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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残垣断壁上,一名书生手摇折扇,双眼迷茫,嘴里哼着一段昆曲《桃花扇》:“俺曾见,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一位中年妇女痴痴呆呆地站在十字路口,眼眸空洞地看着远方,一辆辆风驰电掣的汽车从她身边掠过,她依然视若无睹,嘴里喃喃的念叨着是什么。
……一位英俊的年轻警察从办公桌上收拾纸笔,神情落寞的最后看了一眼熟悉的环境,然后默默的离开,没人相送。
金鸡报晓,高欢迷迷糊糊睁开眼,瞅了瞅周围,这才清醒过来。摸了摸脸颊,发现是泪水,不禁唏嘘。虽然是一场梦,但梦的情节太过真实,就像是发生在现实生活中一样。那书生是自己,那妇女是老妻,那青年是儿子。
起床后,愣怔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看着眼前破破烂烂的一切,精神有些恍惚。理智告诉他要面对现实,可感情上还是接受不了,他只能苦笑,世事无常,人生无常啊!
洗漱完毕,也不见姐姐叫他吃早点。假装若无其事的到厨房看了看,根本没有开火的迹象。古人不吃早点的吗?
猜对了,这里的中小户人家一日只有两餐,一干一稀,农忙时加一餐。怀朔镇的军粮要靠关中调拨,按月发放,镇民则需要自己在农田里刨食。这里的土地非常贫瘠,蒸发量是降雨量的十倍,草原开垦成农田,产量少得可怜,最高产的高粱也只有亩产一石,百斤左右。小麦、糜子、黍子、荞麦、莜麦等产量更低。在这看似闲置的土地一望无际,只要你愿意开垦,还真的没人管你。至于收获的果实能不能落入你的口袋很难说,所以,这里的粮食比肉类更金贵。
“贺六浑,王八蛋,钻到哪个温柔窝里舒坦去了?三天不见你的面,小身板受得了吗?”一个稀里哗啦的说话声惊醒了低头走路的高欢。
高欢定睛一看,一位年约二十来岁,一米七左右,身材消瘦,相貌清癯,面色白净,鼻梁细直,嘴唇薄而红,眉毛不算浓,一双狭长的眼睛里透着机灵目光的青年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出现在面前。记忆搜索定格:死党之一,司马子如,字遵业,官二代兼富二代,有能力,有头脑,有辩才,能把死人说活了的那种。没什么正经理想,也没有宏伟的人生规划,混吃等死型。
见高欢面色呆滞,以为他又要装傻充愣的回避自己的问话,就说:“别他娘一副故作呆傻的表情,这一招用过了,不好使,老实回答本公子的问话。”
如此不着调的语言风格,特别像后世骑兵连的一帮死党在一起时挥洒自如、心无城府的那种轻松感,仿佛有种又穿越了的错觉,他喜欢这种没心没肺的感觉。
“……你说什么?哦……我那个……我哪有你那么不堪?”高欢突然语塞。
司马子如掐着高欢的脖子说:“老实交代,是不是新开的那家平康坊?我听说里面新来了一位清倌人,长得美若天仙,风情万种,非千金不得谋面,你是不是被那狐媚子把魂儿勾走了?”
高欢挡住他的魔爪说:“滚你的蛋,为兄我守身如玉,当世少有的青年才俊,能去那种消磨意志的地方?再说,我有千金吗?猪脑子。”
司马子如想想道:“嗯?……哦,好像不太可能。以你的财力,最多也就是吃口野食的水平,平康坊的清倌人你的确沾不上边。也只有我这样风流倜傥的翩翩佳公子才能与那紫娟姑娘相互倾心,演绎一段荡气回肠的人间佳话。”他这么说着,差一点连自己都相信了,脸上呈现出无限美好的遐想。
高欢趁司马子如意淫时,把他的脏手掰开,揉了揉脖子,看着司马子如猪哥似的贪婪表情,真不忍心把他从意淫当中唤醒。可是,又担心他走火入魔,便鄙夷的讥讽道:“注意你的哈喇子,会恶心死人的。”
司马子如听到高欢不无讥讽的语气,收回神来说:“不告诉我是吧?你可别后悔,我可是有关于你的重要情报,有能耐你就继续瞒着我。”
高欢不相信司马子如能有什么关于他的情报,还重要。他是什么身份,怀朔镇唯一的超级大龄穷小子,“重要”一词就没在他生活中出现过。知道他想知道分开三天的情况,就不告诉他。因为他们几个酒肉朋友很少分开,而且是不知去向的分开。即使有人要离开一段时间,也都互相打招呼,告知去向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是彼此要为对方顶。
司马子如很无节操的笑着说:“不说也可以,呵呵呵……你懂的。”
“……好、好,我说。我去前山打猎去了。”面对这个无赖高欢只好服软。
“打猎?还有谁?为何不叫上我?”
