亲的，原本不太高兴，可是听人说郭家的女儿生得貌美，便也拭目以待。</p>

<p>只见不远处有一人径直走来，身形窈窕，娉婷多姿，待看清人后，才发现那人生着鹅蛋脸，眉毛弯弯如柳叶，一张嘴小巧又精致。只听那人道：“女儿给爹请安。”</p>

<p>郭老爷笑道：“骁骁，快来拜见你韩叔叔和天磊哥哥。”</p>

<p>郭骁骁温婉一笑，上前行礼说词。</p>

<p>韩老爷眼前一亮：“这就是大女儿？”</p>

<p>郭骁骁笑道：“回韩叔叔的话，我就是大女儿郭骁骁。”</p>

<p>韩老爷上下打量了一下郭骁骁，对其十分满意，只是仍未见到郭芊芊，眉间似有不悦。郭老爷大概猜到他不悦的原因，于是说道：“我的小女儿调皮得很，实在是怕韩弟见着了惹您不愉快。”</p>

<p>见郭老爷这般推辞，韩老爷也没有再说什么，再者也是郭芊芊比郭骁骁年幼的缘故，韩老爷也觉得小女儿大概没有大女儿稳重。</p>

<p>韩老爷与郭老爷相互交换了信物，大概也有这门亲事已经定了的意思。但是韩老爷只说两家交好，结个缘分；</p>

<p>郭老爷也不着急，倘若把话说死，将来若是想反悔，不想让郭骁骁嫁入韩家，便没有回旋的余地。现下这般模棱两可，也未尝不好。</p>

<p>虽然郭骁骁生得貌美，但是韩天磊很快就对失了兴趣，几次暗示韩老爷自己乏了。</p>

<p>韩老爷自是知道他的性子，便与郭老爷话别回府。</p>

<p>郭芊芊听她的贴身丫鬟小翠说起韩老爷上门说亲的事，急得直跳脚。</p>

<p>小翠挤眉弄眼地说道：“韩少爷是有钱的公子爷，咱老爷跟韩老爷交换了信物，大概是要把大小姐嫁给韩少爷。”</p>

<p>郭芊芊嗤之以鼻：“她休想得逞！”</p>

<p>小翠又道：“先前老爷差人传大小姐，却没有传您，小姐，老爷肯定是偏心大小姐。”</p>

<p>“怎么可能？爹向来最疼我。有我在，她郭骁骁就只配给我提鞋。”郭芊芊气道。</p>

<p>“这两家都已经说好了的事情，多半是变不了的。”</p>

<p>郭芊芊急得走来走去：“不行，我不能让她得逞，不然我就完了。”</p>

<p>小翠轻声道：“小姐，奴婢觉得韩少爷也是一表人才，而且小姐生得比大小姐要美，只有小姐才能配得上韩少爷。”</p>

<p>“对呀！”郭芊芊眼珠子一转，“我长得比她好看，她无论如何都是比不过我的。今日若不是韩叔叔没有见着我，又怎会便宜了她。”</p>

<p>说着郭芊芊便与小翠出谋划策，定是要把韩天磊抢过来。</p>

<p>且不说韩天磊对郭骁骁无感，郭骁骁对韩天磊也并无想法。两家虽是门当户对，看似天作之合，实则是强扭的瓜。</p>

<p>不知是何缘故，郭夫人到了扬州便总觉身体瘙痒，有时痒得厉害，连觉都睡不安稳。郭骁骁初来扬州不久，也不知哪家大夫看病比较靠谱。想给母亲买点药，可又担心下人做不好事情，郭骁骁便亲自出上街买药。</p>

<p>郭骁骁和小兰来到一家店铺门前，抬头一望，名曰“袁氏药铺”。小二问道：“请问小姐要点什么？”</p>

<p>郭骁骁道：“我母亲近日不知为何，总觉身体瘙痒，敢问应该买些什么药？”</p>

<p>小二边舂药便说道：“这个呀，您买六两艾叶，接连三日用其浸泡的药水沐浴便可。”</p>

<p>“大辙。”这时从里间走出来一个人，那人唤着小二的名字。</p>

<p>小二俯首道：“少爷。”</p>

<p>这位少爷五官端正，眉宇间有些温润之气，看人的眼神温柔又坚定。虽不是什么美男子，但是从头到尾脚倒也十分干净，让人看着很舒服。</p>

<p>少爷开口道：“你可问清楚了病情？”</p>

<p>大辙支支吾吾，少爷一看便知没问，便道：“我不是说过了吗？给人瞧病一定要仔细，不能胡乱下药。”</p>

<p>“是。”大辙低头道。</p>

<p>少爷又道：“敢问这位小姐，令母的病是何症状？”</p>

<p>郭骁骁道：“那些疹子很红，一片一片的，家母身上全是，尤其手臂和脖子最多。严重的地方，看起来像蚊子叮的包，不严重的地方虽然没有起疹子，但是也是红一片。”</p>

