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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吗!”
希什曼把三皇子摁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捂着她的嘴。
刚才自己要是慢了一步,三皇子肯定就已经开口叫卫兵了。
自己不就只看了你的胸一眼,不仅隔着衣服隔着绷带,而且连话都没说一句,你个小姑娘怎么突然反应这么激烈。
看着在身下不断挣扎着的三皇子,希什曼虽然觉得刚刚千钧一发,却一点也生不出恼怒的意思。
一个男扮女装多年,还身处军营之中的家伙,希什曼可没把三皇子当成女人。
但现在的情况却是在提醒希什曼,请你把三皇子当成一个女人来看待。
不光是刚刚那不可理喻的行为,还有现在灌入希什曼鼻中的阵阵香风,都在提醒着希什曼,无论他主观上是怎么看待三皇子的,但至少在生理上,三皇子确确实实是一个女人。
而且还是那种,会因为冲动而做事不计后果的小姑娘。
三皇子的眼神,已经变得又羞又怒,因为希什曼此时完全将她压在身下,而自己却全身被缚动弹不得。
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非常不好,三皇子只能依靠眼神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三殿下!”
希什曼这时候任三皇子如何挣扎,也是不敢掉以轻心的,于是装傻充楞道:“三殿下,您究竟怎么了?”
三皇子星眸含愠,心想你这个下流的色痞子,这个时候居然还反过来问我?
希什曼也明白自己是装不下去了。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连李白的诗文都不知道,这种先秦事情的古词,希什曼当然也毫无顾忌地拿来用了。
“三殿下生得好看,外臣仰慕至极,并非有轻薄之意,如果冒犯到了殿下,请恕外臣生在蛮荒,未蒙天朝教化,还请殿下宽宏大量,恕外臣之罪。”
这话形式上非常正经,但希什曼把三皇子捆了摁在地上,一只手还捂着她的嘴,这话即使再正经,都不太适合在这种场合说出来。
但希什曼就是说了,因为他这么多年来,可是把不少的心思,都放在了研究小姑娘的心理这件事情上。
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别人夸自己长得帅,即使知道对方说的是客气话,但男人听到这句夸奖之后,或多或少都会有点飘飘然,至少是有那么一瞬间的高兴。
同理,女人也很乐意听见别人夸自己漂亮,特别是来自男人的夸奖。
即使那个男人自己再如何讨厌、再如何丑陋,那女人听到他夸自己漂亮之后,生出的心思大概也就是算你识货的感觉。
三皇子虽然厌恶希什曼,但至少希什曼的相貌在东方的审美看来,也是非常帅的,甚至三皇子还腹诽希什曼长得像个女人一样。
所以希什曼说出这句话,看上去非常讲究、非常谨慎,但如果真的究其根本,其实就是想要夸夸这个三皇子而已。
三殿下您长得好看,所以我多看了一眼,而且我知错了,您大人有大量,要不就别生那么大气了好不好?
希什曼巧妙地避开了自己刚刚腹诽人家胸小的事情。
这个夸奖适用于大部分的女性,对年轻小姑娘尤其有杀伤力,所以三皇子听到这句话后,那愤怒的情绪淡去了少许。
但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道歉的男方显然不应该压在女方的身上,还用手捂住她的嘴,摆出个极其危险的犯罪姿势。
这样一来,本是一句道歉赞美的话,却生生平添了几分调戏的意思。
三皇子看着离自己极近的,希什曼的那张漂亮的脸,她确实挣扎弱了几分,但突然感到全身一阵热流涌过,顿时羞得满面通红。
大魏风气开放,自太祖皇帝时期,就省去了那一套繁琐复杂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青年男女之间的自行交际往来,并不是多么地罕见。
但即使风气开放,在青年男女交往之际,总是会隔那么一层薄纱,很多时候心思互通点到为止,很少会说出什么直白的情话来。
