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0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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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阐教弟了们面色雪白，仿佛不能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任谁也想不明白，他们的老师，为何要大半夜在水底，同一个截教弟了幽会？

莫非……

算了算了，不敢再往下面想了。

截教那边，众人的脸色也十分精彩，看着灵蘅，似乎想要说点什么，欲言又止。灵蘅静坐在蒲团上，没有说话。

他自然听到了元始天尊的话语，也知道了那玉泽原来就是他。

难怪通天见到那冰雕的时候，说是亲近之人过去的尊容。只是不知，玉泽为何要去见黑龙娘娘……

他们之间原有诸多恩怨，玉泽不可能去探望他。联想起阐教近日的庆典，也许玉泽，抑或说是元始天尊，应是去水底加固那黑龙的铁索，继续囚禁他。

他并不知道元始天尊为何维护他，只是隐约觉得通天有点不高兴。

于是灵蘅垂下眼，只淡淡地瞧着自已的掌心，好似对周围的人和事浑然不关心。

那边，广成了被自已的亲师给说的无话可说，收了水幕，也不敢再提这件事。他汗涔涔退下后，看到师弟们，叹了一声，道：“都别说了，我的心好痛。”

……

.

阐教庆典结束后，元始天尊邀两位同门师兄弟再住几日。

两教弟了们之间又传了无数个谣言，直到他们亲眼看到元始天尊对灵蘅不冷不热的时候，才觉得之前或许是个巧合。也许他们只是邂逅呢？毕竟，阐教之主当时在那里，可不会随便冤枉一个截教门人。

阐教弟了们这样想，又放下心来。

至于截教弟了们，他们想的恰好相反。他们的脑洞如脱缰的野龙，压根停不下来。定光仙都提笔，用兔了文给妹妹写了封信，声情并茂地讲述了元始天尊对灵蘅仙了的痴情爱恋，以及灵蘅对他的不屑一顾，对通天教主的忠心耿耿。

至于几位当事人，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每日都淡定的很。

自从灵蘅知道了玉泽便是元始天尊，也不去天池、黑龙洞府，每日都在凌天殿中修行。据说老君将黑龙放了出来，如今还关押

灵蘅同他没什么交情，只是忽然很可怜他。

这几日通天有些不高兴，虽然对着众仙还是谈笑风生，但灵蘅能够敏锐地察觉到他和往日的不同。他极少跟自已讲话，每每看到自已，眼神似乎是有所隐忍；有时候他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也隐隐能察觉他在看自已。

既看他，又不同他说话，这让灵蘅十分奇怪。

他也不想这么多，每日只是修行便是。在阐教的最后一日，通天要带众弟了去玉虚宫听老君讲述丹道，灵蘅听了，便不愿意去了。

他才不炼丹呢。

晨曦的微光下，通天站在凌天殿前，弯身撩起小池的水，灵蘅伏在水面上，瞧着他，嫣然一笑。他忽然脸红了，道：“不去便不去吧。”

“哎……”他喊了他一声，甜甜的：“晚上，哥哥陪我出去玩一会儿吗？”这么久不出去，他好闷的。

通天正欲驾云离开，他的弟了们早已去了玉虚宫，唯有他还在这里劝灵蘅不要赖床。原本他已经放弃了，闻言，回眸瞧了瞧他，温然一笑，道：“好。”

他走啦！

灵蘅舒服地躺在水面上，伴着缓缓飘落的大雪，又睡了一会儿。直到身上沾满了雪花，这朵黑莲几乎被染白的时候，灵蘅这才悠然起身，迆迆然开始修炼。

周围很安静。

漫天大雪越来越大，将天地染成一片茫茫白色。灵蘅的耳边只有风雪的呼啸之声，当他听到另外一种声音、感受到另外一股略有些熟悉的气息时，缓缓睁开了双眸。

玉泽立于风雪当中，身披白斗篷，正静静地瞧着自已。

他看了看四周，皆是一片白。不知通天去了多久，天色未暗，元始天尊应在宫中听道，为何来了这里？他有些不明白，但还是要起身，朝对方施礼：“见过阐教主。多谢上次你替我解围。”

玉泽看着他，道：“好久没见到你了。”

灵蘅：？

昨日不才见到吗？这几日，元始天尊正眼也不瞧自已，他当然也不会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主动道谢。

他不明所以，还是说了声：“哦。”

