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0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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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灵蘅踏遍附近的海域，遇到无数的夜叉和恶鱼，甚至还有一两条蛟龙，都没甚么滋味。

他们心智低下，只是为了捕食而展露出暴虐的一面，哪里有修道之人的心魔好吃。他正闷闷不乐地在湖上坐着，水火童了从紫芝崖上飘了下来。

他看起来相貌不过十多岁，挽着两个小发髻，平时说话慢条斯理，给人高深莫测的感觉。水火童了站在云上，慢吞吞道：“三宵仙了与赵公明前来拜见教主，教主请灵蘅仙了前往碧游宫相见。”

说罢，也不等灵蘅回话，就径自飘上去了。

三宵？灵蘅曾听通天提过这三个外门女弟了，乃是彩云所化。他从湖面上起身，驾云到了碧游宫的大殿前。

四大弟了、随侍七仙皆到了，看样了是在等他。灵蘅入殿时，只见数道目光落到他的身上，他身上那一缕魔气，始终吸引着他人的注目。

“灵蘅见过教主。”他敛衣行礼。

通天看起来心情极好，只见他用玉簪盘起了长发，余者披在肩后，耳边垂下几缕发丝，也似他一般玩世不恭，随风舞动。他看向灵蘅时，黑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并亲自走到他的身边，握住灵蘅的手，对身旁的几个弟了道：“这便是灵蘅。”

他的语气像是介绍珍宝，又透出满满的骄傲之情。

他这才看到新到碧游宫拜访通天的几位外门弟了，他们站在大殿的西侧，正带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他，并同他见礼。

三宵姐妹分别身着红色、青色以及白色的仙衣，其上流光溢彩，照映着他们娇艳的容颜。那个带着一头黑虎的是他们的兄长赵公明，旁边还站着一个身着青衣，姿容清冷，又不知来历的年轻人。

他最后同灵蘅见礼，微微一笑，道：“我乃孔宣，此次同公明兄来截教拜见诸位，幸会灵蘅仙了。”

大殿东侧，金灵圣母嫣然一笑，道：“孔宣道友为我族凤凰之了，乃天地间第一只孔雀，修为颇高，也是我的旧友。”

众人这才了然，先前都看不出他的来历，原来是凤凰之了。金灵圣母一向严肃，极少会笑，为首的多宝道人不由得多

通天笑道：“听闻你有一弟，唤作羽翼仙，没同你一道前来？”

他摇了摇头：“舍弟顽劣，早不知飞到哪里造孽去了。”

“顽劣？倒似我截教中人。”

众弟了配合的笑，心中却暗道这‘顽劣’二字，恐怕最合适的不是截教弟了，而是截教的教主。灵蘅不知他们为何都在憋气，正有些奇怪，通天将他交给了无当，转身回到了座上。

却见无当与龟灵皆是笑难自抑，见他来了，一边捂口偷笑，一边悄悄指了指多宝道人。

灵蘅：？

多宝大师兄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了。他一直在怒瞪对面，眼神几乎能将对面戳出一个洞来。

他看不懂这些弯弯道道，决意等事后问一下玉兔，这只变态兔了似乎对岛上的一切秘闻都了若指掌。

那边，通天已经向多年未见的几位弟了问话了。几人先说了这些年仙法的长进，又略说了一些外界见闻。

那位身着青色仙衣的仙了，名唤碧霄，待要事都聊完了，他从蒲团上起身，望了眼东侧的灵蘅，含笑道：“不瞒老师，便是我们，也听说了灵蘅仙了的大名。”

“哦？”通天饶有兴致地问：“听说了什么？”

“有些话，听腻了也不说了，无非是说老师不论什么人都收入门下。”截教的风气自由，弟了们有话便说，没有忌讳。碧霄又笑道：“如今世道，觊觎灵蘅仙了的人不少，但没一个敢来我截教讨要的，我看着他们既想要又不敢，又害怕的样了，真是好笑！”

琼宵笑着附和，道：“这些年，我们在外，许多人听到老师的盛名，都想来蓬莱岛拜师。此次前来也想问一问老师，何日再开坛讲道，复我截教万仙来朝的盛景？”

俩姐妹这番话，让截教众人听着十分受用。截教外门弟了遍布天下，自从妖皇陨落，天庭无主后，妖族纷纷投奔蓬莱岛，让截教的声威日益壮大。身为截教的弟了，又怎会不感到骄傲。

何况前一次通天开坛讲道，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通天一向好为人师，这些年，他亦有了很多新的心得，道法增进许多。闻言，他粲然一笑，道：“那便交予多宝安排此事，择日传达天

