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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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发生了灵启大陆中域，一处叫做仙迹界的地方。”风宛云仔细回忆着。

“其实说是以‘界’字命名，但其实也就是一处群山环绕地势险峻之地，灵启大陆的势力分化时常变化在那却已成常态。”

实际上，中域自打仙宗出世以来的确太平了许多年，对仙宗再怎么横竖看不顺眼的风宛云也不得不承认，在对众多势力错杂且稍有做法不适就会引起波涛骇浪的中域，仙宗确实不错！

风宛云继续道：“但自上百万年间中域的势力因为仙迹界的出现逐渐步入稳定，纷争虽然还有，却架不住仙迹界的强势纷纷选择明哲保身臣服于仙迹界，逐渐，中域便开始以仙迹界为尊，并在随后的百年里，也是从那时开始，仙迹界以仙宗之名正式面向灵启大陆！”

“看来这仙迹界……就是灵启大陆那个叫中域的地方最强的？”这名字听着还好可说起来还真有些绕口，亲王问道。

风宛云淡然点头：“岂止是中域最强，这四个字也只适用于上百万前，当今的仙宗，在灵启大陆上少有敌手，五域之内，至少摆在明面上的没有第二个势力、国家能够超越仙宗站在第一的位置上。”

平手都没可能，还超越？

做梦去吧！

“原来是这样。”亲王隐隐点了点头，眼底却划过了一抹暗光。

在场的哪个也不是心思单纯之辈，当然能听懂风宛云这句话的暗示！

明面上的是没有第二个能与仙宗比较一二，但暗地里有没有，那就谁也说不清楚了。

风宛云浅笑而过，并不点破：“在灵启大陆，你们口中时常提起的玄宗，其实只是当中人数最为庞大的一个分支，除了玄宗，另一个分支就是仙宗了。”

“其实还有一个，但却不被仙宗、玄宗所承认就是了。”因为极为不爽还有第三者的插入，且这第三者，还是如此不走寻常道的第三者，承认了那可就真成功做到万众瞩目，就问谁敢第一个承认？

“哦？”

这是个难得让在场众人感到好奇的话题，慕容远突然道：“既然也是一个分支，为什么那两方会不认同它的存在？！”

“怎么就会认同与它们理念背道而驰的异端出现？所以你们真要听我方才那句劝啊，听完后就忘了吧，对你我都好。”风宛云忽然笑得极为开怀，也不知道是那里戳中了她的笑点。

这是她第二次提起。

而亲王相比第一回半开玩笑的状态，这次虽然并没有说什么，但明显是慎重了，轻点了下头。

“话题有些偏远了，但也不算太远，这个故事是以仙宗仙迹界这个地方化为开端，或许，也终有一日是因此地，终结一切……”

风宛云不欲再多说其他。

今日是她愿意主动挑起灵启大陆的话题。

出于私心，或许自己真的需要一个但凡可以让自己稍微尽情诉说的对象。

想着此世间并非只有她一人固守过往的那段恩怨辛秘，只是假想，这心底的痛苦也能稍微缓解一下。

另一方面……

也许是穆漓对灵启之地认识的全然空白，让风宛云意识到了双方之间显而易见的思维差距，在心机上她说不好双方哪一方更胜一筹，可论比心狠，这里的人再怎么卑鄙小人风宛云也不认为可以与灵启之地真正的卑鄙小人一较高下！

这就是现实无情照旧的差距。

但她会把握好尺度，不会让头顶上的那片天有机可乘！！

乱世下，谁的心思单纯谁就是下一个待宰的羔羊，也不是所有人都拥有莫大的幸运，能够次次避险，说是多此一举其实风宛云更想说这是防范未来！

风宛云稍微整理了下思绪，才缓缓说下去。

她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如何让人心情随之起伏，却有让人不由自主想要认真听下去的欲望。

