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天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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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又是过了几日，雪终是停了下来，或许老天爷也听见了下层百姓的祈求。</p>

<p>柳碧草把身上穿着的厚棉衣裹了裹才打开房门，一股子冷气扑鼻而来，快步走到厨房，把灶里的火起然，这才觉得暖和些。</p>

<p>一边烧热水一边蒸热昨晚剩下的馒头，刚刚做好这些，沈谨谦三人就进来了。</p>

<p>“我烧了热水，你们快舀起来洗脸。”柳碧草动作麻利的把馒头夹起来，放在海碗里面，又打了两三个鸡蛋做个了汤。</p>

<p>趁着三人吃饭的空儿，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话：“虽然说大雪停了，但是路上还是滑，你们出门小心点，也不着急赶路回来，中午回不来就在镇上用了午饭再回来，还有博安和瑾信，你们两个一定听你们大哥的话，不可以胡来，听见没有？”</p>

<p>沈瑾信忙着吃饭，没有开口答应，只是柳碧草说一句，就点个头，让人看着好笑。</p>

<p>沈谨谦皱了皱眉，敲了敲桌子：“你嫂子跟你说的听见没有？说话。”</p>

<p>鉴于平日里沈谨谦的威信，沈瑾信不敢造次，吞下口里的馒头，规规矩矩的回答：“我知道了，嫂子，你放心吧。”</p>

<p>柳碧草又偏头看着柳博安，柳博安也不敢掉以轻心急忙点头说记住了。</p>

<p>如此才放过两人，等三人用好饭，柳碧草才把三人送出门，望着三人的背影在黑夜里渐渐消失，才回了房，只是心里的担忧却越来越重。</p>

<p>三人在夜色里朝着镇子的方向去，路上有雪滑，都不敢走的太快，索性这条路是走习惯了的。</p>

<p>“你们这是去镇上？”半路休息时，遇到上山打猎的猎户。</p>

<p>“是，您这是去山上打猎？”沈谨谦见他背上背着打猎的工具，这才一问。</p>

<p>猎户点点头：“我们山上的猎户没有农田耕种平时都靠打猎与山下村民换粮食为生，前些日子大雪，家里的存粮都没了，今儿个去碰碰运气。”</p>

<p>“如今镇上跟往日大有不同，三位小兄弟如果没有要紧事，还是不要去了。”猎户说完背着自己的东西走了，留下三人站在雪地里。</p>

<p>“姐夫，我们还去吗？”柳博安不明白猎户所说的和往日大有不同是什么意思。</p>

<p>同样不是很理解的沈瑾信也看着沈谨谦，等着沈谨谦的决定。</p>

<p>沈谨谦没有犹豫，点点头：“去，只是要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切不可慌张。”</p>

<p>等到了镇上，柳博安和沈瑾信两人才知道猎户所说的是啥意思。</p>

<p>往日在街道叫卖的小贩，现如今全是穿得破破烂烂抱在一起互相取暖的人。</p>

<p>“大哥，这是……”“给点吃的吧，求求你给点吃的吧，孩子两天没吃饭了。”沈瑾信话没有说完就被路边一妇人冲上来包住腿。</p>

<p>沈瑾信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情况，有些慌，拉着柳博安大叫：“大哥，怎么办啊。”</p>

<p>“慌什么，走，先去镖局。”沈谨谦拉开抱着沈瑾信的妇人，护着两人去了镖局。</p>

<p>“谨谦老弟，你怎么来了，如今镇子上这么乱。”镖局的总镖头是当初和沈瑾信同一个帐下的兵，关系一向很好。</p>

<p>“我一路过来，已经瞧见了。”沈谨谦抱拳还礼。</p>

<p>“钟大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这街上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柳博安之前跟沈谨谦开过镖局，和镖局的人也相识了。</p>

<p>钟镖头叹了口气，招呼三人坐下，才细细说了情况。</p>

<p>原来，那些人是镇上附近几个村子的人，连续不断的大雪把房屋压垮了，再加上前些时候衙门征服徭役的人，许多人家舍不得家人去受苦，便把家中粮食卖了换了钱。</p>

<p>大雪一下不停，镇上的小贩也不出门卖东西，给了铺子里机会，把东西的价格都涨了上去，村民们买不起东西，家中粮食又没有，再加上房屋垮塌，这两日越来越多的村民到镇上。</p>

