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凝心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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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欢看着众人一个个不相信的表情，不得不再说一遍：“你们到底是几个意思，同不同意给句话啊？”

作为高欢的脑残粉，孙浩第一个跳起来说：“我愿意跟着欢哥，不管干什么都愿意。”

司马子如适度的拍了孙浩后脑勺一巴掌说：“滚一边去，毛还没长齐，大人说话你少插嘴！给众位哥哥倒酒去。”

孙浩偷偷的看了一眼大兄孙腾的表情，见他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这才悻悻然起身给各位兄长倒酒。

韩轨不紧不慢却语气坚定的第一个表态说：“我同意阿欢的想法，商贾之事我不懂，要我干什么，说句话就行。”

呼延狼说：“百年哥我支持你……”

司马子如刚制止了孙浩，还没坐下，呼延狼就抢话了，气得他一把将呼延狼扒拉到一边说：“你们两个小崽是要造反咋地，不知道大人在说正事吗？去让下人把那盆牛肉再热热，快去！”

呼延狼嘟囔着说：“子如哥，我俩都十五六了，咋就不能说话。这半个来月都是我和阿浩跑前跑后的，欢哥一直把我俩当大人用呢，就你小看人……反正我要说，谁不加入谁是傻子。”说完嗖的一下蹿出去，司马子如打过来的一巴掌落空了。

司马子如一巴掌抽向胆敢犟嘴的呼延狼，却打空了，气得他吹胡子瞪眼的冲着呼延狼笑骂道：“……小狼崽子，你欢哥傻，子如哥看上去像傻子吗？真是的……”

高欢看了司马子如一眼没吱声，转向蔡俊和刘贵。

刘贵看着高欢认真的问：“阿欢，你知不知道这几样东西价值不菲？”

高欢点头说知道。

刘贵说：“你知不知道如果操作好了，单凭这几样东西，假以时日就可以富可敌国？”

高欢依然点头说知道。

刘贵得到了肯定答案后肃然说道：“若论商贾之事，不是刘贵吹牛皮，在座诸位有谁比我更在行？不要说还有这从未见过的烈酒和、和、和……”

“肥皂。”正在倒酒的孙浩赶紧补充一句。

刘贵接上话说：“对，肥皂，仅这雪白的细盐就足够在大魏国立足了，如果加上肥皂和烈酒，我们不是要发财，而是要发大财。既然阿欢心甘情愿助兄弟们发达，正向阿狼说的，不加入真的就是一个傻子。我也表个态，秀容刘家全力支持你，只要我刘贵能做主的范围，人手、钱物随时调动。至少在怀朔镇的产业随时可以变卖，加入你说的这个贸易商行。”

高欢点头认可刘贵的说法，又转向蔡俊。

蔡俊说：“多大个事，你说咋办就咋办。我没有刘贵那么厚的底子，只要我能做主的，随便你吩咐，俊哥我绝不皱眉。反正这破烂日子过得没滋没味，只要你阿欢敢带头，就算是造反哥哥我也陪着。”

高欢很认真的看了蔡俊一眼，他肯定蔡俊说的是真心话。历史上蔡俊就是在他的鼓动下随他跑到河北追随杜洛周参加了第一波的“六镇起义”。

高欢转向司马子如，神色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等待着他的答复。

司马子如褪下稀里哗啦的外衣，对着高欢肃然认真的说道：“阿欢，这不是仨瓜两枣的小事情，你可要想清楚。别说弟弟没提醒你，到时候再后悔，黄瓜菜可就真凉了。”

刘贵和司马子如提出同样的质疑，而且反复核实自己是不是脑子一时发热，没把事情想清楚。他知道他俩是为自己好，但他俩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正如刘贵所说，仅凭细盐一项，足可以赚得盆满钵满。这样的大好事，特别是对高欢这个连请客都只能请朋友喝糊糊的人来说，其行为不能不令人怀疑他此时的脑袋是否清醒。所以高欢认为有必要做一点必要的说明，他习惯性的搓了搓脸说：“我想的很清楚，也明白这几样东西确实价值不菲。但是，与兄弟们对我高欢的情谊想比，这些东西算什么？”

