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争执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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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冲突

不跑当我傻啊，叶青萧心里不是滋味，按他配的用药量，足以让龙牙昏睡到今天傍晚，万万没想到现在离正午还有一段时间，龙牙就出现在了这里，家里已经知道了吗？

楼内因门口出了事，没有什么人，大多桌椅都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唯有右侧窗边凌乱的一片，有打斗过的痕迹。叶青萧穿梭在桌椅间，还不时踢起板凳往后砸去。

龙牙在他身后紧追，作为叶知衣的徒弟，他本就是顶尖高手，躲避几张板凳再简单不过了，奈何叶青萧真的会跑，距离竟被拉远了几米，愤恨的出声大喊：“别跑，你逃不了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说完叶青萧咬了咬牙，他好歹也算是出生于武学世家，奔跑间拔起刀来，划的桌椅上木屑纷纷往后扬起，龙牙侧了下脸，叶青萧已经在后厨窜了出去。

龙牙没有停顿，紧追了上去，冲出门外看见叶青萧已经在对面的屋檐上。

叶青萧别的武功都没有练得太好，但这轻功却是顶尖，作为叶家的独苗，他曾经可是整天在研究如何摆脱父亲安排的侍卫，在轻功上了一番苦功夫。此刻在路边爬墙飞瓦，在屋顶上不断狂奔，叶青萧不敢有一丝大意。

龙牙轻功不差，追叶青萧却感觉有丝吃力，但他不能放过叶青萧，这是师父的命令，一咬牙，就扔下了身上的软甲，减轻自己的重量。

叶青萧回头瞄了一眼，见得龙牙就在身后那间屋上，心中紧张起来。灵机之下，一个右急转，从屋檐跳在了围墙上，又从围墙上借力一蹬，不过三米宽的巷道，叶青萧一跃而过，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攀在了另一侧的墙上，像只壁虎般迅速爬上了屋檐。

龙牙轻功稍差一些，于是直接跳到了路上，在路上奔跑一段，借着低矮的围墙和房屋，也爬上了屋檐，恰好看见叶青萧的身影往下跳去。

这是个岔路口，但叶没有继续逃脱，却是打开了路侧一间院门，隐藏在门后。他知道光跑是没有用的，他的轻功不会比龙牙好太多，好在这里屋舍极多，视线干扰大。

龙牙很快也跟着下来了，下来才发现，这是个岔路口，路窄且短，看不见叶青萧的影子。

叶青萧躲在院中，正透过门缝瞧着龙牙站在路口扭头四处观望。他只能轻轻的吸气，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看见龙牙往一条路上追了过去，这才松了一口气，重重地坐在了地上，大口地踹着气。还没逍遥够呢，要是这会被抓回去，肯定又要关进黑屋里了。

突然有人在身后拍了叶青萧一下，叶青萧不耐烦甩了一下手，“谁啊？”

“你说会是谁？”声音厚重又沉稳，这熟悉的声音，听的叶青萧心惊胆战，他知道是谁了，心中暗道不好。

“爹”叶青萧扭过头，看着父亲就站在自己身后，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你怎么来了？”

“你说我为啥来？”叶知衣看着自己的儿子，面无表情站立着，挺直的腰杆，和他的手中的枪一般。他早上想去看看儿子服软没，有没有好好看书，却只看见一片杂乱，和躺着不醒人事的龙牙。

“我这就跟你回去”叶青萧低下了头，他知道碰到老爹，他是跑不了的。

“走吧”叶知衣的话简洁明了，转身就走，叶青萧乖乖地跟在父亲身后，平时他最多就和父亲逞逞口舌，连龙牙他都打不过，更何况说在父亲眼皮子底下逃跑。

叶家大院里，叶青萧正跪在厅堂里，叶知衣坐在他前面的椅子上，不怒自威，而母亲站在父亲身边，正抹着眼泪看着他。龙牙站在叶青萧身边，手中还拿着一把湿漉漉的剑，他一见到叶青萧就先问了剑的下落，然后迅速把它捞了起来，他的剑，对他很重要。

“你为什么这么做？”叶知衣端起茶来，茗了一口，这个儿子打小就不省心。

“没什么”叶青萧低着头，他不想看见父亲的眼睛。

“萧儿啊，你爹不是真不想让你练武”叶夫人在一旁却先说了话，“他只是想让你在书房里反省几天，却不想你……”

“娘，我只是出门玩了一会”听得这话，又看见母亲的眼泪，叶青萧心里很是难受，他一点都不喜欢看见别人哭，哭是弱者的行为，行走江湖的侠客，从来不会掉眼泪。

“你啊你，别总是宠着他”叶知衣扭头对夫人说了一句，站起身来，走到叶青萧面前，“出去玩？我准你出去玩了吗？”

