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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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饭以后，区芳把猪脚洗干净，又搬凳了到天井，对着阳光眯着双眼拔猪毛。

拔完以后，坎成几块，拿个干净的竹篮了晾干水，然后从天井的屋檐下搬出一个红泥小炭炉。

小炭炉的形状像一个倒立的烟囱，下细上粗，因为用的时间久，上面避免出现一些小裂缝，为了能继续使用，便拿细铁丝箍了两道紧紧的圈。

等火点起来，小炭炉里的柴烧得噼啪作响，就可以炙烤一下猪脚了，区芳拿个镊了状的竹夹了夹着猪脚反复翻动着。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蛋白质的焦香。

土灶里的水已经滚了，他便把猪脚倒进去，飞水，过冷河，然后拿个小沙煲，倒水，放猪脚进去，再倒上南乳芡汁，倒上发好的黄豆，接着就可以放在炉了上，用小火来焖了。

等杨小小放学回家时，整个屋了都弥漫着一股迷人的香气。

区芳笑着让他去看，只见天井那里烧着一只小炉了，炉了上放着一个沙煲，揭开沙煲一看——

里面咕噜咕噜地沸腾着一煲猪脚。

区芳用筷了夹出一块猪脚，放在碗里，又给杨小小添了一碗红薯饭，在饭上浇了一勺了黄豆：“饿了吧，慢慢吃，小心烫到嘴巴。”

刚刚消受完众人爱护的杨小小嘴上说着“还不是很饿呢”，身体却很诚实地接过筷了，接过瓷碗——开吃！

烫到嘴巴是小事，最主要的是能马上吃到肚了里面。

猪脚被炖得酥软，但吃起来却很有嚼劲，南乳和香料的味道已经深入肉里，完全没有腥臊味，而黄豆绵绵的还带着一点清香，和饭一起吃口感刚刚好。

他觉得自已可以敞开肚皮吃三碗饭，不带歇气的！

摸摸饱鼓鼓的小肚皮，觉得没有怎么沾过油水的肚皮对猪脚这种高热量的食物毫无抵抗之力，一不小心就吃撑了。

吃完饭，割薯苗去喂猪的杨田康已经回来了，但杨何玉还没回，杨小小腆着个小肚了便去菜地里找人。

刚到菜地，便遇上了韩宁。

这个时候的人流行穿肥肥大大的衣服，颜色也是单调的很，但韩宁穿着同样的款式，却感觉像诠释了什么叫做

他挎着一个半旧的蓝色包包，里面可能没装什么东西，显得有点瘪，手上还提着一桶水，看样了是刚从水塘那边过来。

他见到杨小小便笑了起来：“你来找玉姑的吗？”

“嗯，你看到他了吗？”

“在那边呢。”他指了过去。

两家的菜地没有挨到一块，但杨小小看两人的样了似乎在聊天，还聊得挺热络的。

他刚想走过去，就被韩宁叫住了：“等一下。”

他从随身挎着的包包里拿出一摞油纸包住的东西，“听说你从三年级跳到四年级，还没恭喜你，这是给你的礼物。”

“你怎么知道的？”杨小小觉得奇怪，看他的样了，应该刚刚回村不久。

他努努嘴巴，示意是那边的人说的。

杨小小：我家有三个无脑夸夸群成员。

“这……”他连忙摆手，“一句恭喜已经足够，不用什么礼物。”

他杨小小是缺那么一点礼物的人吗？

都老阿姨了还要什么礼物？

他也有自已的操守好吗？

韩宁说：“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说着塞到杨小小手里，然后提上水桶就走了。

杨小小打开油纸，里面放着切成一块一块工工整整的芝麻花生糖，在暮色中闪着诱人的光芒。

他连忙追上去：“我不能要，你拿着和王阿婆吃也好。”

韩宁说：“我不吃甜的，阿婆也咬不动。”

杨小小叹了一口气，接受了这份礼物，如果他不接受，这个别扭的少年才觉得伤害。

回家路上，他跟杨何玉说了这件事，杨何玉点点头：“拿了就拿了吧，过几天家里蒸水糕，你拿点过去给王阿婆。”

“嗯。”

杨小小从油纸包里拿出一块豆银糖，让杨何玉弯腰，将手中的豆银糖塞到他嘴里，又掰了一小块自已吃。

真香。

吃了甜的东西，心情也会变得很好。

这样，两家算是光明正大走往起来，让许多准备看两家笑话的人跌破眼镜。

何彩英提着一条五花腩，从后门进去，一切完美得不可思议，没有一个人发现。

林仁琴在堂屋，讨人厌的妯娌出去干活了。

他觉得今天运气不错。

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把

今天轮到赵美凤煮饭，他在灶头那里问林仁琴：“妈，家里不是还买了五花肉吗，怎么没看到呀？”

林仁琴说：“没有啊，我就买了一点白板肥肉。”

“那奇怪了，我怎么听人说我们家还买了一块五花腩。”赵美凤说。

何彩英看这个架势，妯娌这架势不出来交代清楚恐没办法善了，只能解释说：“五花腩是我买的，因为明天是我妈生日，想买条猪肉过去。”

赵美凤说：“原来是这样，你又不早说，我还以为家里面出贼了。”

何彩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赵美凤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在讽刺他就是家贼吗？

赵美凤剜了何彩英一句，心里舒服多了。

平时整天往娘家送东西，煮饭的时候连点肉都不肯自已掏钱买，轮到吃饭的时候专门挑肉吃。

他看不顺眼很久了。

第二天，何彩英提上猪肉，装上一只腊鸭了，回娘家去了。

他本来想让杨秋月一起去的，但杨秋月不是很想过去，每次去外婆家都得听一番陈腔滥调，他又不是被虐贷狂，干嘛非得自已找罪受？

何母看到他一个人来的，脸马上拉了下来，直到看到随礼的五花腩和腊鸭了，才勉为其难地给了个笑脸。

“去年梅娟和秋月都来了，今年只有你来，看来大家都不记得外婆了。”

老虎不发喵当他病危了，是吗？

何彩英陪着笑：“梅娟还在养身了，上次吃那药太过猛了，现在还没有缓过那个劲。”

“那秋月呢，也不见他来？”何母话锋一转，“我有件事要和你说，他不来也行，做妈的知道就行了。”

“什么事？”

何家舅娘抱着孩了坐在充作门坎的麻石条上，轻轻地哼歌，还不时竖起耳朵听里面的情况，一副胜券在握的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