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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冷了很久,都没有人接杜依然的话,大家沉默着端了几次酒杯之后,李希夷也有很多想知道的事情,就沉不住气了。
“陆离,你和那个王婉莹到底是咋回事儿?”
“王婉莹他父亲是上海沪江集团的董事长王柏涛,沪江平时和稷下有一些业务往来,他与我爸私下也有交情。前年夏天,我在夏威夷度假,王婉莹正好也去那边玩,我就接待了她。”陆离知道李希夷在意的是什么,也知道该怎么回答才能让他顺心,因此避重就轻只说了一下相识过程,对于后来恋爱的细节只字不提。
“那么简桢呢?”李希夷像是有点激动,嘴角在微微抽动。
“李班长,简桢去世,这些年我相信陆离不会比你好受,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五年,死人入了土,生人还得好好的活,既然陆离现在和王婉莹都谈婚论嫁了,我们应该祝福他们不是吗?”张宝成见楼宇烈还在木木呆呆的出神,也不指望杜依然的火枪嘴能帮着圆场,就劝慰了李希夷几句。
“可是。。。”李希夷欲言又止,咬了咬嘴唇,长叹一口气,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陆离也陪着干了自己杯中的酒,放下酒杯后目光就游离着没有了焦点,感觉到好一会儿大家都怅惘不言,他就喃喃自语了起来:“简桢在的那些过往岁月,每一天都是温暖的跋涉,而她离开我后,就只剩下了冰冷的苟且,在国外的这五年,每时每刻我都在回忆的滚烫中归去来兮,在荒凉与拥挤之间辗转反侧。我说服不了自己,忘不下简桢,可是,人生有时候的苍白无力不由得你不做选择。”
张宝成见陆离发声后好大一会儿,大家沉默的沉默,出神的出神,空气僵在那,觉着这样坐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
“咱们多久没在一起喝酒了?聊点高兴的事吧。”
“是啊,大家这么多年了没能聚在一起,得多喝点酒才是。”杜依然挺起靠在椅背里的身子,抻臂挥了挥手:“Waiter,再来两打酒。”
“咱们聊一聊这几年各自的发展状况吧,虽然都知道彼此混得还不错,但也只是大致情况,今个儿咱们都交交底。”楼宇烈回过神来,找了个话题想缓解一下气氛。
杜依然将Waiter打开的酒分发给大家,倒酒添满自己杯子。“行,那我先说吧,我现在做的差不多还是咱们以前在学校时搞的那一些,吃校园市场,业务就两块。一块是我把大家在学校时开的那些超市、食堂、打印室、书店、干洗店、台球厅啥的整合了一下,弄了一个校园生活服务连锁品牌,现在已经基本入驻华北的高校;另一块是教育培训,因为近几年专业技能考试、公务员考试和研究生考试比较热门,这一块发展的还不错。”
“咱们当年在校园里折腾的时候,想的无非是毕业了能有份营生,后来各有契机都慢慢脱离了最初的家当,只有老纪坚持了下来,摊子还慢慢铺的这么大。”张宝成平时和杜依然来往比较多,是知道他是怎样一步步做到今天这个局面的,但相比起自己,张宝成也知道杜依然还是差那么点事儿的。“我和老纪都是农村出来的,大学时在咱五个中家庭条件最不好,毕业后你们把学校打拼出来的家当低价盘给了我俩,老纪接了校园,我接了饭店。后来因为一些机遇赶得好,我发展的还算顺风顺水,现在有两个商场,三处酒楼,还投资了一条商业古街正在开发中。兄弟们对我俩的帮扶我们忘不了,尤其是陆离。”
“你说这些就见外了,大学时那些东西都是小打小闹,你们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你们个人的努力。”陆离虽然在国外,但是对于听到杜依然和张宝成几年间发展成这样没看出他有一点儿惊讶。
已经过了凌晨,但对于酒吧里的常客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这个临湖的酒吧不大,装饰却很有格调,来的都是一些追求品质生活的人,绝非杀马特大金链子纹身男之流。酒吧的角落有一个小小的高台,很多音乐人在这演出,有时候是器乐演奏,有时候是小众民谣,而大多时候就算只放一曲Blues,饮者的酒兴
也丝毫不减。夜深了,这一会儿台上的歌手抱着吉他唱了几首民谣,期间,陆离五个人三三两两的喝了好多酒,都占了些醉意。
