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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人正是卫雍。
卫雍笑着抬手一让,说道:“伯爷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苏信闻言微微挑了挑眉,调侃道:“这分明是秦先生的宅邸,怎的是二公子出门迎客啊,这倒是叫苏某看不明白了。”
卫雍抬手拍了拍苏信的肩膀,笑道:“各种缘由,你我心知肚明,何需明言。”说罢,二人竟是一同哈哈大笑起来。
卫雍引着苏信一路往待客的厅堂而去,苏信边走边四下打量起这宅子,看了一会儿,颇觉得满意,低声笑道:“这宅子选的着实不错,卫二哥费了不少心思罢。”
卫雍不以为意的笑道:“这处住的原本是一户进京赶考的举子,考中了进士,谋了个外放的实缺,便将这宅院卖了,安心去县里做父母官去了。”
说话间,二人便已经走到了厅堂,秦媛此时正站在门扇外,仰头张望着。
苏信见了秦媛,便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几步便到了她的面前。
秦媛见了苏信也是十分的高兴,屈身向苏信行了一个福礼,还未等她福下身去,苏信便伸手将她扶了起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这才叹道:“妹妹近日过得可还好?”
秦媛抿嘴轻笑:“一切都好,大哥你放心便是。”她转了身,拉着苏信的袖子抬步进了厅堂。
待几人坐定,苏信才再次叹道:“还是你这里比较好,我昨日便就想过来了,可惜兄长偏偏来了府里,用过晚膳又坐了好一阵子才走。”他端起茶盏咂了一口,又继续抱怨道:“也不知道昨天兄长跟母亲都说了些什么,今日早膳的时候,母亲竟是提起了我的亲事。”
卫雍听苏信提到沈慎,心中难免有些别扭,想要寻个理由出去避一避,却听苏信又说道亲事,便有些奇怪的问道:“如今伯府还在孝期,此时提起亲事,有些不妥吧。”
“谁说不是!”苏信听到卫雍为自己说话,面上不忿之色更甚,“我也是如此跟母亲说的啊,你知道母亲说了什么吗?”他说罢顿了顿,转头看向秦媛,略带几分委屈的说道:“母亲居然跟我说,要先相看个合适的人家,待到出了孝期就能立刻成亲了。”
秦媛闻言捂着嘴扑哧一声笑了,苏信听她笑自己,更是恼怒了些:“你居然还笑!”
秦媛略有些同情的看着苏信,笑道:“其实母亲说的也有道理,你再有几个月便要及冠了,你看看京城如你这般年龄还未成亲的又有几个?”
秦媛说者无心,坐在一旁的卫雍却略显尴尬的轻咳了一声。
“哦~”苏信却拉长了语调,看了看一旁尴尬不已的卫雍,又看向秦媛,略有几分好笑的说道:“那如此说来,卫二哥岂不是更应该早些成亲么?”
秦媛这才反应过来,望了身边的卫雍一眼,脸顿时烧了起来,话也说不利索了:“止戈,止戈自是与你不同。”
苏信表情夸张的长叹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卫雍低沉的笑了笑,说道:“我自是与你不同,我有两情相悦之人,你可有?”
苏信想说的话还未出口,便被卫雍堵死在了胸口,他抬手拍了拍胸口,半晌才感慨的说道:“我在你们二人面前说这些事情,根本就是在自讨苦吃。”
秦媛也不自在的将脸侧向一边,待到脸上的热度退了些,这才转了话题:“我今日奉旨任了锦衣卫的百户,不日便要随着萧晚萧大人一同南下江西了,归期不定,你不要担心。”
苏信听了,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面上是显然的不赞同:“我听说那些山匪凶悍的很,比起金兵来也差不了许多,你怎的总是往这些危险的地方跑?”说着他又转向另一侧的卫雍,“卫二哥你竟也同意她如此胡来。”
卫雍看了身侧的秦媛一眼,面上露出一丝苦笑,却最终没有说话。
苏信了然的翻了个白眼,叹道:“罢了,知道你也管不住我这妹妹。”他说着,整个人懒散的往后一靠,露出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来,“不是我说你,二哥啊,你这样对她言听计从的,会把她惯坏的。原来她还只是偷偷的跑到兵营里去,现在就敢光明正大的跟着锦衣卫去剿匪了,明天还不知道她能再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呢。”
秦媛面上露出一丝薄怒,嗔道:“就许你们这些男人建功立业,不许我也出去干一番事业么?”
苏信正想反驳些什么,却又听卫雍轻笑了一声,缓缓说道:“若是有朝一日,你心中也放了一个这样与众不同的人,你便会明白我现在的感受了。”
苏信闻言一噎,好一会儿才喃喃道:“算了吧,她这种我可是消受不起,我还是比较喜欢老实本分一些的女子。”
三人又是说笑了一番,苏信用过了晚膳,直到华灯初上,这才恋恋不舍的登了马车往伯府行去。
苏信今日见了秦媛,心中自是十分高兴的。他坐在马车之中,一路哼着不知道哪里听来小曲儿,面上也是笑意盎然。
车行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到了明照坊,却听车夫吁的一声喝停了马,马车也缓缓的停了下来。
苏信心中疑惑,收敛了笑意,沉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那车夫隔着车帘低低的禀道:“伯爷,前面停着的似是沈阁老的轿子。”
苏信闻言一怔,急忙掀开车帘向外望去,果然见道路中间停着一顶不起眼的青色小轿。青城就站在那轿子旁,见到自己探出头来,还遥遥的向自己拱手行了个揖礼。
苏信明白,兄长定是在这里特意等着自己的。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纵身跳下马车,缓步走到那轿子前,躬身行礼道:“如今天色已晚,兄长怎会在这里?”
轿中沉默了片刻才传出一声冷哼:“你也知道天色已晚,为兄还当你乐不思蜀,忘了要回伯府呢。”
苏信听这声音,知道沈慎是真的生气了。他不由得干笑了两声,喃喃道:“兄长说的是,是小弟太过贪玩,晚归了,让兄长挂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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