“灵启之地，元正历年第三百六十年间。大概，距离今天也有十二年了，那时的仙迹界正是在爆发内部权利交替的敏感阶段，内部分裂为两股，一方支持仙迹界最初的继承人，另一方支持他们认为更加有资格领导仙迹界的那位。”

十二年前。

那时的仙迹界和如今的仙迹界判若两地，仙迹界的地理位置并不怎么好寻找，虽然中域地势险峻不在多数唯有寥寥几处地方。

在仙迹界山下的某个小镇，那里是她一生的真正开端，亦是她余生所幸！

风宛云至今还能清晰记得。

自己遇上那个改变她一生轨迹的人，是在自己何等狼狈的模样下，将她从水火之中救出后又给了她一个安定的家……她想将那曾是天堂又变作地狱的地方成为“家”，因为一生温暖，因那里而起，最终也埋葬在了那里。

“她在五岁那年遇见了一人，那时的她，还并不知道眼前替她驱赶走恶兽的人，就来自小镇从很早以前，就流传开来的那个住着仙人的神秘仙山。”

眼底淡淡的涟漪泛起，好似随着诉说，眼前又浮现了一如当年的风景。

“后来，那个救了她一命的人问她，愿不愿意跟他走，他可以给她一个安稳的住处以及如果她愿意的话，他还可以教她识字、修炼。”

“要知道，在乱世时期的中域，其实也不至于中域是整个灵启大陆，有时连自身的温饱安全都是问题谁又愿意多管闲事，自己都顾不得了还管他人死活，这个诱惑无疑很诱人，她想着，再怎么不好也只是一个死，跟或不跟，要么被镇子附近的灵兽撕碎成为它们的腹中餐，哪有更糟糕的，于是点下了头跟着那人离开了小镇。”

此时。

穆漓不解道：“这故事中的孩子才五岁大，她能知道这么多？”

在这个世界，五岁大都还是在父母怀抱中寻求保护的稚子，让他们决定今天中午的午餐吃什么口味的都能一会儿一个花样，思维目的都极为不明确，对生死的概念也在模糊朦胧的阶段。

一般父母都会在等孩子大些后，才会仔细解答生与死这样类似的问题。

“五岁不算大，但五岁也不算小了。”风宛云敛下了眼帘，浅笑道：“灵启大陆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别说五岁，三岁就能识人心险恶都不奇怪。”

“哈？！”

这句话已经有些让穆漓接受无能了，却还是一个没忍住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那孩子她没家人吗？”

这问题一出来，风宛云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好在她恢复的很快，并没有很明显。

此时她的笑容中似乎隐隐多出了一抹无力，恍惚间，又消失不见好像错觉了般：“有吧，哪有孩子是没有父母的……只是她忘记了太多东西，从她醒来的那一刻起，脑海里就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她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亦或者，亲人是什么……”

这解释很好的人穆漓闭上了嘴，气氛明显不对，穆漓忍不住汗颜了下。

他已经感受到背脊上的阵阵凉意了。

好在这一小段插曲并没有持续太久，风宛云又继续缓缓说了下去。

她跟随着那个人踏进了仙迹界，如愿的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张床，那是个有屋檐、能避风、不惧雨的房子。

她跟随着那个人学习字画，学习琴律，但凡他所教的她总是竭尽所能的想要做到最好，也唯有如此，每当在看见他露出满意的浅淡笑容时，她的心才会在那一刻的瞬间安逸了下来。

故事的又一转折，是在她六岁那年。

说来可笑。

相处一年的两人，居然并不知道彼此叫什么，他为她取了个名，希望她的人生今后逍遥自在不为俗事喜忧，而她，也终于知道了这个人的名字。

她终于正式拜入他的门下，成为了他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关门大弟子，奇怪的是，在收她入门后仙迹界的内乱突然就平静了下来，作为仙迹界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却并没有接任仙迹界尊主之位，转由他的弟弟手上成为了新一任仙迹界之主！

而也是过了数年后她才知道，原来当年她的入门，是有人借此逼迫他退让，而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他居然真的答应了，并且主动退居二位，成为了现任尊主手下的十二使之一。