<p>“多久了？”</p>

<p>“约莫四五天吧。”</p>

<p>“可有用手挠？”</p>

<p>“不瞒您说，家母暂时无药医治，痒的难受的时候，便忍不住用手挠了。”</p>

<p>“这些日子都吃些什么？”</p>

<p>“这，我记不得了。”郭骁骁皱眉道。</p>

<p>此时小兰想了想，连忙说道：“我家夫人初来扬州时，见此处鱼虾甚多又便宜，便一连吃了好几日的鱼虾。”</p>

<p>少爷没有再说什么，只见他走到柜台内，大辙赶忙递上纸笔。少爷的字体飘若惊鸿，不一会儿就将药方写毕，将方子交给大辙，说道：“我方才为令母开了些降火止痒的方子，小姐让令母按时服用便可。不过，令母这阵子要忌些口，鱼虾千万不要再吃，另外鸡蛋和辛辣的东西也吃不得，否则令母会更加遭受病痛的折磨。”</p>

<p>郭骁骁听闻为母亲寻得良方，自是欣喜：“家母自是遵从医嘱，不敢胡来。那便谢过公子了。”</p>

<p>郭骁骁行了个礼，少爷并无二话，走到一旁看仆人查药去了。大辙为郭骁骁打好药包，郭骁骁便出了店铺。</p>

<p>小兰夸赞道：“这位少爷做事真是细心呀，刚才若不是他及时出现，咱恐怕会有病乱投医了。”</p>

<p>郭骁骁笑笑，未曾说话。二人在街上走着，碰巧遇到了江执远的几个衙役。郭骁骁便走过去跟他打招呼。</p>

<p>江执远一见是郭骁骁和小兰，便也走了过来。</p>

<p>江执远笑道：“骁骁，你们怎么上街了？”</p>

<p>“唉，娘最近身子不太舒服，我上街给她拿药。”</p>

<p>江执远一听是郭夫人身体抱恙，急忙说道：“是吗？姨娘怎么了？”</p>

<p>“大概是水土不服吧，娘身上起了很多疹子，奇痒无比。”</p>

<p>小兰忙打趣道：“夫人是吃多了鱼虾才会这般。”</p>

<p>“哦？”江执远有些情切，“怎么说？”</p>

<p>“你这丫头，敢取笑娘，当心娘听到了要罚你。”郭骁骁又对江执远说道，“现在没事了，我已经为娘取到药了，表哥不必担心。”</p>

<p>江执远轻吸一口气，说道：“那便好。”</p>

<p>见小兰手中拿着药，江执远又问：“取的是哪里的药？”</p>

<p>郭骁骁笑道：“就是丁香花巷的那家袁氏药铺。”</p>

<p>江执远点了点头，说道：“他家还算靠谱。骁骁，下次你们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来找我。我给你们介绍大夫。”</p>

<p>郭骁骁不好意思地说道：“还是不了，你照顾我们家很多了。爹说，我们家在扬州的府邸还是托江老爷找的呢。”</p>

<p>江老爷便是江执远的父亲。由于江老爷是扬州市的父母官，郭骁骁不敢直呼江老爷，避免让人知道她们的亲戚关系。</p>

<p>江执远道：“那行吧。我还有事情要忙，就不陪你了。”</p>

<p>郭骁骁微笑点头，看着江执远和那几个衙役走了，便和小兰打算回府。谁知才走几步，路上又遇到了江峰。</p>

<p>郭骁骁道：“你怎么来了？”</p>

<p>江峰笑道：“爷让我给您带句话，说若是您在郭府呆腻了，也可来江府坐坐。”</p>

<p>郭骁骁一听，一笑而过。她既然有了住处，自然没有去江府住的道理，想来江执远也知道她不愿与郭芊芊同在一个屋檐下。</p>

<p>江执远这般说法，不过是让她生气时有个去处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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