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你考虑过成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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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文帅是个光头老头，面色苍白，颧骨高耸、眼窝深陷，头上脸上都是细密的老年斑，配上一件麻灰色的羽绒服和一条黑色的绒裤，黑白灰的配色让整个人看起来很是虚弱，缩在轮椅上显得格外瘦削。

贾剑看着这行将就木的陶文帅，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鲜活的气息，除了那锃亮、如同抹了油的头皮，配上随机分布在上面的老年斑，从后面看过去，整个脑袋就好像是一颗初步包浆的星月菩提，贾剑跟在后面，几次忍不住想掏出砖机记录一下。

另外两个副团长于海浪和王颖霜之前贾剑也都见过，在上次7号宝库开启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贾剑和任橙提出的痔疮弯男理论令他俩印象深刻，两人看到贾剑，脸上就挂上了莫名的表情。两人推着陶文帅在前面走，任洪拽着贾剑跟在后面，用微信给贾剑发了条讯息，告诉贾剑千万别贱，陶文帅受不住刺激。

贾剑点头表示收到，又补了一个OK的手势。

五个人在冷库里拐过几个转角，进入了一个狭长的坡道，折返走了近十分钟才停下来，停下的地方是一道刷了灰色油漆的大铁门，两米高、四米宽，形制类似于地下人防工程的防护密闭门，在右侧门扇边上，嵌着一个输入键盘。

此时身处的地点已经完全没有了冷库的寒气，但空气中的湿气仍旧很重，贾剑大致算了一下刚才走行的距离，应该已经走出冷库的范围，深入到了地下。

陶文帅坐在轮椅上，在键盘上输入了一串十六位的密码，点完确定之后，数声滞涩的咔嚓声之后，两扇铁门上下的锁扣尽数收入到了门内，任洪招呼贾剑推门，两个人一人一边把密闭门向内推开，待五个人全部进入之后，任洪和贾剑把密闭门从里面关死，跟着陶文帅继续向门内走去。

“任哥，这里面放着什么？搞得这么神秘。”贾剑捂着嘴，悄声问询任洪。

“这是咱们日涧狩猎团标本库，日涧狩猎团六十多年的经验积累全都集中在这里。”任洪轻声回了一句。

贾剑仍旧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有品出这里面的个中关系，陶文帅近一年没露面了，这一露面就又是冷库又是地窖的，想交代些什么？难不成这里面有活着的流弊异兽，正囚禁于此？就像是7号宝库里的聚道魔神一样，被禁锢在结悦城下。

通道四壁是黑灰色钢筋混凝土墙，完全没有粉饰，个别地方还能看到裸露的钢筋，在通道两侧，每隔六米安装有两根日光灯管，但是大部分灯管都是坏掉的，完全不亮，要么就是在狂闪不止，整个通道给人一种廉价恐怖片的阴森感。

贾剑问任洪，“那我们来做什么啊？这里面阴气太重了，我越走就越没底。”

“瞎说，这里面只是阴冷，哪里来的阴气。”任洪一脸嫌弃。

陶文帅八十多岁的人了，耳朵还很灵光，听到二人的对话，开口说道：“贾剑，你听说过战宠吗？”

“战宠？宠物小精灵吗……”贾剑还没说完就被任洪纠正了一下，要求他严肃一点，贾剑吐吐舌头，“难不成异兽也可以驯服成为作战伙伴吗？”

章铎在魂冢里插了一句，“战兽是中州修行者的标配，驯服起来并不难。一会你问问他日涧狩猎团搞这个多久了，驯服异兽用的是什么方法。”

陶文帅应了一声对，没有再说话。

五个人又穿过三道门，才最终进入到了一座偌大的地下工事里面。

陶文帅疲态尽显，往羽绒服里缩了缩，对其中一个副团长耳语一番，示意众人继续前行，再穿过一道长廊之后，终于到了终点。

一座钢筋混凝土为外墙体，20mm厚钢板为内衬的巨型研究工事，长宽超过300米，整个工事建筑面积超过9万平米。

工事的一角建有一个恒温室，十名身穿白色生化服的工作人员正在里面忙碌着，透过恒温室的玻璃，能够清晰地看到十六头刚出生不久的异兽幼崽，幼崽的种类只有野猪和鬣狗两种，每一头异兽身上都贴满了传感器，工作人员正监视着传感器传输出来的数据。

陶文帅授意其中一个瘦高的王颖霜进行简单的讲解。

任洪不知道从那里摸出一支笔，在手心里写了个几个字，手伸到贾剑面前，贾剑瞄了一眼，王颖霜是陶文帅的干儿子？这特么也行？你告诉我这个干什么？贾剑有些懵。

王颖霜指着恒温室，说道：“这些异兽幼崽都是我们精心培育出来的，异兽是因为受到了灵气的滋养才产生变异的，我们经过严格的基因筛选，选出最为优质的异兽母体，以异兽母体为蓝本，对生产出的幼崽进行定向专项培育，也就是在特定的部位进行灵气能量熏陶，以期到达定向变异，专项变异的效果。现在看来的话，这样的一个理念还是很不错的，培育出的异兽具有十分强的攻击性，一会儿在作战区，你们将会看到它们的战斗力到底有多恐怖。”

贾剑很是吃惊，日涧狩猎团竟然想到了定向培育的手法，不愧是华夏最老牌的狩猎团。再看任洪和于海浪，尽管他们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惊愕的神情，但是那略显呆滞的眼神表明了他们的吃惊程度，看来他们对这项研究似乎也并不知情。

“定向培育！好想法！这绝对是我来到这里之后，最有价值的信息。问问培育一头这样的异兽需要多长时间。”章铎的声音里尽是兴奋，阴柔的声音竟有些颤抖。听到章铎如此有活力的声音，贾剑也很高兴，从宝库回来章铎的声音就一直病恹恹的，躲在魂冢里不出来。

贾剑把章铎的问题复述了一遍。

陶文帅眼前一亮，伸手止住了正要开口的于海浪，“任洪还真就没说错，你贾剑的思维还真是够跳脱的，不关心这些异兽的战力有多强，直接跳到了生产环节，我想先听听你为什么会问出这位问题。”

“在中州，战宠的主要作用是坐骑，但这个你不能说……自己掂量着来吧。”章铎无形中说句废话，这让贾剑很难受，心里大呼章铎你个神坑，硬着头皮强行救场，救场都是救别人的场，贾剑是自己救自己的场，很是蛋疼。

“咳咳……异兽终归都是野兽嘛，身体条件再好，也终归都是血肉之躯……嗯……而且它们的脑袋相对比较简单，也就不会有什么战术的配合，一挺加特林重机枪就能对它们就能造成足够的杀伤，所以我觉得吧，量变引发质变，题海战术，啊不！应该叫做兽海战术，异兽集合起来的冲击力应该还是很客观的，毕竟吨位放在那呢，要是异兽身上再绑上一些麻痹药剂之类的，对修行者比较克制的药剂，一个兽群突袭，就能让一支部队瘫痪。”

“兽海战术……兽群突袭？”陶文帅笑了一下，追问道，“你考虑过成本吗？”

“生死关头，成本不值一提！”贾剑甩出了章铎给出的辩驳之词。

陶文帅心神一凛，颔首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