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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味儿浓郁的鸡汤握在手心,双手顿时暖意浓浓。
一碗鸡汤下肚,李若初只觉得整个人都熨帖了。
“秦大厨,手艺不错嘛。”
吃人家的嘴短,李若初不吝夸奖之言。
“你喜欢就好。”秦瑜勾唇笑了笑。
喝过一碗鸡汤,李若初又吃了一碗养胃的小米粥,并几个肉包子,饱嗝儿震天响。
见到李若初心满意足的模样,秦瑜眼底露出宠溺的笑。
待得苗若舒回来,李若初问她昨儿夜里怎么没回来。
对于李若初的问题,苗若舒不答反问,“今日感觉如何?”
李若初自是知道苗若舒在问什么,只道,“劳干娘费心了,我这能跑能跳的,好的很。”
只要未曾毒发,除了畏冷,别的都不影响。
娘俩一阵交流之后,苗若舒又替李若初重新诊脉。
自打失去了记忆,李若初似乎对自己的病情并不大在意。
该吃吃,该喝喝,让吃药便吃药,让浸药浴便浸药浴,乖巧的很。
今日,苗若舒替李若初诊脉时,李若初瞧着对方愈发紧蹙的眉心,心里忽然有些烦闷。
之所以不在意,不担心,那是因为李若初知道光担心并没有什么用。
李若初从来都是个惜命的,可阎王非要让你三更死,你还能强求活到五更?
所以,从来不过都是李若初这个人比较看得开而已。
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何必跟自己过意不去呢。
苗若舒替李若初把脉过后,又询问了些李若初今日晨起之后的状态。
李若初只道,“挺好的。”
实际上,除了昨儿夜里睡得踏实一些,其他的并没什么不一样。
出了房间,便见秦瑜站在院子里,跟一个侍从打扮的男子低声吩咐着什么。
见李若初二人出来,秦瑜便朝那侍从模样的男子摆了摆手。
紧接着,那侍从便快速的退了下去。
苗若舒准备去厨屋,秦瑜追了上去。
李若初看到秦瑜对苗若舒低声说了些什么。
李若初隔得远,二人说话声音低,并没有听到什么。
太阳初升,洒进茅舍小院儿,让整个小院儿都覆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芒。
李若初穿了一身青色的棉袍,搓了搓手,去屋里搬了一张凳子,在院子里晒太阳。
没多大一会儿,李若初便瞧见秦瑜身边那侍从装扮的男子再次踏进了小院儿。
只待秦瑜朝他点了一下头,他又再次退了出去。
紧接着,是好几个男子接连踏进小院儿。
进来前的一群人,为首的男子是阿飞。
见此情形,李若初不由得疑惑,侧头问秦瑜,“秦大厨,这些人都谁啊?”
在李若初看来,除了为首的那个,其他的男子大多上了年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丝毫不像是护卫隐卫之类的人物。
秦瑜迈步走过来,在李若初的身侧停下脚步。
秦瑜的到来,令在场的那些个“文弱中老年人”们一个个脸上皆露出极为诧异的神色。
紧接着,便见那群男子齐齐对着秦瑜行跪拜之礼,“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瑜淡然道,“都起来吧,昨夜之举,是朕的意思。”
此言一出,那些个“文弱中老年人”们面面相觑。
“微臣惶恐......”众人齐声道。
能不惶恐嘛,半夜被人打昏,醒来便出现在这荒无人烟之地。
若非是因为认得皇上身边的那位御前侍卫,几位大臣只怕能在此吓昏了过去。
不过,这位御前侍卫倒是一直未曾说过让他们来此的目的,只说让他们稍安勿躁。
事实上,这些个“文弱中年人”们,皆是天晋有资历的太医。
大多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一辈子从医,何时遇到过今日这种事情。
被人半夜打昏弄到此荒无人烟之地不说,居然还见到了当今皇上。
而且,皇上还亲口告诉他们,昨夜黑衣人的粗鲁之举,居然是皇上的意思。
不待众位“文弱中年人”们猜测出皇上让他们来此的目的,便听皇上开口了。
“众位爱卿不必惊慌,朕让人带你们来此处,不为别的,只为你们能够医好朕的皇后。”
话音落,众太医更为诧异了。
毕竟,当今皇上不论是登基之前,还是登基之后,都未曾大婚。
是以,众人一致认为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直到太医们相互交流过后,一致确认皇上口中的确说的是皇后。
此时,一位留着山羊胡须的老太医开口道,“敢问皇上,皇后在哪儿?”
