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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局是小,面子是大。
丹拓要想在密支那混,他丢不起这个人。
“这里是一千五百万。”丹拓举着银行卡,扔向贾行云,脸色阴沉道:“密码六个八,另外……”
丹拓从脖子上取下一块骨质圆盘,捏在手里似有不舍。
“使不得。”周波挡住众人的眼光,急切地捧住丹拓的手,盖在骨质圆盘上,脸上的神色莫名惊恐,“这东西只是我抵押在你这里的,你敢抵扣出去,小心人头不保。”
周波的大实话本是好意,螺尾咬是赵猛千叮嘱万嘱托一定要带回去的东西,如果有失,别说周波,就算丹拓也会经受不住赵猛的雷霆之怒。
不过周波的话听在丹拓耳里就变了味,赤裸裸的威胁。
“滚。”丹拓阴寒着脸,猛地推开周波,忍着郁气,脸色已是不善,说话的语气缓慢而沉重,“威胁我?”
“不是,真的会死人。”周波脸色大变,掏出自己的银行卡,“我这有钱,你把这东西给我。”
丹拓犹豫着正准备收起螺尾咬,俊温的话让他脸色很不好看,被吊在当场进退艰难。
“绿牙仔,你大小算个名人,区区五百万还要找人凑,行不行啦,不行的话,叫我一声哥哥,我送你啊。”
“抵五百万。”丹拓脸色青红交加,络腮胡都抖得悉索掉毛,他脸色微沉,再没有犹豫,将螺尾咬抛给贾行云。
周波惨叫一声,眼神顺着螺尾咬的抛物线,双手举着跳扑过去。
李林眼疾手快,凌空抓起,干净利落的转身躲开恶狗扑食的周波,神情轻松地双手捧着螺尾咬递给贾行云。
纵使以贾行云的心理素质,此时也是心脏热乎。
他拿起螺尾咬紧紧攥在手心,胸前的骨钱令咔咔作响,似在庆祝副盘失而复得。
“一千万,一千万,你还给我。”周波急得满头大汗,望着贾行云的眼神,充满乞求。
“一千万?”宝物在手,贾行云心情大好,不介意痛打落水狗。
他摇着手指,竖起食指抵在自己唇心,做了个嘘的嘴型,“别说一千万,就是一千亿也别想买走。”
他将螺尾咬伸进胸前,插入骨钱令主盘。
微不可察的轻响,饰盘龙形首尾咬合处咔糍转动。
新近嵌在在阴雕空间之中的螺尾咬,慢慢阳覆浮出。
中心位置处,无数多姿多彩灿烂的细纹圈理,似龙蛇游走,首尾相顾。
细细看去,那不是龙蛇,是数不清变幻着各种颜色的变色龙。
骨钱螺尾咬,在贾家先祖身上是拿来辨别石料内里的颜色。
在如今的贾行云身上,发生异变。
阳覆在主盘的螺尾咬形依旧,魂已入他胸前骨钱令纹身。
本是单一颜色的纹身,变得色彩斑斓,熠熠生辉。
如果此时贾行云脱下衣服,便可见纹身如血脉游走,龙蛇互斗。
若有若无的气浪感觉充斥着贾行云全身,他有种感觉,仔料可辨色,赌石已索然无味,自己似拥有了一双能看透赌石颜色的“黄金瞳”。
除此以外,还有一种强烈到他想去验证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玄妙,有点不真实,玄妙到给他一种生活在玄幻大陆的错觉。
压住验证这种感觉的冲动。
贾行云高调地说出了一句,“同学,螺尾咬是这样秀的。”
“你怎么知道螺尾咬?你……你是谁?”周波的神情,从惊恐变成惊骇,他指着贾行云连连后退,后背撞在皱眉阴沉的丹拓身上。
贾行云胸中浊气长清,生出一股浩然正气,不吐不快。
他哈哈大笑,昂首阔步,直抵拍石厅。
“就是它了。”激活螺尾咬的贾行云,仔料内里颜色在他眼中近乎透明。
他指着其中一块仔料,转身望向廖春来,语气肯定,“廖博士,回报您的信任,您拍这块,一定出干青种。”
廖春来看着如此笃定的贾行云,迟疑片刻,转而点头干脆吐出一个“好”字。
几轮抢拍,拥有富商团队的廖春来拍得此石。
众人簇拥着去往切料房,果然是颜色浓绿悦目,色纯正无邪,带稍许偏暗发黑的干青种。
贾行云一语中的,不禁言中仔料能开出翡翠,还点名成色。
众人大呼神迹。
“还有没有,接着来。”
“小伙子,你说,你指哪个我拍哪个。”
“只要你点得正确,我给你分红。”
几十数百人,脸上尽是兴奋激动的神情,簇拥着贾行云,眼中冒着钱花,看他的眼神,比看能擦出颜色的仔料还充满欲望。
自从出了龙川墓就被赵猛的人牵着鼻子走。
庄园偶遇月小尒,从她口中得知真相,终于拨开乌云见日月。
敌明我明,贾行云底气十足,决定高调到底。
收点湖心岛的利息,收点街头被追击的利息,收点考古队员牺牲的利息。
“螺尾咬是这样秀的!”
