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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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第一次是不小心发错了，那第二次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楚了。

孟阶环顾了一眼四周，确认这个头像就是艾雪的企鹅号，不是某个无聊的同学换了个头像来和自己开玩笑。

那么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孟阶试探性地回了一句：“你现在在哪里？”

这次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孟阶看到企鹅app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又过了片刻，艾草给自己发过来一大段文字：

“我在下楼后第九十八层！在那里和你、李队他们走散之后一直停留在原地！怎么办，孟阶，我现在好害怕，只有我一个人，还听到外面走廊的脚步声正在逼近，有人靠近了！！我真的好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求求你了，一定要过来救救我！”

什么乱七八糟的？

楼下九十八层？教学楼一共就五层，哪来的九十八层。

孟阶皱起了眉头，没有逻辑的话语，好几个错别字和一连串感叹号，显示对方此刻已经彻底六神无主了。然而，现实中的艾雪还好端端坐在教室里，正在和收作业的班长交谈着什么。也没看到她何时用手机打出这么大一段文字。

还没有等孟阶回话，粉红色兔子头像又给自己发来一大段文字：

“有脚步声正在靠近，孟阶，我能预感到，我快要死了。你明明有能力救我，可是你故意不救。你讨厌我，在教室的时候你就故意针对我。孟阶，就算我死了，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看到这段话，孟阶也有些恼了：什么没头没尾的。大白天就要死要活，这是赖上自己了？长得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他当即发了一个“？”回去。

就在这时，前方的艾雪手机也微微震了一下，此刻她低下头看了一眼，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后排的孟阶，眼中露出一丝迷茫。

粉红色兔子头像黯淡了一下，再次亮起后，也发了一个“？”过来。

孟阶：？

艾雪：？

孟阶：不是你先发给我信息的嘛。

艾雪：？？你看错人了吧。我从来没发送给你任何信息过。

孟阶轻轻搁下手机，眼中露出一丝迷惑。

他顺便看了一下聊天记录，此刻是7点21分。

而之前艾雪发出的大段落话语，企鹅聊天显示分别是在12点56分和12点57分发来的。

难道是企鹅app出故障了……

这也不太对劲吧。

孟阶再次抬头看了一眼，他发现现实中的艾雪正在和她的女同桌讲话，随后女同桌回过头看了自己一眼，眼神中充满了鄙夷。

“妈的。估计被当成老子想要泡她了。”

2班班内班外，经常有一些男生用各种奇怪的举动，试探引起艾雪的注意。这种事情艾雪已经见怪不怪了。

孟阶暗骂了一句，什么倒霉事儿这叫。真是黄泥土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随着教数学的“地中海”老张走入教室，3班的学生各自回到了座位，孟阶也只好先将手机放在桌面左侧，搁下这件事情。与此同时，不少学生看到，随着老张进入教室的还有一个穿着蓝白色制服，走路笔直宛如军人的中年大叔。

中年大叔大概四十五岁不到，脸方额宽，面色坚毅，跟着老张走上了讲台，手中还拿着一叠文件。

老张拍了拍手，示意所有人把注意力集中过来：“今天的早读抽几分钟暂停一下，把时间让给这一位，宣布一些事情。”接着他让开了一条道，让这个中年汉子站上讲台：“李队，你来说两句吧。”

那中年男人随即登上讲台，声音洪亮：“我叫李宇，大家可以叫我李队。是东亚区域的负责人。

“相信大家最近在网上也看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帖子，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大家，这些帖子中的一部分确实是真实的，且情况远比你们想象得更加严重。只不过各国政府担忧让普通人接触到这些事情，会引起社会恐慌，只能暂时封锁消息。

“目前随着事态逐渐恶劣，华国政府准备开始向民众先解密一部分信息，从中高校学生开始，在座的都是年轻人，接受新鲜事物能力比较强，而且受过一定教育，不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带节奏。很高兴今天能站在这里和大家讨论‘第五类灾难’。你们中间的一部分人，如果具有特殊的才能，或许在未来某一天也会和我成为同事。”

此话一出，教室里所有学生几乎都炸开了锅，交头接耳议论起来。又是害怕又是兴奋。

“第五类灾难？怎么像是在拍电影一样，我真的没有走错班级吗？”