便是此时,李若初仰着脑袋对着身侧的秦瑜嘿嘿一笑,“我说秦大厨,这些人哪儿来的啊?这么没眼力见儿。”
此言一出,众位老太医这才发现李若初的存在。
齐齐皱着眉头看向李若初,只当是个没礼貌的山野女子。
只人群中,有一人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声音不大,却被李若初听了个清楚。
李若初也皱了眉头,挑着眉眼往人群中一扫而过,凶狠道,“刚才谁在笑,给老娘站出来。”
李若初这一动作,只让在场的众位太医们,摇头叹息。
感叹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山野女子,竟然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这般嚣张。
不过众人转念一想,既然是山野的粗俗女子,不懂规矩也是情理之中的。
不过这时,却见一中年男子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一袭藏青长衫,看起来倒是个温文尔雅的人。
男人看向李若初,丝毫不畏惧,目露温和,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刚才,刚才是老夫在笑。”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柳先生。
新皇登基之后,便被皇上请到了宫中做太医。
当初,李若初离开,并未同任何人留过口信。
是以,便是连柳先生,都认为若初只怕是遭遇了不测。
没想到,今日居然在此处见到了若初,不由得有些激动。
不过,此时的李若初却是并不认得柳先生。
是以,李若初见到柳先生主动站出来,便只质问道,“你刚才,在笑什么?”
柳先生目露诧异,“若初,你不记得老夫了?”
李若初更为诧异,“你认识我?咱们很熟?”
闻言,柳先生诧异的盯着李若初,又看向李若初身侧的皇上。
秦瑜同柳先生解释道,“她失去记忆了,便是连朕也不认得。”
柳先生闻言,大惊。
“若初......”
李若初皱了皱眉,歪着脑袋打量柳先生,不过,却是丝毫印象都没有。
秦瑜拉着李若初起身,又冲众太医介绍道,“她是左相的嫡长女,是朕未过门的皇后,朕请你们来,只有一个目的,便是医治好皇后的身子。”
蹙了蹙眉,眸色凌厉,“若是医治好了,朕重重有赏,若是医治不好,朕要你们的脑袋。”
平淡的语气,却透露出浓厚的低气压。
此言一出,众位太医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当然,除了柳先生。
“臣等必定竭尽全力医治好皇后......”众位太医抖着嗓子齐声保证。
李若初见状,有些于心不忍。
毕竟,他们远道而来,都是来给她治病的。
瞥了一眼身侧的秦瑜,没好气道,“秦大厨,你吓着他们了。”
又笑眯眯的扶着为首的一位太医起身,“你们别怕,便是治不好,也不会要你们的脑袋。”
那位太医被李若初这般一扶,连忙退了一步,恭敬道,“多谢皇后体恤,老臣必定竭尽全力。”
猛然被人称呼为皇后,李若初还真有些不适应。
讪讪然笑了笑,摆了摆手,“哎呀呀,你们别听秦大厨瞎说,什么皇后不皇后的,我还没答应嫁给他呢,是他自个儿剃头挑子一头热,别搭理他。”
又看了一眼柳先生,眼睛笑成了月牙状,“这位大夫,我这脑子最近不好使,刚才态度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柳先生见状,“皇后说笑了,臣不会往心里去的。”
李若初摆摆手,“哎呀呀,都说了,别叫我皇后,人家还没答应呢。”
柳先生一笑,故作压低了声音真诚道,“若初,这个男人值得嫁。”
李若初,“......”
李若初忽然觉得,这个柳先生根本就是秦大厨派来的说客嘛。
“算了,你们人多嘴也多,我一张嘴说不过你们,还是开始把脉吧。”李若初摆摆手道。
一旁的秦瑜吩咐道,“开始吧。”
此番被皇上“请”来的太医,一共有六名。
太医们首先依次替李若初诊脉,随即开始会诊研究。
会诊研究中,秦瑜让队伍里面加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便是苗若舒。
秦瑜不知道这位银发女人的医术究竟如何,但这么些日子,若初的病情只有她最清楚。
太医们这一会诊,便是好几个时辰。
李若初闲得有些无聊,想要出去逛逛。
这深山老林的,李若初不知道此处离街市有多远,便问秦瑜。
秦瑜问,“等你身子好了,你想去哪儿朕都陪你,可好?”
李若初想要出去玩,秦瑜却不敢冒这个险。
那银发女人说过,若初的情况,不适合出门。
因为,谁也不能百分保证,下一次毒发是什么时候。
银发女人的药浴有抑制寒毒的作用,但却不能治愈。
自从知道李若初体内中了寒毒,秦瑜的一颗心始终是悬着的。
见秦瑜这般说,李若初自是知道出去溜达无望了。
索性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仰天长叹,“来吧来吧,黑白无常,快夺走我的魂魄吧,这样活下去,还不如死了算了......”
