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遭遇倭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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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范尼，此乃何处？”</p>

<p>范尼赶紧下去问明回报：“禀将军，此地再往东二十里，便是莒州城了”</p>

<p>范进眼珠儿一转，莒州——这不是到了日照吗？按此算来，最多不出三日，便可到达胶州。这日照可是个好地方，有铁有煤又有港口。只是日照限于地理位置，位于山东东南，东边是大海，西边过于靠**坦的青州等内陆，无险可守所以并不是一个好的据点。</p>

<p>现在不是过多思考的时候，虽然流贼只有三十二人的步军，又没有远程武器，己方在频繁的战事当中，射速已经提高到了每分钟七到八发，在这种火力密度下近战的步军基本讨不了好。</p>

<p>曾经有过对阵地方有弓箭的战例，但是在同样的距离下，弓箭刚射过来几发，弩箭往往都会压过去几时发甚至更多。</p>

<p>范进本着锻炼新兵的目的，命万里英的第三队上前接敌，余众在原地待命。范进自己则带着范尼，还有范尼、池重二人领衔的长乐近卫队，一行近五十余人奔了过去。</p>

<p>众人是步行加骑马，导致行军速度很难加快。三个作战队每队已经到了三十人的规模，每日都在教鞭和背诵《长乐军军规》当中度过。这样的五公里内越野，每日是必须进行的。</p>

<p>而各队当中，选拔了部分衷心有嘉的士兵进入到了二十人的“近卫队”。专门负责范将军的人身安全。</p>

<p>只是这样的一簇怪异队伍，出现在这官道上可是非常突兀。众人急行军下扬起了大量的烟尘，隆隆的从远处压了过去。</p>

<p>而到了将近一里左右的地方，所有人下马，交由随队的后勤兵管理，战兵在前，近卫在后，依然以两个一字长蛇阵前进。</p>

<p>哨音之中，众人不停紧张的变换着出腿顺序，眼睛留神的观看身旁战友的位置以及不能听错任何一个指令。这种紧张和恐慌，几乎都来自这个队副。至于对面一里外看到己方而站定的敌人，谁管他呢？他们，自有队副去盯着，自己盯好长官就行了。</p>

<p>经过一百步左右的距离，长乐军诸人完全顺好了步伐，整齐的踏在地上，犹如节奏分明的鼓点，一声紧似一声的压在了对面三十二名流匪的心上。</p>

<p>到了两百步的距离上，范进命队伍停下。因为这个距离，已经能够看出来对面的装备、人员构成还有阵型。范进知觉的前面的这三十多人有种奇特的感觉，怎么说呢？就是一种怪异，非常怪异的赶脚。</p>

<p>最开始三百步距离时，范进还以为这伙流贼是一些类似他的义子那样的半大小子。而到了两百步这个距离上，才看出这些人除了几个稍微个高的达到了明朝人平均身高外，余者竟然连一米五都不到，是真真正正的成年汉子。</p>

<p>这么矮？搞什么飞机？山东大汉不是身材普遍都较为高大的吗，难道这些乱兵不是本地人，都是那些外来户？</p>

<p>“停！一！”</p>

<p>长乐军当中有一点非常符合时代，那就是命令不会超过三个字。范进的考虑是，此时人们普遍没有接受过教育，而且在战前如果将过为复杂的神马“停止队列”、“立即瞄准给我打”之类的命令传下时，无论是指挥者还是战士，可能都会说错或者遗漏。</p>

<p>万一在关键的节骨眼上出了岔子，这种暂时以冷兵器作战的队伍可能立即被敌人抓到空子然后崩盘。</p>

<p>临敌前，还是那最简单的一、二、三，四。最朴素的传达着指挥者的意志，而这才是最有效的。长乐军众新兵虽然入伙时间短，但平日都极为刻苦，第三队队副万里英平日也是非常严苛，对于范进的一切要求也都是一丝不苟的执行。</p>

