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角落里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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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生命有时候看起来很可笑，就比如现在。

李三在心里想，总有人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这种丛林法则，是每种动物的本性，人类也不能另外。

柳倩蹲在地上画圈圈，她不知道在哪儿找到的粉笔。不一会儿那些圈圈变得生动起来，变成一个放风筝的小女孩。

“真好看，”李三道。

“真的吗？”柳倩抬起头问道。

“是的，你不相信我？”

“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我不知道还能相信谁。”柳倩气呼呼地道。

“我们能出去的，相信我。”

“相信你也没用，现实摆在眼前。”

“你说话不经过脑子的吗？”

“我看你才像没有大脑。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被抓进来吗？”

“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柳倩抬起头：“那些人要抓的是你，而我就想买东西的赠送品，商家买一送一。”

“不要吵，让我好好想想。”

“白痴，你能想出什么办法，你又不是天才。就算是天才，被关在这种鬼地方，也只能认命。”

“你这女人真啰嗦。”

“我哪里啰嗦了？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什么是事实？事实就是你的话突然变得很多。很吵，吵得人不得安宁。”

“在这样下去，我就要疯掉了。一想到要在这里老死下去，每天面对你这样一张倒霉脸。心里就很难过。”

“喂，我说你有玩没玩。别发疯行不行？”

“我没发疯，我看你就喜欢这个鬼地方，将来有一天你也会变成这里的鬼。”

李三转过身去，不再理会柳倩。这女人太不冷静了，一遇到事情就唧唧歪歪。除了埋怨还是埋怨。

这世界要是没有女人多好呐。

“你怎么不说话了？”柳倩不依不挠地道。

李三走进洗手间，狠狠地关上门。

“有本事你就别出来，”柳倩叫道：“老死在里面，永远不要出来。”

“真是个疯女人，”李三靠着门叹道。

外面的柳倩听见李三说她疯女人，气得直跺脚。

“你这个混蛋，出来。别耸在里面。”

“我不出来，你能怎样？”

柳倩在狭小的房间里转着圈，想找个什么东西。可是什么都没找到。

“好啊，李三。你有种，老娘在这里呆了快半个月，全都拜你所赐。”

李三在里面道：“你能不能消停一下？”

“不能，”柳倩在外面叫起来：“你给我出来说清楚。”

柳倩用脚去踹门，踹的有点狠，把脚踹疼了。她蹲在地上揉着自己的小腿叫道：“你这个无耻下流的混蛋，我要杀了你。”

出去不行，不出去也不行。这个女人就像他的克星。

李三在卫生间里洗了把脸，难过地抱着自己的头蹲下来。

柳倩停了一会，又冲上去踹门。

“出来，李三。”

里面没有回答。

一阵猛烈的踹门声。

“我今天非要拆了这道门，看你这个玩意儿在里面干什么？”

柳倩突然停下，蹲在地上抱头痛哭。她乡下的妈妈怎样了，她的学生怎样了。她阳台上的盆栽长高了点没有？

她被人关在牢笼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男人。

一想到卫生间里的那个男人，她又气愤站起身。上前去开始踹门。

她的脚没踹到门，门被打开了。她跌落在李三怀里。

李三抱住柳倩的身体，他用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对不起，”他说。

柳倩抬起头看李三，发现他眼眶湿润了。柳倩像只受伤的小兔子，扑在李三怀里。伤心地哭了起来。

“我只是太难过了，”柳倩道。

“我知道。”

李三轻轻用手梳理柳倩的头发。她的头发乌黑发亮，十分漂亮。

“哭出来吧。”李三道。

柳倩的泪水沾湿了他的衣服。李三替她擦干脸上的泪水，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她。

一个小东西在地上爬来爬去。

在房间里爬了好几圈，也没人注意它。它闲得无聊，就在房间里四处乱窜。

柳倩的手突然摸到一个有毛的东西。

她发出一声尖叫，甩掉爬在手上的小东西。两腿跳起来骑在李三腰上。

李三往地上一看，原来是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老鼠。

“一只小老鼠，”李三道。

“妈呀，我最怕老鼠了。”

“这个房间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是从哪里来的老鼠？”

“快赶走它，”柳倩叫道：“我一看到这东西，浑身难受。”

李三想放下柳倩。

柳倩的腿就像钳子一样，甩也甩不开。

“下来，”李三叫道。

“我不。”

“快点下来，我们有救了。”

一听到有救，柳倩站到地上，躲在李三后面。那只小老鼠许是被摔蒙了。好半天才站起来，在房间里晃荡了几圈。才爬向卫生间的门。

李三跟过去，看见小老鼠，钻进镜子下面一个小小的洞穴里。李三趴下去听了听，好像还有风声。

外面的门被打开了，江海走了进来。

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怎么样，小子。我说你是逃不出去的。你以为这里，还是地下二十六层的实验室？”