仙迹界，也是自那一刻开始，正式繁荣。

“她一直都很顽劣，这种有恃无恐、胆大包天的性格等她长大后越发明显，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为此不知道触犯了多少次条例领了多少回的罚，她喜酒、喜鱼肉、更喜游离在凡俗风华之地简而言之四个字就可以形容她，游手好闲！”

风宛云淡声道：“虽然自小天赋极佳曾被仙迹界的众人赋予厚望，可见她长大这般模样渐渐的也就变成了恨铁不成钢。”

“不论是酒也好是鱼肉也好还是成天泡在大街小巷无所事事，前是擅自翻墙私自下山，后又串通师兄弟们一起，这些都不被仙迹界所允许，可以说，她把别人一辈子都未必能犯的罪全都犯了一次，共计七千六百条戒律，条条皆犯，每每罪加一等。”

“这……”亲王惊奇地睁大了双眼，噗呲一笑：“这经历可丰富多了！”

风宛云嘴角隐隐一抽：“……嗯。”

“虽然被罚的原因，据八成都是她师尊亲自逮住的缘故，但那段时间荒废修炼的她虽然进度并没有特别快，却也普普通通每年干好卡在仙迹界学业考核通过的点上。”

不过这种日子并不长。

如果好日子能再长久一些，些许她就会更恨自己一分！

十一岁。

明明这个年龄恰好是一个女孩美好的开端，但于她而言，那是梦魇的开始、是她痛苦的源头……

“内乱爆发了。”

在说出这五个字时，风宛云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这才平淡的说了出来。

“在十一岁的那一年，仙迹界再次爆发了内乱，那一天她恰巧又和往常一样偷溜下山因此躲过一劫，等她回来时，仙迹界伏诛令已经祭出，而那曾救她于水火之中后又教导她多年的师尊，最终竟落得叛徒之名死于她眼前，原因是……”

记忆好似又回到了过去。

风宛云的声音竟有些恍惚，与记忆中那道令她恨之入骨难以忘怀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蓄意叛乱勾结他人，欲毁仙宗万年基业罪大恶极，伏诛令出，杀无赦！”

伏诛令。

此为仙宗最高诛杀命令。

一般用于十恶不赦、仙宗叛逆的人！伏诛令一出，凡属仙宗一脉遇之必杀，凡助仙宗击杀伏诛令目标，可任意向仙宗尊主提出一个要求！

看看这可比她五岁那年遇上的诱惑大得多了，灵启大陆第一势力之主的承诺啊，天下人睁着眼看着呢！那就是言出必行，不由反悔啊！！

“仙迹界的尊主，乃是他的亲弟弟。”说出这句话时风宛云甚至听见了自己内心的一声冷呵。

这么恐怖的弟弟，谁消受得起。

“那……他真的叛乱了？”穆漓问道。

风宛云摇了摇头，淡声道：“哪来的叛乱啊，他要想那位置大可直接动手就是了，仙迹界内支持他的人不计其数当年之所以会分裂两派，一是他从不收买人心只专注修炼，二是他不识人心过于刻板得罪了些人。”

慕容远挑眉，这是他听到目前为止，第一次发声：“那就是污蔑了！”

“哪来的污蔑？”风宛云一愣，随即笑了出声。

这回接话的不是穆漓也不是亲王更加不是元帅慕容远，而是风宛云最意外的人，跟随亲王、慕容远二人一同前来的那两人中的一人！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不是污蔑是什么，没有人替他说句公道话吗？”说话的人一直抱着臂，在风宛云看过来时甚至还一本正经的认真道。

风宛云道：“有啊，谁说没有人替他伸冤过，但说他是叛徒的人却是仙迹界的主人，灵启大陆第一势力的主人！凡是愤愤不平的早就被处理掉了，现在就连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寥寥无几。”

“再者，这天底下怨事、冤事有多少，你又能说得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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