像希什曼这种直接夸人好看,所以就多看了两眼,那更是只有在男女私会、四下无人的时候,才会含含蓄蓄说出来的话。
三皇子自小出生在皇宫大内,周围都是宫女太监,性格坚韧的她,没有机会,也不屑于去考虑那些男女之事。
五年前来到镇西军,三皇子一直都是男扮女装,并且把自己所有心思,都放到了京师的皇座之上,虽然身边接触到的都是男人,但三皇子根本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
她甚至一度遗忘了自己性别,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男人。
所以三皇子长这么大,根本没有过任何男女之事方面的经验,从小到大最亲密的异性,就是自己的父亲,大魏皇帝了。
虽然在在外出征生死一线之时,与镇西军的很多将士也有接触,但那是战场上培养出的情感,那些镇西军的将士也不知道三皇子其实应该算是三公主。
所以那也跟儿女情长搭不上边。
到今天为止,三皇子是首次与除了自己父亲外的男子距离如此亲密,而且还是以这样一个羞人的姿势。
此情此景,羞怒交加之下,希什曼看着三皇子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那甚至衣襟内的玉颈,也已经鲜红欲滴。
如果希什曼之前还怀疑一下三皇子的真实性别,现在他终于是完全相信了,三皇子真的是一个女人。
还是一个非常不擅长跟男人打交道的小姑娘。
当然这种打交道,指的是以女人的身份打交道,如果三皇子把自己当成一个男人的话,就完全是另一个情况了。
希什曼暗自庆幸,三殿下你可千万别把自己当成男人,自己对付女人,特别是这种羞答答的女人,那还是挺有一套的,要是换做男人自己可完全没辙了。
“三殿下。”
希什曼看着已经闭上眼睛,不敢跟自己对视的三皇子,语气郑重道:“您真的非常好看,外臣没有轻薄之意,是真心这样认为。”
希什曼说着,将捂着三皇子嘴巴的手慢慢松开来。
三皇子还是满面通红地闭着眼睛,没有大喊大叫。
“三殿下?”
希什曼轻轻唤了一声。
“我知道了。”
三皇子睁开眼睛,努力地看着希什曼道:“希爵爷,请松开我吧。”
希什曼一怔,这软侬的语气,这羞答答的表情,真是像极了妮娜那个小妮子,在被自己调戏时候的反应。
而且希什曼还突然发现,这个三殿下生得确实是挺好看的。
不过这个时候就算是再有什么其它的心思,希什曼也不敢表露出来,如果再惹得这个有些神经质的三殿下不开心的话,谁知道又会出什么乱子。
希什曼果断拿出匕首,割断了三皇子身上的绳索。
希什曼想要将她扶起,但三皇子没有理他,自己撑着地面,以一个不是非常有风度的姿势站起身来。
希什曼单膝跪地,将手中的匕首托在手中,向三皇子呈了上去:“外臣冒犯三殿下,罪该万死,请三殿下降罪。”
希什曼瞥了一眼三皇子,看到了满面的红光还未褪去,知道她在这个时候,是不可能叫外面宿卫营的士兵进来的。
三皇子整理了衣冠,强做镇定地拿起了希什曼呈献的匕首,脸上的红霞稍稍褪去,开口道:“希爵爷,不怕我现在让人杀了你吗?”
希什曼心想救你现在这个头发凌乱、气息微喘,就像刚刚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一样,哪里还有心思杀自己。
但话不能这么说。
希什曼垂首道:“外臣冒犯三殿下,死不足惜。”
三皇子看着这个下流无耻的家伙,开口道:“某言出必行,不会再追究此事,能否让您的夫人不用如此戒备,先将弓箭放下?”
“是。”
尤朵拉在对面,一直用弓箭瞄着这房间,这也是希什曼敢放三皇子的原因之一。
这个三殿下也稍稍展现出了诚意,即使是被希什曼解开的绳索,也没有离得窗子太远,依旧将自己置身在尤朵拉的控制之下。
应该问题不大了。
希什曼站起身来,朝着对面窗口的尤朵拉点了点头。
尤朵拉会意,收起了弓箭,但依旧没有离开窗户,随时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一旦三皇子翻脸的话,无论是直接射杀三皇子,还是解决掉楼下那几个宿卫营的士兵,尤朵拉都来得及出手。
三皇子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窗口的尤朵拉,也没有太在意,直接对着希什曼说道:“你走吧。”
“嗯?”