<p>比如在这列阵对峙之余，竟然开口询问起：</p>

<p>“第三队，《军规》第三条者，如何说？”</p>

<p>“闻哨不进，闻金不止，阵斩之！”</p>

<p>“喏！”</p>

<p>万里英满意的看着自己带的小团队，站直了身子，用余光不断的向身后范进处瞄。第三队所立战功不如第一和第二队多，这战功可是实打实的可以换为银子田地的，作为长官的万里英，见到平日里其他队的兄弟们都有所斩获，而自己的第三队众人一个个眼神幽怨的样子，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p>

<p>所以平日里万里英总是教育大家说“战力不行才至战功不够”，那如何又能提升这战力呢？唯有刻苦训练、努力背诵《长乐军军规》一途。这就导致了长乐军当中，训练最为严苛、最刻苦，背诵军规最熟练的第三队，反而是战功最低的。</p>

<p>范进及时的发现了这个苗头，如任其发展，其余两队会慢慢的失去积极性，而第三队也会备受打击，从而恶性循环。所以这一战的敌人不多不少，正好派上这第三队上来赚些军功。</p>

<p>见到第三队众人已经列好阵势，并且将弩箭上好，各个把滑轮弩端的四平八稳，透露出平日里训练的效果还有三队主官万里英的那股狠劲儿，范进非常满意。</p>

<p>他对众人道：“三队的兄弟们，平日里大家训练非常辛苦，我范进看在眼里，现如今军功就摆在了眼前，为了咱自己，还有莫要让一二队笑话，给我狠狠地打，在这邻近胶州的地界，打出我长乐军的威风！”</p>

<p>随后大手一挥，把指挥权交给万里英。</p>

<p>万里英见敌人在下风口，此处虽距离敌阵两百步，弩箭的射程应该也能够到了。随即又喊出了“二、三、四……”</p>

<p>“嗖，嗖，嗖——”</p>

<p>三十余弩箭划破了静空，射向了远处的敌军。在这个地方，早已超出了弓箭的射程，第一轮齐射，只有两三发箭矢到了对方阵中，不过没有任何准头。万里英见距离不足，当即按照军中总结的“一百五十步为最佳射程”这个经验，吹起了哨子，继续向前。</p>

<p>范进则跟随者众亲兵，尾随其后。到了约有一百五十余步时，万里英停住了哨音，队伍整齐的列在阵前。随后，又是“一、二、三、四——”</p>

<p>这一次的齐射效果有了明显的改观，只见对面瞬时间倒下了三四人，而其余众人虽然在第三队前进时有所后退，但不及这弩箭射速太高，频率太快，来不及闪躲的便立时被劲弩钉在了地上。</p>

<p>只是，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这次战斗有惊无险的结束时，在对面突然平地里暴起几朵烟花，伴随着浓烟出现的是阵阵火光。范进心道“不好！”</p>

<p>想要喊“卧倒”却已经来不及了。</p>

<p>在火光闪过之后，就听得“呯”、“呯”、“呯”——三声爆响。</p>

<p>场中众人只有范进一人知道，这是对方阵中的火铳发威了。直到此时范进才反应过来，不得不说，这次哨骑包括范进都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p>

<p>现在已经是明朝了，远程武器可不仅仅是弓和弩，日后相当一段时间的战争王者——火枪已经得到了广泛的应用。前期自己没有任何基础，再加上敌人均是些盗匪或者杂牌乱军之流，仅用弩箭当然不会有问题。</p>

<p>但是这伙乱军明显不同，如果说刚才范进的那个“怪异”的感觉没有错的话，这个感觉就是来自于对方的武器了。那种类似长矛，又不是长矛的东西，竟然真的是这个时代列装入军营的火铳，怪不得有些眼熟。只是实难将其和前世记忆当中的“枪”结合在一起。</p>

<p>这事儿怨不得长乐军当中的哨骑，流民出身的他怎会见到过火枪？如若是从王家堡带出来的人，还会认得。这全在范进自己，一直未强调过火器的重要性。他自己一直以来顺风顺水，根据《神器谱》把鲁密铳的仿制图纸出好后，扔给王二铁就在没有管过。看来不仅在此战后要立即查看这鲁密铳的打制进度，更好进一步研究《神器谱》和这个时代的武器技术啊，装13必被干，果真是亘古不变的道理。</p>