身旁的秦瑜抿紧了嘴角,眉头紧蹙。
片刻之后,秦瑜弯了弯嘴角,对李若初道,“你想吃什么?朕帮你做。”
李若初撅了小嘴儿,“没胃口。”
秦瑜又道,“朕陪你下棋,可好?”
李若初翻了个白眼儿,“老娘不会。”
秦瑜,“......”
失去了记忆,便是连棋艺也忘了?
“朕教你。”秦瑜耐着性子道。
李若初继续翻白眼儿,“没兴趣。”
秦瑜又道,“那你想做什么?”
末了,又补充一句,“除了对你身子无碍的,朕都能陪你。”
倒是最后一句话,触动了李若初的内心。
秦瑜,对方是一国之君,身份尊贵,高高在上。
如今百般迁就她,她确实不该这般任性的。
沉默了一阵,李若初忽然拔高了声音,“咱们去山里捉蛇,晚上杀肉给大夫们吃,好不好?”
此言一出,一旁的太医们,面上颜色大变,全身显而易见的颤了颤---
便是一侧的阿飞,面皮也忍不住抽了抽。
秦瑜闻言,也咬着牙应了一声“好。”
李若初看着秦瑜僵硬的神情,不由得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秦瑜的肩头。
“哈哈哈,我说笑的,瞧把你吓得。”
众人,“......”
还好,还好,只是说笑的......
不然依着皇上对未来皇后千依百顺的性子,怕不是一会儿当真逼着大家吃蛇肉......
当真是想想都觉得恶心......
会诊研究过后,众太医们确定了一套医治方案。
药浴加针灸。
药浴的方子,还是按照原来的方子。
毕竟,这个方子的确能暂时压制李若初体内的寒毒。
同昨日一样,秦瑜同李若初合作,熬了一锅药汤。
李若初浸过药浴之后,紧接着,便由柳大夫执手针灸。
李若初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针灸到底有没有效果,但她的确被柳大夫扎成了一只刺猬的模样。
不过,柳大夫的手法倒是不错。
浑身扎满了银针,倒也没觉得有多疼。
只不过,一直不让动让她有点儿难受。
还有,床前秦瑜那忧郁的小眼神儿,看得她心慌慌的。
哎哟,秦大厨,秦大美人儿,咱能不能做一个快乐的皇上。
不要做一个忧郁的皇上,好不好?
拔针的时候,李若初想收回刚才的那番话。
柳先生的手法一点儿也不好,不好不好,一点儿也不好。
扎针不疼,可拔针疼啊。
可看了看柳先生额头的汗珠,又打算收回刚才的话。
“辛苦了,柳先生。”李若初冲着柳先生笑了笑。
柳先生长吁一口气,一脸心疼的看着李若初,“若初,你受苦了。”
冷不丁的听到这样一番话,李若初莫名的觉得有些感动。
嘴角扯出一抹笑,“唉,这点儿小疼,算不得什么。”
夜间,如同昨夜一样,待李若初深睡后。
秦瑜入了房间,和衣躺在李若初的身侧,拥着怀中的女子睡下。
同昨日一样,李若初感受到暖意,身子便一个劲儿的往身侧温暖的地方钻。
直到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才再次入睡。
确定了诊治方案,李若初连续被针灸三日。
连着几日,李若初不是吃饭就是让太医把脉,询问情况,纸笔记载。
药浴,针灸,睡觉。
可都三日了,李若初并未觉得身体有什么好转。
反倒......有加重的迹象......
三日过后,这日晨起,待得苗若舒替李若初把脉时,脸色大变。
随即,猛然起身,任何话也不说,便径直疾步离开了小院儿。
李若初看着苗若舒离开的背影,眯了眯眼,抬眼看向秦瑜,“秦大厨,你说干娘这是怎么了?”
秦瑜的脸色亦阴沉的厉害,柳先生也预测到可能情况不妙。
柳先生紧忙上前,伸手探向李若初的脉搏。
不过片刻的功夫,柳先生的脸色同刚才疾奔出去的苗若舒所差无几。
秦瑜皱眉,“情况如何?”
柳先生摇头,眉头深锁,“情况很不好,微臣已经尽力了......”
李若初能清楚的看到秦瑜的脸色阴沉如墨,身侧的双手青筋暴起。
似是在极度的隐忍着什么。
紧接着,太医们一个接着一个分别对李若初把脉,得到的结果都是同样的。
情况......大大的不好......
太医们自知情况不妙,呼啦啦对着床榻的方向齐齐跪下,大喊,“请皇上皇后恕罪,臣等无能为力......”
------题外话------
你们想要甜结局,皆大欢喜。
还是想要虐结局,带着一丝遗憾......
没人留言我就自个选第二个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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