<p>“那衙门里的人不管吗？”沈瑾信一下子站起来，双手捏紧成拳。</p>

<p>钟镖头冷哼了一声：“那些人只管自己逍遥快活，哪管百姓死活，听说前几日县丞大人抢了几名女子进府，其中一个是你们隔壁下河村里正的女儿。”</p>

<p>“简直是欺人太甚。”柳博安咬牙切齿，越听越是气愤。</p>

<p>大雪成灾，百姓无家可归，县衙不仅不管还雪上加霜。</p>

<p>沈谨谦又和钟镖头说了几句话，让他有什么消息，一定让人去大河村传话。钟镖头自然是答应下来，走的时候特意嘱咐沈谨谦一句话：京城那边时局是越来越乱了。</p>

<p>虽然现在东西价格被黑心掌柜上涨了，但是家中所需要的物品还是得买，因此沈谨谦花了多一倍的价买了平时一样多的东西，方才赶回家。</p>

<p>“快进来暖暖身子。”提心吊胆一天的柳碧草见到三人平安无事的回来，提着的心才放下来。</p>

<p>“情况怎么样？”等三人喝了水，沈父直接问出口。</p>

<p>沈谨谦捡着重点把镇上的情况说了，一屋子的沉静。</p>

<p>“这群天杀的哟，造孽呀。”沈母抱着沈荷坐在炕上。</p>

<p>柳碧草没有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稳了稳心神：“梅子你带着弟妹，这段时间你就在家，哪里也不要去。”</p>

<p>沈梅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听了大哥的话，又见自家嫂子脸色严肃，点头答应下来。</p>

<p>总有一些干不正当的勾当的人会趁乱作案，拐卖小孩的比比皆是。也有一些人家活不下去了，把家里的丫头卖了。</p>

<p>眼看着物品的价格一天比一天涨得快，趁着雪停的日子，柳碧草和沈谨谦商量着去早点去镇上把该买的日常用品买回来。</p>

<p>虽然说沈家的存粮够，但是村子里有好些户人家已经吃不上饭了，怕隔墙有耳。柳碧草和沈母决定一天吃两顿饭。</p>

<p>这日柳碧草正在厨房里交沈梅做栗子糕，就听到外面有人拍门。</p>

<p>“博安，去开门。”沈瑾信和柳博安两个人都坐在堂屋的门口，沈瑾信人懒不想去开门，指使柳博安去。</p>

<p>柳博安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去开，偏叫我去？”</p>

<p>沈瑾信往后退了两步：“看见没有，你离门近，我离门远，你不去谁去？”</p>

<p>柳博安无话可说的看着沈瑾信的幼稚行为，认命的裹了裹身上的棉衣，踏出堂屋去院子开门。</p>

<p>“来了，来了。”柳博安快走两步，怕是再晚一些，院门都要被拍坏了，不知是谁那么大的力气。</p>

<p>“博安，你阿姐可在家？”原来在院外着急拍门的是柳博安姐弟的父亲，柳二磊。</p>

<p>看清楚门外面的人是谁，柳博安想立刻关上院门，柳二磊死死的抵着门，不让他关上，并朝里面喊：“碧草，我是爹，碧草。”</p>

<p>柳二磊这一嗓子喊开，沈家的人全部都听到，柳博安没有法子，只得让他进去。</p>

<p>在厨房的柳碧草听到了声响，擦了擦手，解开围裙往院子里去：“你来做什么？”</p>

<p>“碧草啊，这院子挺冷的，让我进堂屋说话。”柳二磊因着之前不去服徭役把攒的钱都交出去了，而王氏的私房钱紧紧抓在手里，用不了半分。所以柳二磊穿的还是好几年前的棉衣，那旧棉衣穿在根本不御寒，从柳家一路走到沈家，又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手和脚早已经冻僵了。</p>

<p>“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吧。”沈父瞧见他实在是冻得厉害，再怎么说也是柳碧草和柳博安的父亲，沈谨谦的岳父，沈家的亲家，不能做得太过，被别人说孩子的闲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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