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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平听到这话,不再言语。
他恢复了原本沉默的样子,垂着头跟在李旭彬身后,看不清面上的神色。
李旭彬也不多言,迈着大步子走进姜暖月所在的屋子。
进屋后,他的脚步立即放轻,缓慢走进里间。
姜暖月此刻正围着被子发呆。
感冒让她脑子和行动一样变得迟缓。
李旭彬瞧了她一眼,再扫过桌子上药碗和水杯,心里有了谱。
他上前一步,端起药递过去,温和笑道:“姑娘,该吃药了。”
姜暖月作为一个只吃过西药的现代人,而且是吃了太多西药,想起来就想吐的现代人,闻到这股苦涩的中药味更是抗拒。
她直接皱眉撇过头,躲避对方递过来的药碗。
李旭彬手僵了一下,再转到另一头,语气放得更柔,“吃了药病才能好啊!”
姜暖月像小孩子一般鼓起腮帮子,再次把头转向另一边,表示自己的抗议。
李旭彬眼神一怔,无奈笑笑,对严平招招手。
严平立刻拿出一包蜜杏果脯递过去。
李旭彬捻起一片,哄道:“喝了药,就给你果脯吃。”
姜暖月闻着那令人生津的酸甜味道,眯眼深深吸了口香气。
半晌,才迟疑的伸出手接过药碗,确认般望向李旭彬。
李旭彬被那对澄澈的眼眸一望,不自觉的柔和了面色,笑道:“喝吧!保证会给你。”
小姑娘转回视线,表情郑重的仿佛是在面对一件重大的事情。
几秒后,闭上眼睛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而后紧紧蹙眉,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甚至被苦的打了个哆嗦。
李旭彬觉得好笑,赶紧接过药碗,把蜜杏果脯给她递过去。
姜暖月接过塞进嘴里,面上的表情这才好了些。
李旭彬把药碗放在桌上,拉过凳子坐在床边,看小姑娘蔫蔫缩在被子里,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咀嚼果脯,越看越有趣。
直到身侧严平轻咳一声提醒,他才想起正事。
正了面色,看向姜暖月,他彬彬有礼的问道:“姑娘,你可想起自己是谁了?家住哪里?”
姜暖月一听李旭彬这样问,用星际世界得来的魂力抽到的演技(永久)道具瞬间被点亮。
她懵懵懂懂抬起头,歪着脑袋满眼疑惑,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哑着嗓子回答。
“我是月儿,你是爹爹,这里是我们家呀!”
李旭彬一哽。
这姑娘明明看着不傻了,眼眸灵动,还知道用喝药换果脯,可怎么还管他叫爹爹呢?
难不成是装的?
可要说是装的,那眼睛太过清澈,说谎的人不会是这样的眼神。
“殿下,御医来了。”
正在这时,管家带着昨天那位御医走了进来。
李旭彬点点头,站起来让到一边。
御医连忙向李旭彬行了礼,开始给姜暖月诊脉。
片刻后,他起身拱手对李旭彬道:“太子殿下,这位小姐如今已经退烧,还需再服用两贴我开的药方,之后我再给小姐换新的药调养。”
李旭彬秉持的太子的气度,面色淡淡,微微颔首,那眼神示意御医出去说话。
姜暖月也不怕御医能说出来什么。
这个时代,医生根本不能通过诊脉看出来心理疾病和精神疾病。
果然,外间的御医听了李旭彬想要确认姜暖月是否是真傻的要求后,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太子殿下,下官上次也跟这位管家说过了,单是通过诊脉,是无法断出癔症和痴傻的。”
“必须要通过小姐平常的表现来推测才行。”
李旭彬想了下,将姜暖月这两天异常的表现对御医讲了出来。
并加了一句,“我进屋时发现水杯被人用过,若是侍女为她倒水,必定不会倒那壶里的凉水,这个管家已经叮嘱过,所以必然是她自己倒水、喝水,行为如此正常,看着又不像是癔症。”
御医拧眉思考许久,猛地一手握拳,扣在另一手掌心,挑眉恍然道:“昨天回去后,我翻找了不少有关这方面的医书,似是见过小姐这种情况的病症。”
“我记得,那本古籍上将这种病称为‘妄症’,病患会出现严重的幻觉,并幻想自己是及他人是其他的身份。”
“其中有一例病患跟小姐的症状很是相似。”
“据说是一名少年,之前只是一个普通的书生,后来不知怎的,突然幻想自己是知府的儿子。”
“每天跟着知府上公堂,帮百姓惩戒恶人,得到所有百姓的赞许,令所有衙役心服口服的跟随。”
“就连知府大人都赞不绝口,最后真的认了他做儿子。”
“事情传到当时圣上的耳朵里,圣上觉得新奇,便派了御医过去给少年诊治,并记录下来这个病例。”
“可惜最终御医也没有检查出来什么,只说那少年逻辑清晰,跟正常人无二,甚至更加聪明,如若不知道实情,还真会以为那就是知府的儿子。”
“后来少年跟知府一家一直安稳的生活下去,并让当地成为了夜不闭户的知名城镇。”
“当时的圣上还破例准许少年不必科考,直接在老知府卸任后成为当地的新知府。”
说完这个病例,御医也十分感慨,“天下无奇不有,我原本也知道这是个不可尽信的传说来读,如今见到小姐的病症,才知这病是确实存在的。”
管家见李旭彬一直皱着眉头,连忙善解人意的问御医。
“大人,您既然知道了小姐患的是什么病,那治疗的方法……”
御医摇摇头,“医书上只有病例和解说,并没有药方。”
“这种病,药石无医。”
“不过幸好,这样的病症并不似一般病症会伤及自身和他人的性命,只要顺着她说便是了。”
李旭彬听完这些,终于有了反应,舒展眉头笑道:“本宫知道了,多谢御医。”
“不敢不敢,这都是下官该做的。”御医慌忙拱手。
管家得到李旭彬的示意,立刻伸手换上笑脸,“劳烦御医了,请您随我去写新的药方。”
“那下官现行告退。”对李旭彬行了个礼,御医才随管家离开。
李旭彬静默一瞬,问向严平,“这事,你怎么看?”
严平中规中矩答道:“若这位姑娘真是患上了相同病症,在太子府养着倒也无妨。”
“若是装的也不要紧,我们仍可以按照原计划行事。”
李旭彬欣慰看他一眼,点了点头。
“正是如此,不过若真是装的,还能装出这样罕见的病症,那这姑娘的身份,就让我很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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