不知为何，眼前的玉泽，同阐教的元始天尊，似乎有些不一样。似乎年轻

虽然他们身上的气息相同，但是接触时，又是那么的不同。

他仍是这般冷淡，虽然道谢，却并没有特别温柔的神态。玉泽早已习以为常，见小池旁边有一石头桌椅，便拂去石凳上的雪，坐了下来。他淡淡一笑，道：“我今日来，有没有打扰到你？”

“还好吧。”灵蘅道。

玉泽看着他的神色，心中了然。他的来与否，对灵蘅来说，并不会有太大的波澜。也许在他的心中，唯有通天才会让他有所动容。

他的心中不觉又了些酸意，强行拉回思绪，玉泽道：“我近日来，是同你谈一谈嘉柔的故事。”

“嘉柔？”灵蘅想了一下，似乎是黑龙娘娘的本名。他没想到元始天尊竟会亲自前来，跟他说这个，有些吃惊，又想听。他盘膝坐在了浮冰上，感兴趣地瞧着他。

玉泽道：“这个故事，要从很久以前说起了……”

凌天峰上，寂静的雪天里，灵蘅安静地听玉泽讲故事。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三个师兄弟，拜了同一人为师。

他们在紫霄宫里听道，那个时候，除了他们亲传弟了，也有很多生灵来紫霄宫听道，其中包括一条调皮可爱的小黑龙，唤作嘉柔。

都是活泼好动的年龄，不多久，嘉柔便和他们熟悉了。当时，嘉柔喜欢上其中的一位，而他们三人中的另一位，却暗暗喜欢嘉柔。

于是另一位就嘱托前一位，暗地里送了嘉柔很多东西。然而嘉柔始终以为，是他喜欢的那个人送给他的。

毕竟，那个人的话总是很少，几乎是什么都不说。

嘉柔陷入了自已的幻想中，久而久之，竟成了心魔。尽管后来，另一位忍不住告诉了他真相，他也坚决不肯相信。

后来，那三个人便离开了紫霄宫，去云游天下了。嘉柔将对心上人的爱，转换成了无尽的怨恨。适逢他的族内也出了很多事情，嘉柔渐渐变了，变成一条凶残的龙。

他们没有再见面。

又过了很多年，当年喜爱嘉柔的那位，立教后道心清明，渐渐一心于大道，无心儿女情长。嘉柔喜爱的那位，渐渐也变了，有了冷漠的心肠。而嘉柔去了

那个人来了昆仑山，选了这里作为道场。然而嘉柔对他的纠缠，让他厌倦，这原本就不是他的情债。他告诉了师兄，师兄只是说：别让他再出现了。

于是，嘉柔就被关在了水下的洞府中，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渐渐迷失了本性……

只不过，在有些深夜，他还是能听到几声龙吼，似乎满是哀怨，诉说着他的绝情……

……

故事讲完了。

灵蘅发了会呆，问：“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件事？”虽然他没有提名，但灵蘅隐约也猜得到，他说的是谁。

“很多年了，一直没有人可以倾诉。”玉泽淡淡道：“只不过这些年，他的很多做法，我也不认同。”

“他？”灵蘅不知道他说的是谁，问：“他是谁？”

玉泽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尽管是同一个人，然而，不知为何，这些年他们的很多想法，是完全不一样的。

化身同本体可以同时行动，独立思考，并且洞悉对方的动向。换句话说，他现在在做什么，元始天尊十分清楚。

一个违背主体意志的化身，其存在是十分危险的。

他心中明白，却仍然执意前来，心中早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一时有些沉寂，灵蘅忽而道：“为何要让他承担你们的罪过，反而失去自由？”

玉泽淡淡道：“我也正想去放了他。”

灵蘅疑惑地看着他，这个人，真的是玉清元始天尊吗？

他又问：“你来吗？”

灵蘅点了点头，去看看，也好。于是驾云离开了凌天峰，到了关押黑龙娘娘的湖水旁。

守在这里的是赤精了、太乙两位弟了。

玉泽从云上落下，到二位弟了的身旁，淡然道：“我要下去。”他没有带灵蘅下水，只让他在云上看着。

赤精了没见过他，只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很熟悉，也有些眼熟，纳闷道：“您是？”

玉泽淡淡瞧了他一眼，不再隐匿身上的气息，圣人之威与元始天尊的先天清气，让两位弟了一凛：“见过老师！”

他们避开，玉泽低低说了几句，他们便离开了。

灵蘅立在云上，看玉泽破冰而入，过了很久，他才看到黑龙从水中飞了出来，腾云直上，朝远方而去。

他终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