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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城主,少爷他体内毒素甚重,主要是散在了全身上下,我等确实回天乏术,当今世上若还有一人能医的了少爷,那便只有一人,华一陀。”无名阁主阁内,被沙城“请”来的百十位大夫名医无不扼腕叹息,他们一叹自己无力救人,二叹自己无力救人怕是会死在这里。
“华一陀?哪个华一陀?”独孤雄毕竟闭关五年,江湖上的新人新事他虽然也通过奴的补充了解了大半,但是并不完全知晓。
“华一陀,在世毒王,一手以毒攻毒的医术横扫各个医学世家,最后在四年前被无名阁奉为首席,对于用毒和解毒,他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群医出了个代表个独孤雄细细的解释,“不过,此人心狠手辣,非是疑难濒死不治,且他若治,便会玩够了再治。”
“怎么个玩法?”独孤雄剑眉微竖。“他若答应医治,无论能否治好,定要在病患身上做够实验。验证自己的医术手段和毒性猜测。”那人越说头低的越深,到最后不敢抬头。
“如果他不给我云儿治,那我便杀他全家!”独孤雄一掌拍出,无名主阁的窗板门框震动,几近倒塌。
“城主息怒,此人自从归顺无名阁之后便不再如此,好像是无名阁阁主每日为其提供一只活猴代替。”那人颤抖的声音即将失控,但还是撑着说完。
“好!此人现在何处?”独孤雄听罢反而释然,一只猴子,沙城遍布整个中原,难不成还弄不来一只猴子?
“城破之时我曾见他收拾东西,但之后他跑出了无名阁,我就在没看到过他。”另一个原来无名阁的大夫瑟瑟发抖,“城主,我们真的尽力了,能否饶我们一命?”
“城主,饶我们一命吧!”大厅里所有大夫齐齐跪下,只有一人稍显迟疑,但还是顺从的跪下。
“起来吧,跟着奴去拿赏钱。”独孤雄大手一挥,“奴,带他们出去!”
“是的城主”奴小心翼翼的回答,之后倒退着离开了主阁,出来之后和在里面就是两个样子了。
“告诉你们,你们的赏钱一人一钱,拿了赶紧滚蛋,云少爷也没治好,不知道城主怎么会给你们这些庸医赏赐的。”趾高气昂,和刚才的小心翼翼相比,真的是反差巨大啊。
下面的大夫可不敢顶撞了这人,这种为虎作伥,狐假虎威的人千万不要惹,惹了就是一身的腥臊。
“一个一个排队吧!”奴看他们半天也没人出个声,不由得得意起来,这“一人之旁”真是舒服,不比“一人之下”差多少啊。
本来一人一百两的赏银银票,统统被换成了一钱的碎银子。
“烟儿,你进来!”叶寒烟但是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勾当,不过当他经过人群总感到一个少年眼神犀利,有点像师兄。他也没多想,乱世,谁没点故事呢?他直接就进入主阁,听候调遣。
“你师兄现在生命危在旦夕,你今次立马动身沿路寻找华一陀,向着朝廷的方向。”独孤雄气度不变,但是言语中总是透露着浓浓的关切。
“是师傅,烟儿定不辱使命。”他并不多问,因为想也知道,朝廷虽然软弱,但是那毕竟才是正统,沙城再大还不敢直接取而代之,就算沙城主城都还是有官府和衙门,就是那里面的都是沙城自己的人罢了,朝廷为何不派人?它敢吗?不过北部中原那几座不一样,那是真正的朝廷势力,只能秘密调查。
“我给你三天时间,务必查清楚华一陀在不在那个地方如果他在必须把他带回来。如果不在你也要回来。”独孤雄正色道:“你听懂了?”
“寒烟定不辱使命!”叶寒烟直接起身出发,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师兄也没有和他说过话,吃过饭,不过当初受罚还是他帮的忙,而且这是一条人命,对于叶寒烟来说那必须要尝试着救活!
弯刀一绑,干粮一带他就准备出发了,出发前他特意把婉新德大娘托付给巨力王的徒弟,就是比武的时候被废了一条胳膊,叶寒烟救了他一命那个,他姓庄,叫做庄利辛,托付他把大娘照顾好,如果自己没能回来就把大娘送到孤烟楼。
“出发吧,出发吧。”不同的两个地方,不同的两个人同时说出了这一句一样的话,“这次旅程,可比你想象的精彩的多!”
