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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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师姐！”墨云一看见祉瑶，便迫不及待地冲上来一把将她抱住。

祉瑶几乎能预料到他的反应，已经特地让无尘先不要入梦，在外面等候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若她还没醒来才进入她的梦境。她想让墨云彻底放下戒心，若无尘在场他可能有些话也不会跟她说。

“师姐，你最近去哪儿了？我用了很多方法都进不了你的梦境，我快要着急坏了！”墨云紧紧地搂着她，像是不打算放开她了。祉瑶尽量和他保持距离，却被他钳制得死死的。

“墨云，你先放开我吧，这样我透不过气来。”祉瑶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对着墨云，还是得用像哄孩子一样的方法。

墨云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了祉瑶，却一直牵着她的手，生怕她溜走了似的。祉瑶有点无可奈何——墨云就像个小孩子，对于自己想要的似乎有着强烈的占有欲。虽然不太合适，但祉瑶也只能像小时候对待他和慕辰一样半哄着，否则就很有可能什么都问不出来。

这次梦里的情景是在乐山之中，与抓捕清源的时候一模一样。经过之前云玉和绮罗的特训，如今的祉瑶已经很清晰地明白自己才是梦境的主人，连要在什么样的场景之中出现都能跟随自己的意志来切换。

她带着墨云来到山涧旁，指着那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墨云曾经呆过的山洞问道：“墨云，你对此山洞可曾还有印象？”

墨云疑惑地摇了摇头。

“那就是说，你对你父亲清源被抓捕时的记忆完全没有印象，对吗？”祉瑶开始尝试引导墨云问道。

墨云更加疑惑地点了点头。

“那么，你看好了——”祉瑶伸手一挥，场景稍稍做了切换，他们二人竟然像隔岸观火一样，看到祉瑶当年抓捕清源之时的一点一滴。

从祉瑶和慕辰接到宿月国师的指派任务，要去协助调查婴儿案开始，每一个动作、对话，都在墨云面前一一重现出来。祉瑶的目的，是想要让墨云得知当年的的确确是清源犯下了弥天大罪，冥界才不得不将他逮捕归案，并在阿鼻地狱之中接受惩罚。

她暗中观察着墨云的表情，发现由始至终他都仿佛是一个局外人一样，似乎没有一丁点的感触。直到最后在乐山山涧旁的山洞里，清源发现自己的儿子不见了，她才捕捉到墨云眉目之间微微一蹙，而后又很迅速地恢复了正常。

“墨云，你还好吗？”祉瑶再次试探性地问道。

墨云定了定神，“嗯”了一声又沉默了。

祉瑶觉得他这个反应似乎有戏，于是继续问道：“上次你所说的，宿月将你抱走，应当是在这个时候。你看看那时，我已经十七岁了，而你还在襁褓之中，你说你这长身体的速度，多惊人啊……“

墨云嘴角上挑，苦笑了一声：“大概是那个时候吧……所以师姐，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不如你直接问吧，这样绕着圈子慢慢地给我回顾我可真没耐性看下来。”

果然还是被他发现了……祉瑶心中轻叹了一声，终于还是要使用最原始的方法直接问：“我那时要修魄，你是怎么找到宿月，并且让他听从你的话来找我的？”

墨云轻笑一声：“不是我找到宿月，是宿月找到了我。”他展开手上的折扇，慢悠悠地说道，“你们那时候太不小心了，去国师陵竟然被他衣冠冢之中的乾坤镜捕捉到面容，他便得知你们盗走了一直藏在他陵墓之中的凝神丹。对于当时已经被咒痕折磨了三百年的宿月来说，虽然他有我母亲亲手炼制的凝神丹，却是得物无所用，根本不能用于治疗他的咒痕。而你的踪迹就是他能清除这些烦人咒痕的希望。但是那时候他的灵力已经被咒痕蚕食得所剩无几了，他只能求助于已经成为平昌国国师的我，借助我的力量将你抓住。”

“你的意思是……其实那时候他已经知道你就是平昌国国师？”祉瑶问道。

“并不是。那时的我是以青云的身份成为国师，也从不以真容示人。他那时已经成为天界的弃子，根本求助无门，纯粹就是歪打正着。他知道晟旭一直在找寻你，但晟旭只是个凡人，没有能力帮助他，所以他才把注意力转向了能使用灵力的我，美其名曰要借花敬佛——借助我的力量找到你，并且将你带回来交给我，再由我把你献给晟旭，那么找到失踪多年的太祖义女的功劳便归我所有。而他也能在找到你之后，使用你的血来清除他身上的咒痕。”

“哼，他这如意算盘倒是算得挺精的，还是那么老谋深算。可惜他就是算不出来青云国师就是你……”对于宿月，祉瑶是绝对无法放下心中的芥蒂的。毕竟曾经如此敬重的“老师”，到最后为了献媚，而不惜使用卑鄙的手段来要挟自己屈从，带来的反差与失落感可不是一般的大。“我记得救我的人提到过，宿月说你跟他的交换条件是要把我和聚魄灯带回去？”

墨云盯着祉瑶，沉默了半晌，才点头答道：“嗯，是有那么一回事。”

“为什么？”

“你要听真话？”墨云挑了挑眉。

“当然。”

墨云轻叹一声，神色有点黯然：“刚开始我想要回母亲的凝神丹——那是我父母留给我的唯一一件物品，所以要求宿月将凝神丹带回来；但后来宿月在酆都城郊见过你之后，回来说你看起来是需要使用凝神丹，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原因，所以我让他把已经服用了凝神丹的你和聚魄灯一起带回来。”

“所以说，你就是在宿月背后为他召出通幽阵之人？”祉瑶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没错。”

“墨云，你为何要学那样的邪术？！通幽阵是古老的禁术，为了杀敌从阵法之中召唤死不瞑目的怨灵，将阵中的人直接拖入幽冥深渊，对召唤阵法之人也会有反噬，这类伤己伤人的禁术你以后都不要再用了！”祉瑶心里有点生气，既是因为得知上次使用通幽阵伤害无尘的人是墨云，也是由于不想墨云修习此类禁术伤到自身。

“为了你，我想变强大！不管是不是禁术，只要能达到目的我就不会计较。而且，师姐你当年为了诛杀宿月所使用的献祭血阵，不也是禁术吗？”墨云语不惊人死不休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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