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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天,初冬的空气里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气,山林深处草木已枯,白寒烟渐渐步入了城镇,一片烟火之气袭来,在房屋上空犹如冬日里唇里呼出的白雾,赫然一派寒冬势头。
白寒烟恍惚一梦初醒,原来冬日真的来了。
她垂头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寒风吹在她的脸上,微凉的有些生疼,连带着心口也隐隐作痛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凉意从鼻端一直冲进胸腔,然后脑中的思绪却比以往更加分外清明了。
白寒烟微微偏头,不着痕迹的向身后瞥着,目光所及,乔初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步子浅淡,忽然,她顿住了脚步,停在原地。
“你可是想通了?”乔初看着她脚下顿下的步子,如墨笔描过的修长眉毛轻轻动了一下,他扬起眼睛,脸上勾出一抹笑意。
白寒烟不屑的瞧着他满目精明,神色清冷,声音里平静而冷寂,没有任何的情感可言:“你说的对,与其让他愧疚一生,不如彻底绝了他的念想,往后时日也会好过些,也许他还会遇到知心人,而且……我不认为你此番救他,只是为了诛心这么简单,肯定还有别的目的,留在你身边也未尝不可,我日日提防你,也许可以保护他。”
清晨的一缕晨光照在白寒烟苍白的小脸儿上,使得肌肤有些微红,灼灼的双眼在日头下微微发出熹光,带了些一闪而过的颤抖与痛楚。乔初扬眉笑了笑,缓步走到她身旁,向她微俯下身,诡谲讳莫的眼对上她的,平静道:“白姑娘聪慧,选择了一条正确之路,说到底,该是你们福薄无缘,或许你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假的,你日日看着我,让他好好活着,才是真的。白寒烟,我们才是一路人。”
白寒烟抬头盯着眼前男人那双如鹰的深邃眸子,初生温暖的阳光也照不暖眼眸深处的阴冷,她陡然沉下声,冷哼道:“既然都是假的,那么当初在贵阳府牢狱里见你时,你说的话也是假的。我父亲来贵阳见的人根本就不是你,还是……我父亲一案就是你一手策划的!”
乔初缓缓直起身子,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失笑道:“怎么,你现在才想起问我这个问题,看来你心里段长歌竟比为你父亲昭雪更重要。”
白寒烟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反驳,乔初淡笑道:“这个问题,段长歌也曾问过我。”
白寒烟心口猛地一颤,原来长歌也怀疑过,并且暗中质问过他,她不由得再次问道:“那是不是你?”
“不是。”乔初斜睨着她,眉眼含了一抹温软的笑,白寒烟却觉得那笑容刺眼的很,他道:“白姑娘若不信,大可以调查。”
远处街口传来几声狗吠,衬得静谧的清晨,有些沉闷的紧,白寒烟笼在袖中修长的手指凝起,沉声道:“放心,我会的。”
晨曦清幽的石板路,被晨光铺就的有一种温暖的光泽,昨夜的霜白在日头照耀下很快就消融了,不知谁家早起的信鸽掠过小巷里白墙乌瓦的人家,在半明半暗的空中留下一道暗影。
嘎吱一声,一扇黑漆漆的门忽然悄无声息的打开,一个穿着淡色窄袖纱裙的女子轻轻走了出来,头上流苏微响,只是脚下裙尾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微微动着,被一阵晨风吹起,才看清原来女子的裙摆下,竟藏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
女子站在门前,抬手摘下门旁墙上挂着的细长木牌,在手心握紧,用丝绢细细擦拭上面的秋霜,末了,她又将木牌小心的挂在原处。
沉香木制的木牌,颜色低落暗沉,此刻在墙壁上晃悠着,让人眼睛一花,上面却分外醒目的烫着五个血红大字,算死不算生。
不错,此处是一间地理相士之所,只是门庭清冷,想来生意并不好。
女子抬腿转身准备回屋,此刻却听见身后一个沉沉的男声远远的响起:“算死不算生,寻常人不懂内情,定然不敢接近,姑娘,你就不怕这木牌上的五个字吓退了客人?”
女子闻声停下脚步,侧首看着来人。只见一个身姿颀长的男人正朝着他负手缓步,片刻已至眼前,她轻轻扬唇一笑,声音低柔:“寻常相士,算人生前富贵,只保一人繁华,而我,看墓穴断风水,算的是死后子孙福泽,可保几代荣华,公子觉得哪个更为重要?”
“姑娘,好大的口气。”乔初漆黑的眸里,带了一抹无波无澜的笑意:“我倒是觉得,还是人生前富贵来的重要,毕竟死了就是死了,子孙后代,又算得了什么呢,我的对不对,灵姬姑娘?”