“我……”叶青萧把头低的更下了，内心却一万个不甘。

“你还给师兄下药！我平时怎么教育你的！”叶知衣在厅堂里咆哮，“让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就出了你这么个玩意？”

叶青萧没有说话，这些话却通过他的耳朵直接进了他的心里，在他的心上一刀刀割裂，顿时泛起了一阵痛苦回忆，他的心在滴血。

“好了，知衣”叶夫人很疼这个儿子，赶紧上来劝住丈夫。

“都是你，都是你！”叶知衣突然转过头对着夫人，嘶声力竭，“每次教训他，你都不同意！你看他成了什么样子！成了什么玩意！”。叶知衣真的怒了，这么多年来，他都极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此刻都爆发了出来。

“我……”叶夫人愣了一下，丈夫还从来没有这样跟她说过话，“可是他是我们唯一的儿子啊！”

“那又怎样？”叶知衣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声音低沉了下来“我们不能守他一辈子子啊。”他想起了前几日的密信，想起了二十年前的灾祸。

叶夫人听了也是一旁沉默不语，只是抹着眼泪。

“够了！”叶青萧抬起了头，眼神里尽是坚毅。

“够什么？你再说一遍，我为你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你好！”叶知衣怒火中烧，伸出了手指指着叶青萧“你小子呢，你那些破事还不够多嘛？”

“别说了，知衣”叶夫人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低下头跟儿子说，“你爹都是在为你的将来考虑啊。”

“可是，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考虑过我的想法吗？”叶青萧抬着头直视父亲的双眼，“你们都是在考虑自己。”

“你要什么想法？你个小孩子要什么想法”叶知衣听了这话反而坐了下来，他突然很想听听他儿子想要说什么。

“我要练武，我要成为天下第一的刀客”叶青萧虽然跪着却依旧挺直了腰杆，书上都写，这是有骨气的表现。

“刀客？你这是去送死！多少武者年少练武，最后成就武功的有几人？”叶知衣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了，像这种不知名的武者，他见得多了，练得一般只能给人押镖做保，给权贵守个大门。

“侠客的路本就是披荆斩棘”叶青萧毫不在意，在他看来，只有侠客才是真男儿。

“哼，武功大成后，能够善终的有几人？”叶知衣身处江湖，一步步打拼上来，多少高手都在半途殒命，江湖，少不了厮杀。

“我就想走，就算死了也不足惜！”叶青萧目光如炬，眼里写着坚毅二字。

“死？你有资格说死？你的命都是我给的！”叶知衣不明白，他花了半辈子才走到这种地步，才积累到了这些。叶青萧去考入朝廷，守着这些家财多好，远离江湖厮杀，独自逍遥快活。

“可现在这是我的命，我的路我要自己来走！”叶青萧不满，他当然不满，从他记忆开始，他就没有掌握过自己的命运，只是父亲的提线木偶，一举一动都被父亲摆弄。

“好好，翅膀硬了，敢忤逆爹了。龙牙，把他关进刑罚室里，不给吃喝，看他怎么走他的路！”叶知衣看着儿子，突然想起了自己当年，也是一锐无前，但他只有一个儿子，他不允许儿子再走自己的路，他自己在这条路上也是九死一生。

龙牙一直默默站在叶青萧身边，他本来心中极为恼怒这个败家子，打算教训他一顿，听了这些话，心中反而同情起了叶青萧。作为师父的徒弟，叶知衣从来都是尊重他们自己的选择。

接到命令，他就把叶青萧扛了起来，叶青萧没有反抗，他就这样直接带着叶青萧出去了。

“知衣，萧儿只是不懂事”看到他们走远了，叶夫人上来抱住了叶知衣。

“每次都这么说，萧儿是不会长大的。他根本就没有经历过死亡，他怎么知道江湖上打打杀杀的含义”叶知衣长叹了一口气，夫人的拥抱使得他冷静了许多，他本就是很克制的人，但这个儿子，实在让他操心。

“难道真的要饿着他？”叶夫人满脸担忧。

“这次谁也别管他，让他知道，什么是痛苦”叶知衣扭过头来，把夫人拥在怀里，“你就是心太软，才把他纵容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他哪里受得了这种苦”叶夫人一想起刑罚室的模样，心里就痛苦。

“那年我们受了埋伏，在雪地里躲了七天七夜，跟我们比，他这点苦算什么”叶知衣摸着夫人的头发，“我们都是这一路走过来的，江湖路从来没有一帆风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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