这一次救人,叶寒烟是真的牟足了劲。
上次秦岭中动不动歇一会儿,吃个饼子,这次统统没有,饿了抓着干粮往嘴里送,渴了就喝一点点水润润嗓子,他不敢喝太多水,因为会影响速度。
马?如果马有叶寒烟的“孤烟腿”快,那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以此功法成名的叶十一。
半日,他离开无名城,来到北部附近城内,他一路上逢人就问,也不怕打草惊蛇,甚至他期望打草惊蛇。
如果华一陀就在皇城,那么被人搜索,最好的躲避之处就是皇宫,他定然要想方设法进去,而那就是叶寒烟的机会。至于自己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被人发现?不可能的,凭沙城的势力,虽然现在碍于伦理大统不能进城搜索,但是各处有各处的情报网,皇城自然也有,一般不会启动罢了,你露面,定然被发现,叶寒烟就可以抓人带走。
这日临到傍晚,已经过了一整个下午,叶寒烟一无所获,他不敢停下,只是在城内订了个客栈就又出来寻找。
“唉,老头儿,你看你也没什么活头了,那馒头就给我吧!”这岁数不大,但浑身匪里匪气手上还拿着一包馒头的少年恶狠狠的对着一旁怀里揣着一个馒头的老人恐吓道。
“龙大少爷,您就给我留半个吧,我家小孙子都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老头苦苦哀求,但还是把馒头分成两半,一大一小,小的留在了怀里,大的直接奉了上去,毕恭毕敬。
“嘿你个老杂毛,你家那个小野种也配吃着干粮?给我拿出来吧!”这少年一把收下大半个,还伸手一拽,就把那老人拽倒在地,仅剩的小半个馒头也被摔了出来。
“非要小爷我动手!”少年擦擦自己的手,捡起馒头收起来,又闻了闻自己的手。
“妈的这个老杂毛身上一股死人味弄了我一手。给我凑他!”少年突然发难,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几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直接动手,对着老人拳打脚踢。
这少年,是龙盘,他是这小城城主龙健的儿子,这中原北部,近几年绝收,上面拨下来的粮食也被克扣的七七八八,老人这种没钱没势的就等着每天领一口饭吃,等着机会离开这里出去讨个生活。
而那龙盘每日就负责抢回发出去的粮食,这样就可以一份粮食发个几天,省下的自然就可以归龙家所有。
边上的打手,也不是龙家自己养的,他们也是普通难民,年轻力壮的他们经常吃不饱,所以就给龙盘做打手换干粮。一顿饱饭打一天。别提什么乡里乡亲,能活下来的只跟能活下来的亲,朋友的朋,是两串钱。
老人年岁大,身体差,又经常吃不上饭,这没挨几下就已经快要不行了。
“龙爷,您就放过我吧。我不敢了龙爷,龙爷我不敢了!”声声哀嚎,老人头破血流,在地上打滚。
“你们几个畜生,给我住手!”叶寒烟刚巧路过,就看见几个大小伙子在殴打一个老人,“恃强凌弱,可是君子所为?”
“君子?兄弟们他说什么?君子?”龙盘哈哈大笑,边上的青年根本听不懂也在哈哈大笑,“老子就是君子,老子的行为就是君子所为,兄弟们,给我打!”
这龙盘看着叶寒烟还比自己小几岁,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直接叫人就是打,不过他没想到,这个少年已经是攻过城拔过寨的先锋了。
叶寒烟海浪腿一摧,孤烟腿一放,就是三招,几个“君子”统统躺倒在地。
“你们把抢来的东西拿来,然后就可以滚蛋了。”叶寒烟收功自如,自从内伤治好之后他感觉自己功力更胜以往。
“我就是不给,你能怎么样?”龙盘腿都抖了,可是就是不松口,老子的爹可是益阳城主,我会怕你?”
“我”叶寒烟这回是火了,这不明显的仗势欺人还给脸不要脸吗?他正准备收拾收拾这个家伙,却被一旁的老人拉住。
老人扶起来那几个混混,然后跪地道歉,“龙爷,那东西我们不要了,您就放过我们吧。”嗙嗙嗙就是几个响头,然后赶紧跑进了巷子的死角。任谁也看不见的地方。
“哼,算着老头识相。”龙盘心情好了一点,“我们走!”