“就我一个,没别人。”高欢一本正经起来:“初四那天本来是想叫上你们几个一起去武川那边,听说有几只老虎的踪迹。结果孙浩被他大兄叫去帮忙查阅黄册了。去你家,候管家说你出门了。厍狄盛和呼延狼都不见人影,我只好就近碰碰运气。”高欢态度端正的解释道。
“哦……是这样啊!我到云中看我祖母去了。老人家捎话来说想我想得心口疼。你不是曾经告诉我说心口疼是什么心脏来着?嗷,对了,是心脏病。”
“心脏病?”高欢惊呼一声,难道这时代就有了这个名词了?高欢试探着问司马子如:“你是说,我告诉过你心脏病这种病?”
“是啊,怎么了?难道你小子又是胡编乱造骗我的?”司马子如觉得高欢的问话不对头。
“哦、哪里哪里,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骗你呢?”高欢急忙解释,但是脑海里却在想,我怎么会在未穿越之前就说出这些现代名词呢?难道真的是所谓“跨时空交流”?即使自己曾经看过那么多科幻小说、科幻电影,包括许多科学猜想,也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和幻想啊!自己的奇遇会是后世所有科幻中的另外一种?
司马子如没察觉出高欢的异样,接着说:“我怕老人家得的是你说的那个病,急忙赶回去,你猜怎么着?呵呵,老人家正红光满面的教训我阿爷(父亲)呢。那声音,中气十足,哪像个有病的样子?就是想我了,怪我阿爷把我一个人扔到怀朔镇。听老人家这么说,我的那个心啊别提多顺畅了,呵呵呵,一连陪了她老人家两天,寸步不离,把老人家哄得抬头纹都没了……咦?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我祖母了。……前天下午我从云中回来碰到孙浩,才知道他也没见着你,要不然你以为本公子能掐会算,专门替你当班?”
“嗨,说起这事吧,也他娘算我倒霉。那天我没找到你们几个,后来想想干脆一个人到前山碰碰运气。当天晚上进了山,后半夜又差点被一场大雨卷走。前天上午终于被我盯上一群北山羊,一直追到中午才瞅机会射杀一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几个蠕蠕孙子想抢我的猎物。当时我就想,虽然司马子如那个累赘、哦、不好意思,虽然你不在身边,但咱兄弟什么时候让蠕蠕小虫子欺负了?当时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二话没说,弯弓搭箭就先干死一个。原以为就三个蠕蠕毛虫,哪曾想是十三个!另外十个在山背后藏着呢。我日!面对这种危局我就想,假如我是司马子如此时该怎么办?”
“跑啊,以一对十三,不跑等死啊?”司马子如已经被高欢的讲述代入剧情。
“对啊,我把自己当作是你,按照你的一贯作风,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我已经跑出去一百多米了。哈哈哈……”高欢说的兴致高昂,却不料又蹦出司马子如听不懂的词。关于经常从嘴里往外蹦“新词儿”的事,与他关系密切的人都习惯了。
“一百多米是多远?”司马子如听得出神,一个从未听过的度量单位让他不得不问。
“我说一百多米了吗?哦,是一百多步。”高欢急忙打岔纠正。
司马子如已经习惯了从他嘴里蹦出稀奇古怪的新名词,追问:“后来呢?”