<p>范进见队伍在经受了对方的还击时，竟然有些散乱，这顺风仗打惯了的确还是不行。当即命令万里英，利用滑轮弩射速快、频次高的优点，快速主动出击，用密度极高的箭雨，扑灭敌人那嚣张的气焰！</p>

<p>万里英用力的抓下头上的那顶破毡帽，往地上狠狠一扔，骂道：“直娘贼，老子怕了你们不成，第三队，给我射！！一、二……”</p>

<p>在万里英竭嘶底里的吼声当中，第三队这三十人大部分都以每分钟八支箭矢的速度，射出了二三十支弩箭。</p>

<p>而对方虽然在第一波攻击打了范进一个措手不及外，正在一边清膛一边装**、铳子的这伙人，猛然间发现对面如飞蝗一般，射来无数星星点点的箭支，在当空呼啸，一瞬的功夫就来到了近前。</p>

<p>几个机灵的，扔了手中兵器就往地上一躺。而其余的那些身高普遍不足一米五的汉子，一边用手中的腰刀妄图拨打这些箭矢，但怎及这弩箭的射速根本不是他们能反应过来的？</p>

<p>盏茶功夫后，万里英射光了此次带来的剑。因为这仗刚刚打的有点儿憋屈，自己作为主官，竟然没有当机立断的往前进，到那最佳射击距离再放箭。到了位置后，又让敌人先杀了自己一个下马威，幸好没有人受伤，不然自己这人可丢大了</p>

<p>所以他把这股邪气儿发到了敌人身上。</p>

<p>打扫战场时，最初几个躺在地上的人竟然奇迹般的“活”了过来，纷纷磕头作揖的大喊——</p>

<p>“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我等也是倭寇胁迫入伙，胁迫入伙啊，全都怪那些矮子……”</p>

<p>范进一听来了兴致，“倭寇”？！怪不得身高都这么矮，还不及他十二岁的义子范学。</p>

<p>这时已经到了曰本国南北对立时期，各地诸侯以藩主的身份，割据了南北。而有些倒霉的藩主在不断的内战当中挂掉，导致他们所圈养的所谓武士没了活路，纷纷逃亡国外比如大明来避祸。但是他们的劣根性导致了来就来嘛，偏要烧杀抢掠，为害沿海，结果就成了大明百姓眼中的倭寇。</p>

<p>只是这都是万历年间的旧事，此时不是曰本国锁国了吗？怎么还有倭人武士逃出来？范进快步走到几个会说大明官话的人面前，虎着脸道：</p>

<p>“你们是哪里人，莫要耍诈，老子杀你们易如反掌”</p>

<p>“回，回好汉，小的，小的就是这莒州人，平日里做些没本钱买卖，怎知月前从海上来了这些倭人，作恶多端，小的，小的被胁迫了啊……”</p>

<p>“被胁迫！？”范进见到，这说话之人眼珠不停的往左乱转，从心理学角度来讲，人在回忆脑中的事情时，眼珠是不自觉向右侧旋转的。而向左旋转，大概率是在说谎。</p>

<p>再看此人形象极为猥琐，根本就是那种没有骨气之人，肯定是受了一点点威胁，或是利诱，就连祖宗是谁都忘了的人。范进最恨汉奸，当清楚了这人“大概率”是汉奸时，嘴角一咧，微微一笑，见到他这个笑容的人立即噤若寒蝉，因为每当范进要杀人时，都是这么个笑容，比如当日那临阵脱逃的何老七。</p>

<p>而场中那人见范进笑了，竟有些安心，心道这还真是一个好骗的主儿，只是还没等他恭维话说出口，就感觉胸口一凉，随后喉头一甜，长大的嘴巴涌出了汩汩黑血，就这么瞬间毙命了。</p>

<p>“特么的，老子最不喜欢油嘴滑舌，你们两个，都听好了，给老子老实儿交代，不然也让你们尝尝这刀滚肉的滋味！”范进一时间竟想起了当日邹刚的台词，让自己有些大倒胃口，不过这台词很棒，还剩下的两个活口明显都当场尿了裤子。</p>

<p>这两个拿着火铳的人见范进一言不合就杀人，早已魂飞天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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