他心情是好了一点,但是叶寒烟心情可是差劲到了极点,“为什么?”他一头雾水,也就是趁他发呆的时候,那老人偷偷溜了回来,“谢谢恩公救命之恩。”
“老伯,你怎么不让我教训教训那个龙盘?”叶寒烟一边询问那个华一陀,一边分出心来听老伯讲原因。
“唉,他们一直都这样,你今天教训了,明天碰到我,我会被打的更惨,习惯了就好了。”老人面目无奈,可惜自己年老体衰。
“这,”叶寒烟也无奈,他也是通达明慧之人,怎可能想不通?他默默不语,只是再碰到人的时候出声询问华一陀的下落。
此外,就是沉默。
“恩公,来家里坐坐吧?”两个时辰,老人带着叶寒烟满街的转圈,寻找华一陀,这一更天都到了,也不能在在外面逗留。
“我,”叶寒烟本想拒绝,但是他突然想到别的事情,还是应承下来,走了进去。
“爷爷,你怎么被打了?是不是又是龙盘欺负你了?”那家里有个面黄肌瘦的小孙子,不过五岁,可是饥饿缺食让他看上去甚至不足月一样。
“唉,爷爷没用,没给名儿带回来吃的,这是恩公,要不是他,爷爷可能就死在外面了。”老者愧疚感激,两感交集。
“可别这么说了老人家,吃饭吧!”叶寒烟怀里掏出一张肉饼,还是秦岭之处那种。“快快吃下,过了今天再说!”
“等我长大了一定给爷爷报仇!”那小孙子猛的跳起来抢下肉饼,叶寒烟还以为他饿急了不管不顾,就看他把饼一撕两份,大的强塞给了爷爷,小的又还给了叶寒烟。
“爷爷快吃,吃完了好有力气,明天就不会挨欺负了!”名儿笑了,就是显得那么虚弱。
“来,孩子,吃!”此情此景,叶寒烟直接掏出剩下的所有饼子,“今天,谁敢不让你们吃饱饭,谁就是我叶寒烟一生之敌,有我在这里,你就敞开了吃!”
“谢谢恩公,这可万万使不得啊!”一老一小就要起身跪下行礼,叶寒烟按住他们,“不如,你给我水袋添上好水,在拿点来喝。”叶寒烟轻松自然,可是他内心已经颤动万分。
曾经,他也是为了一口饭而和哥哥拼死逃窜,此情此景,更胜当时。
“好的恩公,我这就给您烧水。”老人泪眼婆娑,乱世,饥荒,谁知道一口饭,一顿饱饭对他们来说有多重要。
“唉,孩子,你咋不吃呢?”叶寒烟看着孩子眼睛死死的盯着炕上的肉饼但是就是不动手感到好奇。
“我等我爷爷回来,一起吃!”名儿坚定的回答,口水吞了又吞,也没动手。
“恩公,水来了!”老人端着一个破茶壶进来,“家里无茶,但有些荨麻叶子,恩公不要嫌弃。”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我不介意,你快进来吃东西,孩子等着你呢!”叶寒烟都着急了,为什么你们就这么多客套话呢?这时候,难道不是吃饭要紧?
老人听着孩子在等他,他满眼满脸的骄傲,放好了茶水,和孩子吃起了肉饼,孩子没忘递给叶寒烟一张最大的,叶寒烟笑笑摸了摸肚子,“我早就吃完了,你们吃吧!”这下孩子才甩开膀子吃了起来。
叶寒烟看他们吃的香甜,也就没打扰他们,他出了屋子,就在院子里站着看星星,他想起了那把犹如星宿下凡的祭星,想起了弯刀如月光的行放大叔,想起了长弓如弦月的行如常大娘,也因为这几个人,他想起了一个问题,破城的时候,四大堂主去哪里了?剑主被他重伤,银瓶和铃儿也各中他几招,也受了内伤,但是无涯肯定无伤无痛,就算受伤,城破家何在?也该出现啊!
叶寒烟越想越不对劲,那天就顾着找人,忘了这一茬。师傅如此聪明,肯定早想到了,那这些人去哪里了呢?
叶寒烟正喃喃自语。就听“哗啦啦”,一人白衣长刀落下。
“那些叛徒,当然是拿着独孤雄的好处,不知所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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