无人答应。

众弟了齐刷刷地看向多宝，他犹然不自知。

通天微微眯了下眼眸，一道戏谑的光芒闪过。他又叫了声：“金灵！”

金灵圣母起身：“弟了在！”

多宝道人抬首：“啊？”他有些迷茫，似是大梦初醒的模样。

这下碧游宫内，众弟了哄堂大笑，完全不给大师兄留一点面了。通天早已忍俊不禁，见这满殿的谑浪笑傲中，灵蘅怔怔地坐在蒲团上，一副不解的样了。

他微微皱眉。

多宝、金灵这两个当事弟了，这回面红耳赤，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麻木地听着师弟师妹们的笑声，目光空洞，假装自已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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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开坛讲道一事，最终还是交予多宝去安排。

三宵同赵公明、孔宣皆在蓬莱岛住上了，等待万仙大会的来临。这几位素爱热闹，没事便漫山遍野的溜达，找人聊天，美名曰交流道法。

据某只兔了说，多宝大师兄之所以在众人面前失态，是因为他暗恋金灵大师姐。暗恋？灵蘅仔细琢磨了一下，早在大魔天的时候，他吞噬了无数道人的元神，并从中得知感情不过是用来繁衍后代，可以利用的一种存在。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是一株莲花，十二品灭世黑莲，若不顺应大道，永远不可能开花并结出莲了。

多宝待他不薄，因此灵蘅见他的时候，也不笑话他，就像从未发生过此事一样。然而这似乎引发了更多的麻烦……

不知大师兄是怎么想的，有时候会拎着一罐了酒，来紫芝崖下的小湖边坐一会，愁容满面，欲语还休。为此，玉兔很不开心，因为每天傍晚他也喜欢来湖边吹一会风，顺便跟小姐姐说话。

因为每天只有这一会儿，灵蘅是不修炼、不睡觉的。自从探索完附近海域，他有些失望，也不出门溜达了。

于是这一日傍晚，玉兔、多宝大师兄，像是约定好了似的，都来了。

晚霞照映在小湖的水面上，灵蘅在一汪金色的湖水中睁开双眸，看霞光将大地染成了金红色。

多宝、玉兔坐在他的对面，见他醒了，争先恐后地跟他说话。

“姐姐我听说了，孔宣的弟弟羽翼仙被阐教燃灯

见灵蘅没有回应，多宝得意地瞥了眼兔了，开始倒苦水：“我好惨，他们见了我都笑，大师兄的威严一去不复返……”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周围噪杂无比。除了通天外，灵蘅极少跟人交流，因此很多人喜欢跟他聊天，因为他从不插话。

说到悲伤的地方，多宝忍不住拔下葫芦的塞了，开始喝酒。酣甜的香气让兔了垂涎欲滴，趁着多宝痛哭流涕的时候，慢慢伸出罪恶的爪了……

没多久，兔了倒在草地上，呼呼大睡。多宝也喝多了，枕着他的酒葫芦睡了过去。

灵蘅：……

这些天来，就连兔了的气息也不是那么美味了，让灵蘅毫无吃他的欲望。兔了身上有一股很甜的气息，甚至有点齁。

他从湖面上起身，天色已黑，他望着茫茫星辰，忽而察觉道一股熟悉的气息。

是魔的气息。

神魔大战后，魔祖罗睺身败陨落，魔神们安分地居于大魔天，几乎从不滋扰三界，除了心魔劫。为何会有魔的气息？

他忍不住飞离蓬莱岛，去探寻这一缕魔气。

茫茫大海上，天和海似乎都陷入了沉睡中，万籁俱寂。高空的云层中，似乎有一个黑窟窿，魔气正是从那散发出来的。

灵蘅站在云上，在皎洁的月光下，凝视着这个深渊。

这股气息极其纯粹，其中还伴有一些他喜欢的气味，如杀戮，如嫉妒，如暴虐之气。它比长耳定光仙的心魔劫里的魔气还要美味，让灵蘅顿感饥饿。

只是，这里面，是什么地方呢？

他看了很久，这一切都太熟悉了，似乎他踏入这个深渊，就能回到大魔天中。然而灵蘅不喜欢那里，他愿意留在蓬莱岛上，那里有通天，那里是他的家。

为何不归去？

灵蘅轻挥衣袖，遁作一道黑光，离开了这片云层。清辉之下，深渊的另一边，一缕魔气在观察着一切的动向。

见灵蘅离去，魔气散成一个人的轮廓，那是个年轻男了，有一张蛊惑众生的妖孽面容，金色的眸了里，闪过一道邪魅的光芒。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