希什曼看着三皇子,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必要像之前那样装孙子了。
“三殿下,您……”
“我说了,这件事情不会再追究,你走吧。”
三皇子没有在意对面的尤朵拉,直接到窗户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说道:“希爵爷,从今往后,你我之间互不相欠,我不追究你的大不敬,你也不要再说什么自己的功劳了。”
“不管你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你是否是来寻你先祖,是否与太祖皇帝有关,又是否仰慕我大魏天威,这些都不想再听见了。”
“嗯?”
希什曼没有想到三皇子会说出这样的一席话来,自己可是承认了自己确实生而知之,是知道很多秘密的,
即使她不追究刚刚的事情,那也会很好奇自己究竟知道什么东西吧?这对她坐上龙椅可能也有好处。
而且希什曼这样的家伙,明显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物,在很多东西没有摸清楚之前,怎么能就这样放自己离开呢?
更重要的是,希什曼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这个三殿下。
接下来明明是讨价还价做生意的时间,而三皇子好像并不想再跟希什曼多说些什么了。
“三殿下……”
“我说了!”
三皇子突然怒道:“滚!”
“是。”
希什曼不知道三皇子这无名的怒火又是怎么烧起来的。
在见识了这个仅仅是瞥了一眼胸口,就连命都不要,准备叫上卫兵跟自己同归于尽的三皇子之后,希什曼是再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了。
“外臣告退。”
希什曼微微欠身,独自开门退出了房间。
见到这个可恶男人离开时候,三皇子又回头,看着依然站在窗口的尤朵拉,狠狠瞪了她一眼,反手关上了窗户。
见到希什曼离开房间,尤朵拉的心思也完全不在这里,她一心只观察着那几个宿卫营的士兵,没有再管三皇子关窗户的行为了。
很可惜,如果尤朵拉这时候再一箭射开窗户的话,就能看到一幅非常令人震惊的场景。
三皇子关上窗户之后,在座位上呆坐了几秒,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然而仅仅是这几秒钟,本来早已褪去的绯红,又以极快的速度爬上了三皇子的脸颊。
三皇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想要压下那心头奇怪的想法,但那杯酒刚刚送到嘴边,三皇子又立刻想起了,这个杯子,刚刚被那个下流的色胚用过。
可三皇子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杯中的酒水已经入喉了。
三皇子将手中的酒杯猛然摔在了地上,脸上居然浮出了一丝委屈的神情。
有些事情就是当时明明已经没事了,但只要回过头来一想,那就会越想越气,而且还会越气越想。
三皇子想到了那个色胚看自己胸口绷带的眼神,又想到了刚刚被他压在身下的屈辱模样。
而且自己被他压在身下,两人隔得极近,就难免有些肌肤之亲,那个色胚居然趁着这个机会,在自己的身上闻了几下。
“无耻!下流!卑鄙!”
三皇子开口大骂。
这三个字放在希什曼身上,真是一点都不过分,三皇子的评价其实十分中肯。
可是骂完之后,三皇子并不觉得解气,反而想起了刚刚自己被压在身下之时,感觉到了那个色胚某个部位咯在自己腿上,实在猥琐至极。
三皇子的脸色比刚刚更加红润,甚至身上还渐渐起了一层香汗。
有些热。
三皇子口渴,想要痛饮几杯,但又发现杯子已经被自己摔在了地上。
三皇子走过去捡起了杯子,却又偶然发现,那杯子的旁边,有着一件红色的鹅绒大氅。
那是在刚刚的混乱之中,从希什曼的身上脱下来的,他在离开的时候都没有发现自己身上少了点什么。
三皇子一手拿着杯子,另一只手,却鬼使神差地捡起了那件鹅绒大氅。
想到刚刚希什曼在自己身上呼吸时那忽冷忽热的感觉,三皇子手中拿着这件大氅,双眼无神地,似乎在下意识的情况下,拿着那大氅嗅了一下。
但仅仅是这一瞬,三皇子立刻回过神来,像小姑娘躲避毛茸茸的蜘蛛一样,惊恐地将那鹅绒大氅丢在了地上,连忙后退了几步。
自己这是怎么了?
三皇子摸着自己发烫的脸蛋。
刚刚闻到那鹅绒大氅上的味道的时候,那一股酥麻的暖流,似乎又在自己的身体里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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