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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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走，跟去看看吧。”张尔蓁跟着生辉赌坊的管事走，没一会儿就到了庞氏的小院子。张尔蓁想进去看看，被赌坊的打手拦在门外，明月想上去说道被张尔蓁制止，她不想因为这个给张峦惹麻烦。管事只允许了庞氏的女儿进去收拾东西。那个同明月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很快就出来了，背着个青色包袱，低着头也不哭了。</p>

<p>“丫头，你要去哪里啊？”围观的一个婆婆递给她一个烧饼，问道：“你可还有什么亲人啊？”</p>

<p>小女孩抬起头又摇摇头，一脸迷茫。</p>

<p>“明月，问问她愿不愿意跟着我。”张尔蓁不同情庞氏，对于庞氏留下的女儿却不能不置身事外。能帮一把，也算全了和庞氏的两场缘分。这个小女孩若是没人管，被拐子骗去是迟早的事儿。</p>

<p>明月过去跟庞氏的女儿交谈了几句，用手指指张尔蓁，小女孩也认出来，这个姑娘就是昨晚买了娘所有花灯的好心人，便点了点头。张尔蓁派两个小厮帮着处理庞氏的后事，无非是买个棺材拉到城外埋了。若是真交给盛辉赌坊处理，无非就是一个破草席罢了。</p>

<p>张尔蓁便带着明月的庞氏的女儿往回走。她记得当时车上，庞氏是孤身一人的，那这个小女孩，是庞氏来到这里以后生的吗。</p>

<p>“你叫什么名字？你爹呢？”张尔蓁问。</p>

<p>“我叫庞子涵，我娘说我没有爹，有时候也说我爹死了。”小女孩低头回答。</p>

<p>听到这个名字，张尔蓁脚步甚至趔趄了一下，这个前世榜上靠前的好名字，提前五百多年出现在自己身边，太挑战自己的承受力了“我给你改个名字可好？”</p>

<p>小女孩略一犹豫便答应了，张尔蓁想了想道：“你以后就叫如月吧。”</p>

<p>张尔蓁回到府里的时候金氏还没有回来，杨氏看着挎着包袱的如月很吃惊，得知以后就要跟着张尔蓁了就更吃惊了，拉着张尔蓁到小屋里道：“姑娘使不得啊，她再没爹没娘总是个正经人家出来的，现在就被姑娘贸贸然领到家里，若是日后她反咬一口说咱们是拐子可怎么办啊，这一没文书，二没证人的……”</p>

<p>“这个我知道，等爹爹回来我会去向爹爹讨要的。”张尔蓁从缝里看看如月，见她老老实实地站着也不东张西望，对杨氏道：“奶娘，你给安排一下吧，和明月一起，我刚给她取了名字，叫如月。”</p>

<p>“奴婢省得，这就去看看。姑娘累了一天了，歇歇吧。”杨氏说完便退下了，出去领着如月去小耳房，吩咐明月端茶过来。</p>

<p>张尔蓁揉了揉太阳穴，很不优雅的往塌上躺去，脑子里尽是庞氏死去时的样子。这是不是老天对她的处罚，活了两次都是被淹死的。</p>

<p>金氏知道张尔蓁房里多了个小丫鬟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张尔蓁私自出府的事儿，气的很，拿着藤条抽了张尔蓁的手心五下，疼的张尔蓁眼泪都掉下来了，看的张峦心疼不已。张尔蓁经常挨打已经习惯了，挨打完擦干眼泪便没事人似的扯着张峦的衣袖道：“女儿看她可怜，又觉得跟她有缘，还请爹爹帮忙呀。”</p>

<p>“你呀，这才老实多久又找麻烦了。若她是个清白人家的，咱们可是不能随便就安排的。”张峦边说边吩咐红柳取了药，给张尔蓁涂。</p>

<p>张尔蓁是毫不担心的，庞氏若真是天外来客，她自己是铁定没有文书户籍的，生了女儿十有八九也不会想到去给女儿上了户籍，所以如月现在是白人的机会很大，就是那种即使死了，官府也不会管的人。就像庞氏死了，却没人知她根底，不会想到去官府给她销户，所以不知道罢了。</p>

<p>“如果她是个有家人的，女儿也不会强要了，就派了马车给她送回去。爹，这样可以吧？”张尔蓁同张峦商量。</p>

<p>“那就明日吧，我命人查查，若合适，蓁蓁喜欢便留下吧。”</p>

<p>“谢谢爹！”张尔蓁向张峦请了安便回了蝶院。</p>

<p>结果同张尔蓁想的不差，官府里是没有庞氏和如月的户籍证明的。如此张尔蓁留下如月也就顺理成章，张尔蓁问了如月愿不愿意卖身，或者签个合同也可，如月道她愿意卖身，按了手印。</p>

<p>张尔蓁也被金氏禁了足，嘱咐看门的小厮没有她的允许不准姑娘出门去。张尔蓁也没了想出去的事儿和热情，每日早上便和明月如月去上课。没几天之后女红老师也来了，张尔蓁下午又开始学刺绣。</p>

<p>天晴了有一阵子后，便又开始下雨，不再是前阵子绵绵小雨，而是密密的洒着。张尔蓁看着天空阴沉的，心道这中雨怕是要下好几天了。</p>

<p>“姑娘，夫人最近身体不适，刚才叫了郎中。”明月刚从外面端了点心过来，杨氏最近得了小风寒，不能进厨房了。</p>

<p>“娘身体怎么了？”张尔蓁正在绣花，闻言抬起头来。</p>

<p>“奴婢不知，要不要再去打听打听？”</p>

<p>“去看看吧，顺便把郎中叫来，给奶娘看看，奶娘风寒了许久不见好，不能再严重了。”张尔蓁才不去金氏的漪澜院，每次去都要挨打，能不去就不去。</p>

<p>明月很快便领着郎中过来了，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张尔蓁不得不起身稍微拾掇下准备去漪澜院道贺，因为金氏怀孕了。</p>

<p>金氏明显很高兴，见到张尔蓁来了笑容也没落下。张鹤龄正在吃点心，见到张尔蓁便小跑着过去抓姐姐的衣裙，拽着姐姐来吃东西。张尔蓁笑着道：“鹤儿要做哥哥了。”</p>

<p>金氏道：“鹤儿两岁了，也该当哥哥了。”</p>

<p>其实金氏怀孕，对汤氏也是有好处的。因为当天晚上，金氏便派人来通知汤氏，道二姑娘暂时养在清风苑里了。汤氏喜极而泣，不断重复着感谢老爷和夫人的话，看着身侧还在吐泡泡的小女儿欢喜不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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