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十六 章 胜利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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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整个中央城变成了狂欢的海洋。城中的高楼上的屏幕中，不间断地播放着地球舰队轰击琼斯母舰，琼斯母舰笼罩在巨大的火球中的那一刻壮观景象的录像。</p>

<p>不得不说，这一次地球人是有理由欢呼胜利的。多少年了，总是说击退了琼斯人的进攻云云，却从没有任何图像资料证明地球人的胜利，反而总是不断听到谁谁谁阵亡了的噩耗。</p>

<p>但这一次，她们看到了琼斯母舰起火的真实的景象，看到了琼斯母舰拖着浓烟仓皇逃跑的狼狈样！人们如潮水般地涌向城市中心广场，迎接英勇的太空战士凯旋归来。</p>

<p>但舒云鹏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他不但不开心，反而心情十分沉重。</p>

<p>他亲眼见到了琼斯人的强大！</p>

<p>琼斯人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苦头，他的计划成功了！</p>

<p>但是，他很清楚，地球人根本没有胜利。当他看到，足以使地球人的母舰凌空爆炸、粉身碎骨的强大火力轰击后，琼斯母舰能瞬间灭火且立刻脱离战场，真是惊惧万分。</p>

<p>而且，从它脱离的速度丝毫不减这一点上看，他判断它伤得并不重！他的计划，是建立在琼斯人轻视地球人、疏于防范的前提上的，以后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吗？</p>

<p>他不禁长叹一声。</p>

<p>“你成为英雄了，”克莱尔看他情绪低落，多少有点儿不解：“洗把脸休息一下，待会儿广场上多少人的眼睛会看着你，这愁眉苦脸的样子可不行！”</p>

<p>“我不去了，”他说着，回头看看三位站在身后的女舰长：“你带她们三个去吧！”</p>

<p>“这怎么行？”克莱尔说：“到一下场就行，不会很久的。”</p>

<p>“怎么不行？”他有点烦躁了：“全过程她们都经历了，特别是她！”他边说边把一号舰舰长拉到前面来：“我下了撞击琼斯母舰的命令，她毫不犹豫地把推进器压到底……那一刻的心境，那一刻的决死之心，她的体会应该比我更直接更刻骨铭心？让她去说几句，不更能给狂欢的人们火上浇油嘛！”</p>

<p>克莱尔沉默了。委员会想利用这次胜利来鼓舞人心，而舒云鹏却用了“火上浇油”这么个带有挖苦意味的词汇，显然，他心里极不以为然。带着这样的情绪，去那里确实不是太合适。</p>

<p>“好吧，”克莱尔没奈何，只好答应：“先送你回家。”</p>

<p>他一进住处，连澡也没洗，就躺倒在大沙发上。</p>

<p>他不由自主地去回想那惊心动魄的一刻----舰首对舰首，眼看两舰就要相撞，琼斯母舰的舰首忽然抬高……他看着从头顶上掠过的琼斯母舰的肚皮想：“她们害怕了？……”</p>

<p>但后来，他不这么想了。两舰相撞，他的一号舰肯定是粉身碎骨了。而他当时的设想就是，打开所有武器系统包括弹药库，一旦相撞，一号舰的爆炸，虽然不能让琼斯母舰开膛破肚，强烈的震荡至少能让敌舰里琼斯人的伤亡大半。琼斯人虽然强大，但她们毕竟也是肉体凡胎！</p>

<p>问题在于，他事后冷静下来，发现琼斯人根本不可能怕撞。两舰相对，即使开足马力，相撞之前，琼斯人有足够的时间开火！琼斯母舰舰首强大的火力，瞬间可以摧毁一号舰！</p>

<p>撞什么撞？根本没机会相撞！</p>

<p>但琼斯母舰没有开火，而是直接冲了上来。直到两舰真的要相撞前的一刹那，琼斯母舰抬高了舰身，与他的一号舰擦身而过！</p>

<p>干嘛呢？是在试试他的勇气吗？……</p>

<p>更糟的是，他忽然有了一个想法：琼斯人好象真的是没有消灭地球人的意图！以她们的实力，即使她们不想进攻地球，至少也可以把地球联盟的所有太空舰队一举歼灭！</p>

<p>难道说，她们真的是留着地球人，陪她们玩战争游戏？</p>

<p>就象两人下棋，一个人棋艺明明远高于他的对手，却迟迟不把对手将死。如果他的对手知道了，还会有心思跟他下棋吗？</p>

<p>但是，如果他的对手脑子不清楚还夜郎自大，他偶尔的一次小失误，对手沾沾自喜，他会怎么想？</p>

<p>而现在，他觉得，琼斯人就象那个棋艺高超的人。而地球人呢，就像他那个对手，明明棋艺远低于他，却把他的偶尔一次失误当作重大胜利而沾沾自喜！</p>

<p>他知道，他所想所判断的，也许是对的。但是，他自忖无法对人说，哪怕对克莱尔也不行。没几个人愿意坦然承认自己不行，更何况这对于整个地球人类来说事关尊严----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p>

<p>他越想越憋屈，越想越难受。他倏地站起来，走到门边，拉开了门，对四位规规矩矩守在门外的美女护卫问道：</p>

<p>“有酒吗？”</p>

<p>“有！”领头的那位美女叫赵梦瑶的，马上找来了一瓶酒。</p>

<p>“多拿几瓶，再拿五个杯子，”他说：“你们都进来！”</p>

<p>四位美女鱼贯进屋，看她们太拘束，舒云鹏破天荒的对她们笑逐颜开：“坐，都坐啊，随便坐！”</p>

<p>等她们都坐下了，他拿着酒瓶给她们倒酒：“不不，我来……”</p>

<p>他阻止了抢着要来替他倒酒的美女们：“都别动，今天我来伺候你们……来，干杯！”</p>

<p>五个人干杯，舒云鹏再给她们倒上酒：“你们没去看热闹？”</p>

<p>“嗯……因为……”</p>

<p>“知道了，”舒云鹏脸上的笑容收敛了：“都怪我……”</p>

<p>“不敢当，少尉，”赵梦瑶连忙说：“我们很高兴为您服务……”</p>

<p>“嗯嗯！”舒云鹏忙着打断她的话，所以转了话题：“你们觉得，这一次的胜利很重大吗？”</p>

<p>“前所未有，少尉！”</p>

<p>舒云鹏疑惑地看看答话的赵梦瑶，又看看另外三位频频点头的美女：“真的？你们真的这么认为？”</p>

<p>“是的！”</p>

<p>“如果我说，这一次根本不算胜利，你们会觉得我说错了吗？”</p>

<p>四位美女护卫面面相觑，不敢答话了。她们弄不清舒云鹏是何用意，所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谁也不敢开口。</p>

<p>“不必紧张，想说啥就说啥！”他看出把她们吓着了，连忙声明：“我真的认为这算不上胜利，想听听你们怎么说。”</p>

<p>他等着她们开口，但是，他失望了，四位美女显然不想说。</p>

<p>“好吧，不想说就不说……”他无奈地说：“来，喝酒！”</p>

<p>他一口喝掉了杯中的酒：“我要洗澡了，你们出去吧！”</p>

<p>四位美女应声站起，赵梦瑶开口了：“少尉，我们……我们帮你洗吧……”</p>

<p>她的声音是颤抖的，舒云鹏定睛看了看她，又挨个儿看了其他三位，默默地点了点头。</p>

<p>他太专注了，专注得头脑发胀，确实应该转移一下注意力了。</p>

<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