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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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好下午一点过一刻，森雅重新变成一个透明的女子，在我卧室里消失了。

我看着那颗龙珠发了一会呆，又想起那个叫姗姗的小女孩。我想知道关于她父亲的一切，那天她看到了些什么。

我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情，并不像森雅说的那样简单，她似乎刻意隐瞒了什么。

为什么像森雅这样的四维生物，会选择隐瞒与另一个世界的通道。那个二号幽灵，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它们生活在地心，是靠什么维持它们生命的？太多太多的疑问。

我想等下午放学后，找那个小女孩谈谈。

江淮已经回到花城，他驱车来到我家楼下。在下面打电话给我。

我说你上来，刚好有件事情和你谈谈。

不一会江淮走了上来，他推开门。我看见他一张晒得黝黑的脸，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我过去在他肩膀用拳头捶了捶：不错嘛，看起来好多了。

江淮看见我手里的龙珠，正闪烁着红绿两色的光芒。

这是什么玩意？江淮问道。

我把龙珠放在他手里：看看，有什么不一样？

不就是一颗玻璃珠子嘛，江淮笑道：看不出什么门道。

这是从一个异世界带来的东西，我杀了一条龙。我半开微笑道。

兄弟，你去了另一个世界，然后杀了一条龙。江淮哈哈大笑：然后你夺得龙珠，胜利归来。成了人们心中的英雄。没有比这更扯的了。

你不相信吗？我问道。

你想要我相信吗？这货玩弄着那颗龙珠。他突然大叫，扔掉手里的龙珠。龙珠滚到地上，慢慢浮了起来。像一片树叶浮在水面上。定在空中一动不动。

这也太扯了，江淮叫道。他以为我在作弄他。

我手一伸，那颗龙珠飞回我的手里：这很像一个魔法，但不是魔法。它确实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兄弟，你是发烧了吗？江淮蹲在地上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反正跟他说也不相信，我也不想再费唇舌。我该不该把这一切告诉他，又怎么告诉他。如果我要去往那个世界，务必需要帮手。不能像上次那样鲁莽，差点丢了性命。

我说让你看一样东西。

我闭上眼睛，森雅站在我脑海里的一角。我对她说你能出来一下吗？

森雅坐在我脑海的一张凳子上，她背对着我。

我差点忘记你需要帮手，森雅道：你的这个朋友已病入膏肓，如果去了那个世界，不一定回得来。

你怎么知道？我问道。

别忘了我们是四维的智慧体，就是你们眼中的神。森雅转过身来道：他得了白血病，而且是晚期。

我睁开眼睛，看着江淮道：你患了白血病，而且已进入晚期？

江淮惊讶地看着我，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瞒住所有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告诉你的没有半句假话，这东西是我带出来的。我现在需要帮手，把它送回去。

地上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那像水一样透明的液体，沿着墙壁爬了上去，然后形成一个人体的样子。江淮跑过去用手一摸。

这不就是水吗，太扯淡了。江淮叫道。

仿佛只有太扯淡了这句话，才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那透明的人体突然隐去，森雅穿一身黑色紧身衣站在地上。

江淮眼珠子都要瞪落下来，他走上前去。细细地打量着森雅：太完美了。

森雅冷笑道：都快死的人了，还这么爱开玩笑。

江淮吓得后退一步：你怎么知道我快死了？

森雅不再理他，径直走到我面前：我看你动起了别的心思，这样做很危险。别忽视我对你的警告。

我在心里道：这娘们居然能读取人类脑中的思想。

森雅一下子飘到我面前道：别在背后说我坏话。

江淮坐在床上，一边抱着脑袋，一边叫着：太扯了。

森雅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你们人类就是一个懦弱的物种，太感情用事。所以你们不能成就大事。

什么才算是大事？我问道。

譬如，森雅道：称霸星际，掠夺宇宙中的稀有资源。而人类的科学技术，连太阳系都走不出去，更别提称霸星际了。

有一天我们会走出太阳系，我说道：我们会开疆扩土，让人类的生活变得更好。

你这是理想主义，森雅道：人类的本质就是掠夺和侵占。就像一群蚂蚁并不会满意一颗米粒，它们需要更多的米粒。

你们不是吗？我问道。

生物的本质都差不多，不管你是几维生物。森雅道：你们必须保守我们存在的秘密，否则地球将会遭受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还没等我回答时，森雅的身体迅速变得透明，飞快地消失不见了。就像从来没进来过一样。

森雅走后，我向江淮使了个眼神。叫他不要乱说话。

我想我要学会怎么隐藏自己的思想。我们已经暴露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只要他们愿意，可以像宰一只羔羊那样，轻易地宰掉我们。

这回你信了吧，我对江淮道。

江淮抽出香烟，递给我一只，自己抽出一支点上。

这女人太可怕了，江淮道。

她不是女人，只是一个像女人的生物。我对江淮解释道：她是一个属于四维的生命。四维，你理解吧。

江淮点点头，神色凝重：那我就陪你走一趟，反正我也是个将死之人。去见识一下另一个世界的风景，死了也不觉得冤枉。

发现这病有多久了？我问道。

江淮灭掉香烟：其实我从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单位让我们去体检。一年一次，往年没查出来。这次却查出来了。而且还是晚期。

我遇见范琪了，看着江淮难过的神色，还是告诉了他：她现在有了自己的男朋友，那男人看上去好像很有钱。

那就好，江淮叹了口气：是我对不住她，她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太难过了。

江淮蜷缩成一团，蹲坐在地上，控制不住哭出声来。

我坐在一边，抽着香烟。不知道怎样去安慰这个多愁善感的男人。两个嗷嗷待哺的小孩，现在由他自己的妈妈带着。

他如此牺牲自己，换来了什么。

最后什么也没有。

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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