“宇烈你说说你那一摊子吧,我一直都很好奇你是怎么做起来的,又是怎么经营的,我们大家只是对你的事有个模糊的概念,谁都不清楚这些年你发展成啥样了!”杜依然人鲁心直喝酒也实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有些大舌头了。
听到杜依然问自己,楼宇烈把投在民谣歌手身上的目光收回来,干笑了几声。“刚才老张说的可不对,我也是农村出来的,咱们毕业分开后,都知道我和陆离开了个小公司,起初的时候打理的还算顺风顺水第一年也捞了不少钱。后来陆离去了美国,公司就慢慢黄了,我抽身转行做了别的,一开始利用手上的钱开了个书城,几经翻腾就做成了现在这个集图书馆、画廊、健身房、咖啡馆、广告设计与图书出版为产业的文化传媒公司,最近正在向收藏领域拓展。”
杜依然对于楼宇烈的情况也只是性格使然的好奇,而相较于他这不求甚解的随意问询,张宝成和李希夷以及陆离更关注楼宇烈讲了什么,但听到他不露分毫的回答,这三个人的心理似乎不太一样——陆离拈手弹起了酒杯,像是在无聊的驱赶气泡,而张宝成和李希夷的关注点始终没从楼宇烈的身上抽离,还期待着他能再说些什么。
“你这说的也太省话了,难道对我们几个还有所保留?老张和老纪他俩都是拿了投资依靠别人的支持才有了今天的成就,相比较他俩你起步晚,说实话我不相信你能凭一己之力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做的不落下风,更何况你经营的都是些回本周期长来钱慢的行业。”李希夷见楼宇烈没有说下去的意思,觉得受了欺瞒,心里有一些恼火。
“你看人家李希夷做投资的就是不一样,对于我的启动资金来源还是比较感兴趣啊,看来我今天不说透他是不会轻易死心啊。”楼宇烈见搪塞不过去,瞥了一眼还在和气泡作斗争的陆离,只能苦笑着解除李希夷的疑问:“当时公司虽然黄了,但是一年的经营也余下了不少钱,这笔钱因为联系不上陆离也没法分割,我就自作主张投了现在做的这一块,后来在一个旧时发小的支持下慢慢发展成了现在这个样,半城湖边上那栋茶楼就是他主着开的。”
虽然楼宇烈的回复还是语焉不详,但对于李希夷的疑问,人家已经给出了明确的解释,他也不好再追问什么。“既然大家都讲了,那我也说说。毕业了之后,我回渤海市了,去了我舅舅的公司,后来我舅舅去世,我和接任的表哥意见不合,就离开公司赋闲在家,再后来又回到了齐州,之后发生的事情大家也都清楚了。”
“清楚什么呀!你还说宇烈怎么着,你看你不也是遮遮掩掩的?既然你都在家赋闲了,怎么突然回到齐州又是开豪车住别墅,又是投资这投资那的,我和老张当时还不是拿了你的钱吗!你今天就痛痛快快的交个底儿呗。”杜依然嘴里像含着地瓜,眼皮都要抬不起来了,却还是改不了随时装枪药向人开火的性子。
”这。。我。。我哪能对大家刻意隐瞒啊,只是我有不能说的苦衷。”李希夷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二三来,经历了楼宇烈那一番自己这样的表现确实理亏,一时沾了醉意的脸憋得更红了。
“来来来,先喝酒。”陆离见李希夷很窘迫,端起酒杯想替他解围。
楼宇烈性子温和磊落,向来不是个落井下石的人,也端起了酒杯。
大家放下酒杯,杜依然喝酒喝得已经是颠三倒四想起一出是一出了,这一打岔他就把这事忘下了。张宝成向来是很好奇李希夷的发家史的,尤其是在当年他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来投资自己的酒楼之后,但之前几经盘问也没能捅破他的老底儿,现在这种机会以张宝成的性格是不会放过的。
“老纪,你说你较什么真儿,李班长不想说就算了呗。“张宝成本想着杜依然能穷追不舍地问出来,没想到这小子喝酒喝蔫了,他不得不看热闹不嫌事多的提醒了一句。
被张宝成这话一激,杜依然那股劲儿又上来了。“凭什么他不想说就算了!还有没有把咱们几个当兄弟,在咱面前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里面除了杜依然不胜酒力之外,其他四个人当年在学校里可都是流水的席铁打的胃“一直喝”的主儿,就算喝了不少酒,刚才发生了什么他们可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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