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酒坛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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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高泰在皇上面前很得脸，他在皇上面前说一句，可比大臣们说十句都管用。

所有很多朝中大臣想要找皇上禀报什么不好的事，都会先向高公公打听皇上的心情，生怕一个不留神就祸连自身。

但是高泰做人一向小心谨慎，也从不结党营私，更不与大臣们私相授受，对皇上更是忠心耿耿，该说的会说，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会透漏，所以才能得到皇上的信任。

如此一个人怎么会跟一个小小的商人过往甚密?

徐友邦不知道秦五说的话是真是假，一时之间他不好判断，只是用怀疑的眼神在秦五脸上来回穿梭。

柴康寿一听是宫里的首领太监，心中一凛，他虽然不知道高泰是什么人，但是他懂得这个职位的重要。

但是今天这个局他布了很久，决不允许秦家有翻盘的机会。

他见徐友邦一时间犹疑不定，便眼珠子一转说道：“秦五，外人都说你嘴皮子厉害，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假的也能说成真的，你这嘴里可有实话?”

“柴老板，您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怀疑我秦五说谎?”秦五不干了，他的品性有这么差吗？

“那你如何证明你说的是实话？”柴康寿问。

“这怎么证明？难道把高公公拉到你面前吗？”秦五反问。

“徐大人，秦五说的话并不可信。您细想，秦家是皇商，与宫里的管事公公认识那是很平常的事，但要说论交情，怕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听说上一次秦家仓库大火损失惨重，但最为惨重的便是那贡品玉清寒梅，如果到期交不上贡品是大罪，为此秦世白曾经四处筹措银两，就是为了进都京疏通关系。什么与高公公关系匪浅，我看其实就是想买通高公公吧？”柴康寿完全否定了秦五的说辞，他要打消徐友邦心中的疑虑。

“你胡说，谁说玉清寒梅有失?柴老板，不要因为我们秦家与落日山庄的齐家有合作，没有购买你家的玉梅酒就含血喷人。”秦五怒道。

“落日山庄?”徐友邦眉头紧皱，这里面怎么还有落日山庄的事？

这落日山庄虽然在朝中没什么权势，但是在江湖威望很高，而且他们家又是皇上的亲家，地位绝对不是普通草莽可以比拟的。

“徐大人，您别听他们胡说。这秦家不过是跟随齐家的船队出海做生意罢了，根本没什么交情。要说前几个月跟齐家出海的商队多的是，如果每个都去攀附关系，那齐家忙的过来吗？”柴康寿一杆子就把秦家打成攀附权贵的小人。

“你……”秦五气急，没好气地说道：“柴老板，我们秦家与齐家有没有交情那是我们的事，与他人无关。再说这里有你什么事？如果柴老板有事还请自便。”

“怎么?心虚了？”柴康寿冷笑。

“徐大人，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护送贡品实在不能再耽搁了，如果真的误了时辰，到时候上面追查下来，您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能否让我们过去?他日等我家老爷回来后，一定上门拜访，感谢徐大人的高抬贵手。”秦大上前一步对徐友邦行礼。

徐友邦沉吟了一下，因为他的关注点都在朝廷上，对商业上的消息不是很灵通，如果秦家和首领太监高公公有关系，又与落日山庄有合作，这两家都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虽然贡品有失对普通人来说是大事，但是如果这两家都为秦家开脱，也不过就是皇上一句话的事。

徐友邦在心中衡量了一下轻重，在没有完全弄垮秦家的把握前，他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

于是他点点头说道：“不错，耽误贡品进京的时间罪责不小……”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咣当一声，那是酒坛碎裂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随着空气中瞬间散发的酒香，秦大大惊。

“那里！”秦三往高处一指，“有人在墙头之上用弹弓射穿了酒坛。”

“抓住他。”秦大吩咐。

秦三立刻就要飞身纵起，去抓那打破酒坛的人。

“等等。”这个时候柴康寿突然大叫：“徐大人，您闻这酒香，不对吧？这似乎是玉梅酒，可不是什么贡品玉清寒梅！”

徐友邦嗅了嗅空气中飘来的味道，大踏步的走向车队后面，用手指沾了沾流出的酒液放在嘴里尝了尝，的确不是玉清寒梅，大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徐大人，您听我说……”

秦大赶紧解释，可是柴康寿根本就不给他机会，直接截道：“徐大人，您看到了吧，秦家这是欺君罔上啊，竟然拿普通的玉梅酒充当贡品玉清寒梅，这简直罪大恶极，罪不容诛！”

徐友邦当时就变了脸色，如果酒坛没破，如果事情没有败露于人前，既然秦世白早已经进都京打点好了一切，那么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当这玉梅酒洒落，附近的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秦家的人敢拿玉梅酒顶替贡酒，这是多大的胆子，又是多大的罪过?

如果这个时候他徐友邦再不查办，那就是有包庇之嫌了。

“秦大，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徐友邦怒斥。

“徐大人，这是一场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人证物证都在眼前，哪里还来的误会。”

秦大的话没说完又被柴康寿截了，他对徐友邦说道：“徐大人，像这种不法商贩就该严惩，绝不能姑息，否则怎么能彰显你的威仪，别人要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和他们同流合污呢。”

柴康寿的这句话如同火上浇油，徐友邦对别的可以不在乎，但是对自己的官声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他绝不能给自己落下一个渎职的罪名，御史手中的笔可不是闹着玩的。

于是他下令：“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我要彻查。”

“徐大人，且慢——”一听要抓人，秦大也急了，真要把他们都抓了，最后就算是误会，也无法澄清了，秦家的声誉必定蒙受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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