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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来找我就为这事?”公孙燎剥着瓜子,他仰起脑袋想了想,“若说这朝堂中的权谁最大,那面子上问,当然是当今晋秀王。”
“面子上我们当然知道,问的肯定是里子上是谁人当权。”李逝侧身离席,给公孙燎倒上酒。
“咱们也都共事了一段时间,我就不和你猜谜了,实则这当朝御前大臣魏源才是晋国的主位,这相府中的府令堪比诏书啊。”
“公孙兄乃是当今秀王堂兄,王家这一代的青年才俊,难道不想让王家真正掌权?看起来您和镇北将军林霄寒关系甚好,难道他不愿助你?”李逝见公孙燎手上的酒又空了,忙又上前给他倒满。
本以为就是个简单的酒宴,公孙燎也就没在意自己喝了多少,不知不觉已经给李逝灌了半斤。
“唉,老林只在乎灭夷治军,根本不愿管朝堂政务,更何况那魏源是他的老师,学生怎么会去推翻老师呢。”公孙燎已经有些颓丧的样子,脸色微红,看来是要吐露真心话了。
“林将军心思缜密,大局观强,不会没看出来王家大权旁落,想必是他置身尴尬位置,才假意不愿掺和,其实也是为了在两方避嫌,公孙兄也要理解他。”
“理解,理解,他也算是我老师,前几年在军中历练,倒也告诉我不少朝堂上的人情世故,”公孙燎又饮下一杯,他摇摇头,不知嘴里说了些什么,便瘫倒在桌上。
常力山小心翼翼地碰了喷公孙燎,“公孙兄?醒醒,公孙兄?”
公孙燎已经彻底醉了,他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常力山笑了笑,“看吧,你还说喝酒误事,咱们这经常练的就是比他这偶尔喝的厉害。”
“赶紧把人送回去,咱们得去办点事。”
“刚才我有一事不明啊,你既然想搅乱这晋国朝局,何必还给林霄寒做解释,要是让他和公孙燎产生隔阂,不是更好?”
“公孙燎和魏源看似没有冤仇,实则在两个阵营,林霄寒则游离其间,若是让公孙燎和林霄寒有了冲突矛盾,岂不是等于把镇北军完全推到了魏源那,想想看,到时候王家根本就无力翻身,这朝局还有什么波澜可言?”
“厉害啊,”常力山一拍大腿,“你说还有要事,那咱们赶紧把他送回府吧。”
“走,”李逝拿起剑,推门出去。
云鹤街是西龙原最大的民街,不少稀奇玩意,美食小吃应有尽有,若说繁华,这里算是无出其右,临界的店铺叫买声和交谈声喧嚣无比,是不少有钱人家的公子千金玩乐的好去处。
而这谏议院尚书韩傅的宅子就在云鹤街的街尾,那里也是不少达官贵人的府邸住宅区。
“大师,您看我这手相说明了什么?”
那穿着华丽的年轻男子正把手瘫在这位街边的算命先生面前。
这位先生看似五十岁左右,白须白鬓,戴着一顶小帽,双眼微眯,倒还真有点仙风道骨。
“嘶,这位善人,您这手相却非常人啊,乃是有极贵之相,不过...”
“不过什么,大师请讲。”
算命先生微微睁开眼,左手手指稍微动了两下,这年轻人立即明白了意思,急忙从腰间的小袋里掏出两块碎银,“二两银子,不成敬意,还劳烦大师点明。”
“嗯,谢过善人,”这算命先生咳了一声,看了看四周,小心地凑到年轻人耳边,“你这贵相不是源自你自己,而是你家主人,你家主人如今还不是世间顶上的权贵,不过,看样子很快就要成为这诸国中最有权势的大人物了。”
“最有权势之人!”年轻人不免有些惊讶,“我,我是韩府管事的儿子,那,那你这意思就是说,咱们家韩大人,必定高升了!”
“呵呵,天机不可泄露,此话你可传,亦可不传,不过,不管如何,你家大人都必会到登那大位。”
“谢大师指点,大师之风采一看就是得道高人,如今街边济世,实在是落了您的档次啊。”
“不落档,不落档,善人可离了,后面还有他人需要帮助。”
“哦哦,那在下谢过大师,若以后有事,还会前来叨扰大师,大师莫怪。”
“善人请便。”算命先生笑了笑,目送着那年轻人离开。
“这才来了第六个便是这韩府里的人,果然这韩府仆役众多啊,”算命先生收起了摊位,他摘下帽子,撕开黏在眉毛边的眉尾,这才看出,原是卉林打扮成的算命先生。
他远远看着那半隐于街市的韩府,撸了撸胡子。
“嘿嘿,这韩府果然财巨,一个管家的儿子都出手这么阔绰,走不多说,吃碗酸汤鱼。”卉林握着这二两银子欢欢喜喜地往一旁的面馆走去。
“老板,酸汤鱼,来一大碗。”卉林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好嘞,您等着,一会就来。”
“慢着,小二,你们这里这么靠近韩大人的府邸,怎么,不见韩大人来你们这吃喝,怎么说你们这里也是龙原有名的老字号独一档啊,我这吃喝了七八日了也不见。”
“呀,您这说的什么话,韩大人如今是朝中重臣怎么会垂青我们这种小店啊。”小二急忙又为卉林添上水。
“可我听说这韩大人不喜宫中游乐,就爱街边民俗民趣。”
“那是过去,那...”小二看了看四周,侧身到卉林身边,“听说这韩大人日日前往城外白龙寺祈祷,就想要高升呐,可这龙原城谁人不知,大权在魏源魏大人手上啊。”
卉林点了点头,“谢谢你嘞,你忙吧。”
“您喝着,不急,”小二点了点头,便自去忙活去了。
卉林捋着胡子,他皱着眉,心里正盘算着什么。
朝中魏源虽然一家独大,但韩傅手上依旧有些权力,为了能管住魏源,魏桀一直不出手管制韩傅,以免魏源在朝中一家独大。
“既然这魏源权势滔天,那估计也不在乎我这年老体衰的愚人,那就便宜了韩大人吧。”卉林笑了笑,看着已经端上来的酸汤鱼,顿时胃口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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