高欢顿了一下，眼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后语调放缓说：“你们都是我高欢的手足兄弟，这些年来，不管哪个，都曾帮过高欢。中午我就说过，你们的情谊我心中有数，一生不会忘怀。我也说过，以后不会再请你们喝糊糊了。这些天我和阿浩、阿狼忙得脚不沾地，就是要用事实告诉诸位，高欢说话一口唾沫一颗钉，不是随便编几句瞎话忽悠你们。人心换人心，八两换半斤。不说别人，就说你司马子如，给过我那么多帮助，借给我那么多只借不还的金子，几时追着我偿还了？就许你义薄云天，不许我慷慨大方？请你喝糊糊你才觉得真实是不是？今天我只拿出这些秘制品，明天如果需要，我高欢能拿出命来，些许钱财算个屁。司马子如，你这种人就不能给点好，非要每天被我讥讽侮辱践踏才觉得舒服是吧？人至贱，则天下无敌，你和长孙尚天有的一比！”

高欢颇具煽情的话说的众人都有点心潮起伏，一向沉闷的韩轨端起酒杯一连喝了三杯才压下波动的情绪。特别是司马子如，居然有点眼圈发红，故意嗤笑一声骂道：“少他娘拿我和长孙尚天那王八蛋比。”

孙腾趁机招呼众人说：“别光顾着说话，吃菜吃菜。阿浩，给兄长们把酒满上。”

高欢说：“来来来，边吃边说。”

这时，呼延狼让黑子媳妇重新加热的牛肉也端上来了，众人推杯换盏一阵后，高欢对着孙腾说：“龙雀兄，该你这位年龄最长的大哥说话了。”

在众位小自己十几岁的小兄弟面前，孙腾总要端着一些。他慢条斯理的喝了一杯酒，这才缓缓的说：“首先我要说，我支持你们的想法，也愿意加入这个贸易商行。涉及到镇军府方面的一些许可手续，都由为兄出面办理，需要拿出多少份子钱，为兄也量力而行，总之会尽最大努力。只要有实实在在的好物品在，如何售卖不是难事。正如刘贵兄弟所说，是可以发大财的，这一点想必你们都明白，无需为兄赘言。我想说的是，怀璧其罪，难免不被人惦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担心一旦风声传出去，各方势力会纷至沓来。一眼就能看出的丰厚利润，不眼红是不可能的。小小不言的豪强势力，或打出去，或送出去，都不是问题。问题是，阿欢拿出来的这几样东西，不是谁都能仿了去，制出来，独一无二，这就让觊觎者不得不连锅端了。秘方秘方，关键在一个“秘”字，如果某个势力庞大到我们根本无力招架，一切将无从谈起。现在的大魏国可不是太武年间的大魏国了，财大气粗、权力滔天的人根本不把律法当回事了，一旦闻到腥味，怕不会生抢明夺？有些话哪说哪了，我在镇军府是可以看到朝廷邸报的，哦，对了，大部分还是你高函使传回来的消息。眼下有些权贵已经无法无天了，哪里有油水就往哪里插一脚，明目张胆，肆无忌惮。身后没有抗硬的靠山，就算你挣下金山银山，也有人敢活生生的给你吞了。年初，洛阳张彝将军府邸被羽林军一把火焚毁，将军被殴成重伤，长子被烧死，结果不了了之，叫人心寒啊！”

蔡俊说：“怕什么，谁敢对我们下黑手，剁了他驴日的。”蔡俊心底的野性瞬间就显现出来了。

刘贵说：“孙大哥说得对，关键看来头。”

蔡俊涨红着脸说：“来头怎么了，天大的来头……不过是反了他娘的，咬我啊！”

刘贵也被激出火来了：“老蔡你还别抬杠，你敢我就敢……”

高欢赶紧打断二位胆大包天的胡话：“嗨嗨嗨，你俩这是干什么！怪吓人的……现在是听孙大哥的意见。大哥你继续。”

孙腾继续说：“说气话没用，为了银钱搭上一家老少的性命不值当。为兄的意思是，这事要想周全了，甚至从起步开始就可以拉一些重要势力进来，共同参与，风险同担。具体怎么办，我建议兄弟们好好议议，拿出一个可行的章程，拟成文书，让所有的参与者签字画押，以为凭据，先就说这些。”孙腾结束了自己要说的话。

蔡俊有点不服气道：“凭什么让别人平白无故占我们的便宜？有图那样，还不如我们自己弄一支看家护院的队伍出来自保。日他，我负责招兵买马，还就不信了，大青山里面养一支万人规模的队伍，神鬼不知。没钱是没办法，有了大把的银子，还怕招不来人马？”

“越说越不像话。我们挣钱是为了改善生活，不是扯旗造反，让你这么一说，谁还敢和我们一起做买卖？说话不过脑子。孙大哥说的有道理，怀璧其罪的事不是不存在，而是一定会发生。下面我说说我的看法，不足部分你们补充，意见相左，我们接着讨论。”高欢举杯邀众人喝了一杯，抹抹嘴上的酒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