灵姬舒眉抿唇一笑,抬手将漆黑的木门推开,微侧开身子,对乔初笑道:“乔公子当真守时,片刻不差。”
乔初一撩衣尾迈进门里,踩着院中石径,偏头看她脸带微笑,声音温润:“乔初怎敢误了美人之约,而且还是蛇蝎美人?”
灵姬闻言顾盼神飞扯唇一笑,头上的珠翠流苏也随之一颤,她随手将门关上,声音软糯:“你我各取所需,我要的是段长歌,你要的是白寒烟,这买卖你我谁都不亏,划算的紧。”
乔初闻言认真的点了点头,忽而他抬头深看她一眼,温润的眼中带着一抹邪气:“我若折磨得他生不如死,之后再杀了他,你就不心疼?”
灵姬云淡风轻的一笑,抬起手掌拢耳旁的碎发,侧脸在门下的阴影中仿佛一整块冷白剔透的冰雕,眉眼微转间,陡然拢了寒意,眼角那点寒芒泛着幽绿:“谁准许你杀他了,乔初,你如何折磨他我管不着,可段长歌的命可是我的。”
乔初挑了挑眉,略讥唇道:“你还认为他对你还有爱意?”
灵姬也不否认,神色冰凉,冷声道:“是又如何,他说过爱我的,他是我的,任何人谁也不能伤了他半分!”
“他若不爱你呢,你就会亲手杀了他?”乔初又问。
“我得不到也不会将他拱手让给别人,他只能死在我的手中!”灵姬神色一变,那样冷酷,那样乖戾,仿佛积聚了所有的恨,而变得有些狰狞。
乔初啧啧两声,直摇头叹息道:“你也未免太高估你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了,他对你不过是喜欢罢了,并未动过真心,而且他的城府极深,小心被他看出破绽,我跟他斗了这么多年,若不是白寒烟成了他的软肋,乱了心神,他也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入了套,你不是他的对手。”
“那是我的事,和你无关!”灵姬猛然抬头看他,双眸中炽盛凌厉凶狠的光:“我说过,与你合作只是暂时的,你没有资格管我的事,你杀了我留下在醉花楼的暗桩,这笔账我可以不跟你算,但你若敢伤段长歌一下,我绝不会放过你!”
乔初眯着眼,脸上闪着一丝嘲弄,摇了摇头似乎是嗟叹道:“还是你哥哥灵淼聪慧,懂得放下,你倒是看不开了。”
“废话少说,你打算要我如何?”灵姬眼如丹凤,满满的不耐烦。
乔初从袖中拿出一张纸递给了她,淡淡道:“这是地址,你只需按照我说的做就好。”
白寒烟冷眼看着乔初身后近百个黑衣劲装的男人,面巾蒙面,腰插利刃,为首的那人全身裹在黑色斗篷里,兜帽盖住了头发,只有一缕黑亮的长发从耳际垂落身侧。面纱挡住了他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淬着寒光冰冷的眼睛。
白寒烟不由得冷笑道:“乔公子,你就打算用这一百多人去偷袭锦州驻军近二万人?就算以一敌十,也不过是以卵击石!”
乔初无奈的耸了耸肩:“白姑娘的想法太过于惊骇,虽是个好计谋,奈何这些人也已经我全部家当了,我连心腹莫云都给你了,白姑娘竟然还不知足。”
白寒烟一甩袖子,沉下双眼,冷声道:“乔初,你是存心不想救他吧!”
乔初忽然勾唇一笑,猛然朝她伸出手,一个用力拉住她的腰肢将她扯入怀中,脸凑近了她,低声道:“你放心,我做的准备比你更充分,京城现下这一祸乱,只是我给他们的一个开端而已,好戏还在后头,我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让他们就死了,你做你的,我做我的,总之我们目的是一样的,只是,你白寒烟必须要乖乖的配合我,不然我一发怒,保不齐会狠心的要了他的命!”
白寒烟一把甩开他的手,那双黑白分明桃花般的明眸,分明掠过一丝暗沉冰冷,冷哼道:“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
诛心也好,愧疚也罢,她只要他活着。
白寒烟心下揪痛,幽恨别生,长歌别怪我,你要好好的活着,即便他日你恨我,怨我,也好过我一人孤单的活在这世上,日日夜夜的思念着你。我不能给你幸福,却将这一身铮铮铁骨还给你,来生,若上天垂怜,愿我们在相遇,相爱,再续情缘……
乔初轻轻抬眼看着眼前的蓝天,有微薄的烟一般的浮云,静静地掠过湛静的天空,他满眼诡谲的搓了搓手,轻笑着喃道:“我竟然有些迫不及待了,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他生不如死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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