“后来我摔下山洞昏过去了,昨天中午才醒过来,这不就晚了一天吗?”高欢摊开双手,耸了耸肩,无意中做了一个后世欧洲人习惯的动作。
司马子如脸上的肌肉抽搐,盯着高欢,他想看清楚这张满口谎话的嘴是怎么长的。直到高欢狐疑的目光看向他,这才翻着白眼咬牙切齿道:“编,继续编,编的再神奇一点。摔下山洞,还昏迷了两天,怎没把你摔死?”
“是不是人?咋还盼着我死呢?”高欢不解司马子如愤怒从何而来。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是摔下山洞的样子吗?嗯?再说,前山哪里来的山洞?连撒谎都撒的是死人谎……”司马子如在他的肩膀上怼了一拳,语气不善的质问道。
高欢一时高兴,忘了自己已不是原来的那个自己。听司马子如如此说,也觉得不能自圆其说。既然解释不清,就干脆哑口不语,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
司马子如见拷问不出想听的内容,就顺坡下驴说:“爱咋咋地吧,随你舒坦好了。不过,我最最尊敬的摔不死的高大猛士,想不想知道关于你的消息?”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高欢也想转移话题。
司马子如突然变得诡异起来,表情奸诈,肢体语言轻佻,转着圈上下打量高欢,神色非常的猥琐。直看的高欢非常的不自在,不得不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实交代,你是何时勾搭上娄家小娘子的?”司马子如一副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
“什么耧家、杷家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高欢觉得莫名其妙。
“装,继续装。”司马子如鄙夷道。
“我装什么装,你到底要说什么?不说我走了。”高欢说。
“平城娄家,真定侯娄提的孙女,平城首富娄内干的三女儿,娄、昭、君。”司马子如对娄昭君三个字加重语气。
高欢仔细想想,不认识这个人,就说:“平城娄家,关我屁事?”
“你真的不认识?”司马子如见高欢的表情不像作伪。
“这种事有必要骗你吗?”高欢笃定的答道。
“不对呀,她家的小丫环指名道姓的要找你,说她家三小姐与你约好了见面的,有东西要给你。现在差不多半个怀朔镇的人都知道你小子勾搭上娄家三小姐了。你想想,这种坏人名节的事,一个奴婢敢出来骗人?”司马子如越发的狐疑起来。
“什么就坏人名节了?嗯!?照你这么说,谁家闺女认识我高某人就坏了名节,那怀朔镇还有清白女人吗?”高欢觉得被司马子如伤了自尊,说话声不自觉的就提高了。
“你没那么大的影响力。还怀朔镇没有清白女人……癞蛤蟆打哈气——口气不小。除了韩轨她妹妹把你当个宝,你以为还有谁家闺女愿意认识你?”
高欢腹诽:司马子如这种人真他妈不会聊天,一张口就把天聊死了,还能不能让人自我标榜了?我玉树凌风,我人见人爱,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些溢美之词说出来还不得让你怼死?等等,突然心念一闪:娄昭君,著名的“九龙之母”,中国历史上最最牛气的女中豪杰,高欢的结发妻子,我的老婆……额的那个神啊!这就遇上了?历史记载不是说小丫头看见高欢站岗时的伟岸身材、英武相貌,惊呼说:“这才是我想要的丈夫啊!”高欢也因为老婆丰厚的嫁妆才有了马,并因此才当上了队主……可是前身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见过小妮子,而且现在自己缴获了属于自己的马……难道历史轨迹已经开始发生了改变?
“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还娄家小姐找我?骗人你能不能编个靠谱点的理由?”高欢说。
“靠谱?什么是靠谱。”司马子如又有点迷糊,感觉最近跟不上高欢的节奏了。他哪来的那么多新词?虽然猛一听不解其意,一旦听他解释清楚,那些新词还很有意思,感觉不用那个词就不得劲,奇了怪了。
高欢自知又失言了,忙解释道:“靠谱就是合理、可靠、可信度极高,明白了吗?没文化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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