“老邓，我早就说过那些帖子是真的，你还硬是不信。”

“我赌一包辣条，绝对又是米帝搞得鬼。以前我在天水论坛上看到过大神分析，其实米帝早就和外星人有秘密接触了，已经研发出秘密武器，准备打第三次世界大战。”

“妈的，怪不得老子最近几次考试都是不及格，就是你们这帮混蛋搞的鬼吧。”

毕竟对于高中生平淡而又枯燥的生活，他们太渴望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了，来发泄无法安放的青春荷尔蒙了。

原本在作业本上奋笔疾书的孟阶，听到“李宇”这个名字之后，下意识停下了手。

这个男人……就是李队？

艾雪之前发给自己的大段文字中，好像提到过这个男人名字。

这又是什么巧合吗。

等到台下这群学生稍稍安静，李宇一边将手中的文件用万能贴挂在黑板上，一边解释道：

“很抱歉。‘第五类灾难’中有一部分能够进入电子设备，篡改信息甚至直接扭曲我们的记忆，所以我们尽量能避免使用电脑。”

文件上是粗糙的黑白照片，也看不太清楚什么东西。

“什么是‘第五类灾难’？首先要知道，在此之前，全球目前面对的有四个灾难，分别是战争、疾病、饥荒和自然灾害，这是超越国界和民族的、全人类共同面对的灾难。被称为‘前四类灾难’。而这几十年随着各国获取的情报，‘第五类灾难’已经悄无声息出现在了人类世界中，且将不断影响甚至改变我们的文明——

“以超自然现象直接干扰人类社会，或者人类个体。譬如，一年前发生在米国的‘厄尔多斯现象’，你们看，就是典型的‘第五类灾难’——一座数千人的小镇居民集体失踪，现场没有任何打斗和激战现象。米国军方和各个领域一流的科学家在调查完小镇之后，未收集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直到现在，那些失踪人口也没有在全球各地被发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第五类灾难’没有固定表现形式，且随时都会降临。当你发现你家死去的猫复活了，你的邻居家最近总是传来恶臭，或是身边有任何令你感到蹊跷、和正常生活有差异的事情。这时候报警或许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上门的JC更可能把你当成神经病（台下哄笑）。而你可以打我的手机，我们是一个超越国界、负责全球事务的特殊组织，专门调查‘第五类灾难’。”

李宇回过头，在黑板上一丝不苟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接着转过头，示意自己说完了，有任何问题可以发问。

全班成绩最差的邓云第一个举起了手：“李队，平时我英语选择题，用色子选可以保证对四分之一，可是最近就正确率越来越低，六道题中连一道都对不了，这是不是‘第五类灾难’？”

李宇用标准的伦敦腔回答道：“Don't blame disaster for everything. You should reflect on your learning methods.（不要把任何事情都怪罪于超自然，你更应该反思一下自己的学习方法。）”

教室里学生们又是一阵哄笑。

接着第二个学生举手示意：“李队，我有一个问题，你之前提到……”

……

孟阶仅是看了一眼黑板上的一张张图文，又低下头继续背诵英语单词。

毕竟，比起更加遥远的“第五类灾难”，他更关心明年清北大学的录取线会不会又涨分。

不过话说……最近发生的怪事是挺多，昨晚有个陌生网友邀请自己加入一个奇怪聊天群，今天课堂上更是来了一个自称调查超自然现象的负责人，鬼扯了一大段。

看来这几年经济是不景气啊。大家都有些闲着没事干，以后这种莫名其妙的人物会越来越多。

就在班级里讨论的气氛越来越热烈时，孟阶忽然听到了隔壁教室一个女生的尖叫，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接着，全班都暗了下来，他只觉自己忽然置身于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桌上的笔记本和笔袋都看不见了。

孟阶愣了一下。

啊？

是断电了吧。天花板上白炽灯都灭了。

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以前晚自修一断电就是几小时，也没有维修工过来看一下，仿佛学生的时间就不是时间一般。食堂的伙食费每年都涨价，可是学校却从来不肯多花点钱翻修一下老化的电线。

……

……

……

可是……

现在明明是白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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