贾行云盯着脸色阴晴变幻近乎麻木的丹拓、周波二人,嘴角翘起浓郁的嘲弄,“空有宝物而不自知,是不是贾瑞和能使用,你们却不能使用,很惊讶是不是?是不是百思不得其解?是不是猜到我是谁?”
贾行云眼睛盯着眼露骇然的两人,身体在拍石厅原地转动,右手食指、中指并起,一口气点出四块仔料,声如洪钟,“紫罗兰、冰糯种、黄棕翡、墨翠,开出白料我十倍赔偿。”
人群潮涌,疯了一样,还没拍到就开始抢夺仔料。
赌石场乐见其成,被贾行云点过的仔料,无一不被拍出天价。
至于余下没有被他点过的仔料,无所谓,换个时间点,接着放出来就是,贾行云又不会时时刻刻焊在赌石场不走。
“而这一块。”贾行云拍着场中重约一顿左右,直抵屋顶的料王,自信道:“整块黑冰。”
嗡地一声。
贾行云的话镜湖激起千层浪,这么大一块,居然整体黑冰。
黑冰是灰黑至深黑色的翡翠,98%以上为硬玉,属单矿物岩,结构紧密细腻。
业界内,因其质地飘黑,仿佛一幅水墨山水画,老行家也称其为“水墨画种翡翠”。
就在众人如喝醉了酒,脸红脖子粗讨论多少钱可以拍得此物的时候。
贾行云翘起拇指,指着自己,语气坚定,神色傲然,“我,要了。”
瞬间沉默,短暂沉闷的气氛后,继而爆发强烈的嘈杂。
“有钱吗,小子。”
“吹牛皮也要有个逼数。”
“承你的情,今天我发了,但是,哎,算了,你高兴就好。”
“比钱多是吧,我还没怕过谁。”
“五亿。”贾行云高高举起右手,伸开巴掌,做出疯狂之举。
平淡的语气,如晴天惊雷,炸翻一群人。
五亿的报价。
这个年轻人还是那个唯唯诺诺,比划着一万块钱也显得揪心的穷逼?
“六……”隐豪不多,但不少,刚报出一个六字,就被一声苍劲有力的声音打断。
“七亿。”贾行云志在必得,就算十个亿、二十个亿他也会花。
打响鹅城文化街名声最快的方法,就是爆炸性新闻,他要将这块黑冰运到改造过后的文化街,当做镇街石。
试想一块价值数亿的黑冰翡翠,明晃晃地杵在文化街的中心,噱头之大,保证可以引得数不清的人前来打卡。
有了人气,何愁文化街不火。
主动接受也好,被动灌输也罢,文化当自强,为了所谓的文化自信,贾行云不介意高调一把。
“你……你是……”周波惊骇得舌头打结,右眉的断眉拧在一起,形成一团黑乎乎的肉咎。
“没错。”贾行云扯掉头上的岗包,唰地一声拉掉身上的纱笼,神情冷漠道:“我就是贾行云。”
周波噔噔倒退两步,头上汗水自带瀑布,他唇色发白,眼神下意识在大厅中瞟来瞟去。
“你就是贾行云?”丹拓的脸色早已猪肝色,络腮胡被他拔断了无数根。
他脸皮抽搐着,脖子生硬地歪了歪,目露凶光,“做局坑我?”
“不。”贾行云听着耳麦里孟庆传来的声音,他嘴角翘起一抹难以言明的笑意,扫视着丹拓、周波道:“不是坑你,是坑你们。”
“来人啊。”丹拓暴怒,眼睛充满血丝,吼叫道:“给我杀。”
哗啦啦围观的人惊慌失措退去大半,哗啦啦又争先恐后退了回来。
赌石场四周,潮水般涌进荷枪实弹的缅方军警。
“你在叫我吗?”孟庆用手枪抵了抵太阳穴附近一条埋入头发的刀疤旧伤,优哉游哉倚靠在那块黑冰石王旁,慢条斯理道:“谢了。”
丹拓大惊,进来的人不仅有本地军警,还有华夏警察,自己的人一个没来。
“别找了。”孟庆语气轻松道:“就你那三两歪瓜裂枣。”
“斜疤子,尼踏马帮外人。”丹拓恼羞成怒,青筋爆露,亡命徒的性子被激起,他要拼命。
此时此刻他还不明白俊温什么立场,那他也太废了。
俊温悄悄往人群隐去,心底愉悦地哼道:“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
“你错就错在把脏手往华夏伸,犯我华夏者,剁烂你的狗爪子。”贾行云呵呵一笑,身上散发强大的自信,“没人能救你,天王老子也不行。”
“前面一句话我赞同。”一阵清风、香风佛过,大厅渐起朦胧之色,慵懒的女声虚无缥缈,“后面一句话我不敢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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