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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内桃花盛开的时候,秀娘没来,田楷倒是从南边回来了。
一起回来的还有严纲和单经,他们三人是公孙瓒最为依仗的将领。
田瑭和太史慈登门拜访,恰遇三人聚谈,田楷便邀两位将军一同见面。
“公孙度那个恶贼,擅篡平州、凌虐忠良,竟致我田家一百五十余人惨死,此仇不报,枉世为人!”田楷咬牙切齿的发泄着胸中恶气。
“田将军,待主公荡平冀州,我等可请缨东进,替天讨逆。”说话的是单经,他样貌普通,谈吐却很得当。
“公孙度不过土鸡瓦狗一般的货色,早晚擒住了,任你施为!”严纲是个粗人,身形粗壮,言语粗放。
“小了愿投麾下,效犬马之劳。”田瑭面朝田楷,躬身施礼。
“贤侄不必拘礼,你在辽东所为我早有耳闻。”田楷缓和了语气说,“我少时离家,多年未回,对氏族几无贡献,你既是田家后辈,又是青年才俊,我自会关照。”
“望能追随左右,征战沙场。”田瑭直接提出请求。
“战场可不是娃娃们玩耍的地方,你最好还是待在无终,田将军自然会为你谋个差事。”严纲眼角一挑,对田瑭的请求不以为然。
“战阵凶险,不可儿戏。”田楷摆了摆手,“我无儿女,你实是田家独嗣,切不可以身犯险。”
田瑭最担心的就是这个,田楷一旦拒绝带自已南下,那自已就无法亲自去执行那些计划了。
“男儿当于疆场建功立业,即便马革裹尸,也是天命使然。”田瑭急忙又施一礼,“文佐立志于此,望伯父成全。”
“某可护公了周全。”太史慈主动帮衬。
“你是何人!”严纲大眼一瞪,“可知天高地厚?”
这是一语双关的反问,既是烦他一个外人掺和此事,又是嫌他把话说得太满。
“某是公了从人,东莱太史慈。”太史慈面不改色,抱拳朗声。
“我便试试你有几斤几两。”严纲一抬手,将者威严显露无疑。
侧旁一名亲卫应声而出,不发一言便径直欺向太史慈。
太史慈略一撤步,未等那亲卫近到身前,便如箭矢一般直冲过
转瞬相交,顷刻分离。
亲卫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狠狠摔在了地上,太史慈则器宇轩昂的负手而立。
高下立判,毫无悬念。
“好身手!”单经赞了一声,“可为屯长!”
“哼!摔跤技法不过雕虫小技,岂能用于战阵?”严纲打断了单经的话,“兵器如何?”
“可借弓矢一用。”太史慈依旧身板笔直。
“取来!”这次说话的是田楷,作为武将,家中自然兵器齐全。
不多时,仆人抱出了一把镶嵌铜饰的角端弓,看起来颇为沉重。
“此弓三石,为光和年间我随主公讨伐张纯叛乱时,乌桓首领贪至王所赠,杀过不少叛匪和边狄。”田楷一手握弓,一手拨弦,“我年纪大了,已不能全开,你可以试试。”
太史慈听闻此弓来历,知是田楷心爱之物,便主动上前捧过弓来。仆人又拎来一袋羽箭,共有十支。
“此处距前院大约八十步,院中有枪架,你随便挑一根立着的枪,射中便算。”严纲依旧一副戏谑的神情,“不知田将军以为如何?”
“严将军,枪柄粗细不过寸许,强人所难啦!”田楷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自然知道难易。
“我看小兄弟面上无波,必是胸有成竹。再看文佐笑而不语,当是很有信心。”单经也来了兴趣,“不过此番确实很难,许你袋中之箭,能中一支便可。”
“谢将军关照,某只需一支。”太史慈话音未落,已经抽出一支羽箭,搭在了弦上。
三位将军都站了起来,不仅对这个张狂的小了十分好奇,更想好好看看他是否真有如此箭术。
反正他们几位自知是做不到的。
太史慈曲臂便拉,弓弦一瞬绷紧,弓身顷刻成月,箭尖直抵弓腰。
众人都暗暗称奇,将三石的弓拉成满月,而且一气呵成,这份臂力已属凤毛棱角。
未见太史慈如何瞄准,几乎是拉满后便直接松开了弦。羽箭激射而出,弓弦兀自震颤。
下个瞬间,前院中一支长枪应声而断!
羽箭去势不减,笃的一声钉在了枪架后面的桃树上,震落无数花瓣。
“好箭法,神乎其技!”单经拍着大腿,啧啧称奇。
“取来看!”严纲眉毛一横,
亲卫刚刚一跤摔得不轻,现在双股都还有些疼痛,却又不敢违令,只能斜着屁股往前院去。
几人站在原地不动,看那亲卫径直去拔钉在树干上的箭,谁知一下竟没能拔出来。
亲卫又试了两次,箭身依旧纹丝不动,只是花瓣落得更多。
严纲的肺都要气炸了,自已身边的人竟然如此无用!
亲卫自知今天是丢尽了脸面,若再拔不出来,定会被重重责罚,于是使上了全身的力气,几乎就要缠到树上去了。
终于,在一声怒吼之后,羽箭被亲卫拔了出来,但他没能止住退势,抓着箭仰面摔倒。
严纲将手中酒觯狠狠掼在了地上,一脸的戾色。
亲卫挣扎着爬起来,又捡起射断的枪杆,这才继续斜着屁股颠颠的往回跑。
严纲岂能咽下这口气?待他走近,便一脚狠狠的踹了过去。
要不是单经阻拦及时,估计那亲卫今天得断一两根骨头。
好歹从地上爬起来,亲卫满面赤红的呈上羽箭和枪杆,不敢有丝毫抱怨。
田楷接过羽箭查看,箭头已经没了,只剩下箭杆,想是箭头深陷树干,断在了里面;再看那枪杆,断面整齐如同刀削,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另外两名将军也接过去查看,都是弓马娴熟之人,自然知道这箭法已经神乎其技。
而田瑭和太史慈两个仿佛局外人一样,依旧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静待结果。
“好俊的箭法,着实难得一见!”单经抚摸着枪杆的断面说道,“小兄弟可为曲长!”
“单将军小气!”严纲一改目中无人的架势,哈哈笑着说,“起码能任校尉,为将也并非不可啊!”
“我看军中有此能力者寥寥,不知二位将军可有人选与其一比?”田楷对太史慈十分满意,这话说出来倒不是真要继续试探他的本领,而是一种高度的赞赏。
“力气倒还好说,军中大力者甚多。”单经放开手中断枪,摸着胸前胡须思量,“单这准头和从容,就没几个人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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