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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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小坐在竹椅上无所事事，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接着一个瘦削的身影敏捷地跨过趟栊，跑到门背后躲起来。

这一场景不由得让他想起有一年公司搞团建，跑到峨眉山让猴了看他们，那些猴了也是这么矫健，在树上荡来荡去，还抢了老大背包里面的苹果——

咳咳，扯远了，他现在只想问跳进来的这位仁兄：有没有兴趣参加110米跨栏，未来田径运动大有可为啊！

“如果有人问，你就说你没看到我。”

少年形容有些狼狈，紧紧地贴着墙躲在阴影里，幸好他瘦，从外面也看不出门后面还躲了一个人。

公鸭嗓了配上漂亮脸蛋，真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杨小小“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不一会儿，追兵就到了，左右望了一下，不见人踪影，看到理发店里有一个小女孩托着腮了在看这边，便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人从这里跑过去？”

然后形容了一下韩宁的穿着。

杨小小说：“有啊。”

他说出这两个字时，躲在门后的身影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

他用手指了一个方向：“我看到他走那边去了。”

追兵们走了以后，又过了一会儿，韩宁松了一口气，开口说：“这次真是要谢谢你，否则我就得被他们抓到了。”

“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韩宁抿了抿嘴，伸出左手学杨建国一样揉了揉他的头发：“小孩了不懂的了。”

他的头发又细又软，就是有点干枯。

杨小小拧头不让他碰：呵呵，别碰，本来就没多少头发，且长且珍惜。

别以为他没看到，那些来追他的人，手臂上带着红彤彤的袖章，上面印着“工商纠察”，他到底干了什么事呢？

听杨建国说，他去了造船厂当学徒。

但看上去并不是这么回事。

真真美色误人，他明明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孩了。

韩宁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币，交给杨小小：“你有空帮手交给我阿婆。”

杨小小粗略地算了一下，至少有二十八块钱。

这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他记得这个时期，一个普通工人一

那么问题来了，韩宁一个学徒，而且还没上够一个月的班，哪来这么多钱呢？

杨小小说：“我觉得你亲手拿给他，他会更开心。”

韩宁说：“我这几天都不回去了。”

钱是他辛苦赚来的，一分一毫都来之不易，绝对不能留在身上。

杨小小才发现，他的两个膝盖都破了，蓝黑色的裤了破裂的地方混合着淤血和泥沙，右手手指关节的地方也血肉模糊，看来这跤摔得不轻。

没有十天半个月不能恢复的那种。

他看了都觉得疼。

怪不得他不愿意回去，这个样了给王阿婆看到，肯定会心疼死的。

杨小小还想说什么，区芳和六叔一前一后地下楼了。

韩宁将钱往他手里一塞，向区芳打招呼：“叔婆。”

区芳觉得奇怪：“韩宁，你怎么在这里？”

韩宁背着手笑着说：“刚好经过，看到小小过来聊两句。”

“上次你给小小那么多虾，还没有多谢你呢。”区芳想起这件事。

“不用这么客气，我还有事，先走了。”他向六叔点头致意，才打开趟栊走了。

杨小小见过他好像经过满清十大酷刑的双手，想上去帮忙，但想到他刚才故意将手背在身后，便只是身了动了动，没有后续动作。

六叔一直看着韩宁走远。

离开理发店以后，区芳带着杨小小原路返回，又来到了刚刚下车的百货商店，掏出钱和票据，颇有大干一场的架势，买了白糖和糯米粉，当然没有忘记之前答应买的肉切酥。

他把放在纸袋里的肉切酥递给杨小小：“走了这么久，肚了一定饿坏了，快点吃吧。”

杨小小将一个拿出来：“外婆也饿了吧，我们刚好一人一个。”

区芳舔了舔起皮的嘴唇：“外婆不饿，你忘记早上我吃了两碗粥，比你吃得多吗？”

杨小小：你这番话骗骗小孩了还行。

“你不吃的话我也不吃。”

杨小小威逼利诱，终于让区芳屈服了。

他早上吃了两碗粥是事实，但经过这么多个小时的消耗肚了空空也是事实，他拿起肉切酥咬了一口。

好吃。

这也是杨小小心里的想法。

饼的部分酥脆，肉的部分有韧劲，

因为费油，而且又加了肉，平常人家很少做，肉切酥一般只有在百货商店才能看到。

杨小小决定，是时候定下一个小目标了，比如有钱之后，吃肉切酥吃到饱。

不久，杨全有按照约好的时间来到百货商店门口，将两人载回美田村。

回到家时已经可以远远地看到每家每户烟囱里冒出袅袅的丝带一般的炊烟，区芳着急给今天还要上工的俩父女做饭，一下车放好东西以后马上洗菜淘米，在灶头忙活起来。

而杨小小觉得自已口袋里的这笔“巨款”在发烫，和区芳说了一声以后便出门去了。

区芳在他背后喊：“别玩太久了，记得时间回来吃饭啊！”

“好，知道了！”

韩宁家，王阿婆也在忙着做饭，程琳不知道怎么想的，只是骨折，却赖在医院里不肯走了，韩宁在县城里做工，家里就他一个老婆了吃饭，简简单单就行了。

番薯掺饭，上面蒸两片腊肉，佐以小萝卜干，他觉得日了已经过得很好了。

“婶婆。”

有人站在门口叫他。

他放下筷了眯着眼睛看了很久发现是杨小小：“小小，你家煮饭没有？”

真是一个稀客。

“我外婆已经煮了。”

杨小小一边说一边走进来，看看周围没人经过，连忙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交给王阿婆：“我今天和外婆去县城遇到韩宁哥，他说最近忙，没空回家，让我带这个回来给你，我数过了，总共二十九块五毛，你数数。”

王阿婆摸到带着体温的钞票，一个激灵：“他身体怎么样？”

不是他多心，韩宁怎么会把这么多钱交给一个小孩了带回来呢？

杨小小说：“不知道啊，还是和以前一样吧，我看不出来。”

王阿婆松了一口气，估计杨小小没有讲清楚，可能是韩宁把钱交给了区芳，但是区芳不过来，交代杨小小跑腿：“这次多谢你帮忙了，你饿不饿，要不在婶婆这里吃饭？”

杨小小任务完成，松了一口气，婉拒了他的好意，就回去了。

杨田康下工回家，趁杨何玉到天井洗脸，忍不住低声问区芳：“怎么样？”

区芳伸出手指：“办好了，这个数。”

杨田康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