“你究竟要关我到什么时候？”李三问。

“你看新闻了吗？”江海道：“我知道你没有，我来告诉你几件外面发生的大事。”

江海站在门打开的地方，明亮的光从那里照进来。

“你这个疯子，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李三隐隐感到不安。

“第一，全球首例人脑移植的新闻，现在在网上吵得火热。每天都在搜移植的科学家是谁，被移植的人是谁。”

江海打开手机，手机投影出一个虚拟的大屏幕。李三的照片被放大，差不多占了新闻报纸的半张纸。

“第二，李氏集团股票今天跌停了”

“不，你说的不是真的。”李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要上去杀了这个王八蛋。

两个大汉费了一番劲，才将李三制伏。他被摁在地上不能动弹。江海走过去，像辗一只蚂蚁一样。右脚踩在他的脸上，来回碾压。

柳倩冲上去，被江海一把推倒在地上。她费力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用牙齿狠狠咬在江海的手上。江海疼得像头愤怒的狮子，一手抓住柳倩的头发，柳倩疼得尖叫起来。

江海对旁边的手下道：“快把这个疯女人拉走。”

启风从后面一拳打在她的脖子上，柳倩晕了过去。

“小子，认命吧。”江海蹲下来道：“现在有人已经找到平行时空的入口。如果你愿意跟着我。我立马放了这个小丫头。”

“你想太多了。”李三道。

李三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睁着血红的眼睛瞪着江海。

“你的家里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不，那不是你的家。你的家不在这儿。你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我们应该和平共处。”江海伸出一只手：“起来吧，孩子。你会拥有更好的前途。”

李三朝江海身上喷了一口血水：“你这个老东西，将来有一天我会亲自杀了你。”

“我告诉你，不会有那一天。”江海道：“你就像你的父亲那般懦弱，在真理面前唯唯诺诺。”

“你认识我父亲，我到底是谁？”李三在地上声嘶力竭叫道。

“我跟你的父亲，熟得不能再熟。可惜啊，对于过往，你已经想不起来了。我删除了你的记忆。一个没有记忆的人，想想是多么可悲。”

“你为何要删掉我的记忆？”

“因为你的父亲，他抢走了我最爱的女人。”

“你构建的那个虚拟世界，我里面的父母亲，是真实存在过的吗？”

“孩子啊，有时人与真理之间，就差一步的距离。你以为我堂堂一个人脑科学家，何以堕落至此。都是因为你的父亲。他让我尝到人生中的失败，而那成功的果实，本该属于我，却被他抢了过去。”

“好好想想吧，孩子。你是要在这里孤独终老呢，还是要去另外的世界看看。千万别一时糊涂，像你的父亲那样。在这里一呆就是二十年，最后抑郁寡欢，苍凉死在这个房间里。”

原来江海说的那个人是他的父亲，李三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他拼了命想站起来，走上前去杀死这个人渣。在一片明亮的光晕中，江海走了出去。那两个大汉放开李三，也走了出去。

房间的门被关上了，李三爬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他抬头看见柳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使出浑身力气爬到柳倩身边。

他用手摇了摇柳倩：“你没事吧。”

柳倩没有回答他，李三用手在她鼻孔处试了下。

柳倩只是暂时晕过去了，李三将她的头抱在怀里。等待着她醒来。

那只小老鼠又跑出来，在房间里瞎转悠。李三看着小老鼠，突然觉得无比亲切。

柳倩在李三怀里醒来，她瞅见李三脸上有脏脏的鞋印，忍不住用手为他擦干净。

“醒了？”

“嗯，”柳倩应道。

“你怎么那么傻，莽撞地冲上去。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你家人交代。”

“交代什么？”柳倩轻轻地问。

“别再犯傻了，好吗？”

“你爱我吗？”

“不知道。”

柳倩挣扎从他怀里直起身来，往后面退了退。她的眼里挂着泪珠，感觉到非常失望。

“你别这样，”李三轻声道。

“我没有怎样，我只是想离你远一点。”

“过来，我让你看看。”李三指着自己的头。

柳倩转过身去：“我不看，你的头有什么好看的。”

李三在地上挪了挪身体，坐到柳倩身边。

“你看，这是什么？”李三指着自己的头道。

柳倩抬头看去，说不出来的惊诧。

“你的头怎么啦？”

“我的脑被移植到这个身体里，”李三道：“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柳倩摇摇头，突然凑上前去贴住李三的唇。

“这样你会好受点吗？”柳倩耳语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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