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祈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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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日子越来越近，老天爷还是没有下雨，地越来越干，有些高处离水远一点的地甚至已经开始干裂了。村子的河水水位也在一天天的下降，古井的水也是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少。地里的庄稼一天比一天没有精神。

村民们纷纷天天愁得睡不着觉，就连平时调皮的孩子也感受到大人的愁绪，不敢再顽劣，每天老老实实的在村口那棵大树下让大树爷爷给龙王说让快快下雨。

这些世代以田地为生的耕种人家，最大的心愿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只要每年风调雨顺的，一家人能够填饱肚子就心满意足了，可惜现在老天爷连这个愿望都无法满足。

里正更加忧愁，这可是关系到整个村子的生计问题。去年的徭役和大雪已经让人难活了，要是今年再大旱，那真的是要收命啊。想到这里，里正不禁想大破骂天，可惜想着下雨，终究还是不敢，忍住闭上了嘴。

“唉，这老天爷啊是存心不让我们活啊。”陈秀才的爹陈老栓皱着眉与坐在田埂上的陈老三说，“看天吃饭看天吃饭，这天也不灵咯。”

陈老三才担了一上午的水，累得直喘气儿，听了陈老栓的话，接过话：“老二哥啊，你们家老幺是秀才明年的田税是不用愁的啊，哪像我们。”

作为村里唯一有秀才的人家，陈老栓自然是不用担心田税的，可是也担心自家来年一年的口粮啊，每天一睁开眼就有那么几张嘴张口吃饭，更不用说没有粮食卖钱，来年幺子的束脩从哪里来？

“你说，今年粮食收得少，会不会田税会少交些？”陈老三心里没有底气的问。

陈老栓哼了一声：“想什么呢，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良心都是被狗吃的。”

两人又说了会话，就各自去自家的地里了。嘴巴上的抱怨再多，也还是要去河里担水的，就怕稍微去晚一点，河里的水就没有了。

又是两天过去了，村民们纷纷去里正家找里正。可是这种事情任凭里正本事再大，也不可能让老天爷下场雨。于是里正让大家都集中一起想想其他的办法。

“里正，我看还是像隔壁村一样找道士施法祈求龙王施雨吧。”

“就是啊，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活活饿死呀。”

“听说隔壁村的道士挺灵的，我们要不去请隔壁村的道士来吧。”

“那隔壁村到现在也还是没有下雨啊。”

“就是啊，我看倒不如去县城看看吧。”

“......”

“......”

里正看着争论不休的一群人，感到头疼，但是自己丝毫没有办法，下不下雨是老天的事情。就算隔壁村大家筹钱请来高人做法也还是没有一颗雨下下来。

里正想了想，如果这样能够让村子里的人安心的话那就请高人来做法吧。

“大家安静片刻。”里正提高声音，大家瞬间安静下来，都带着希望看着里正，希望里正能够有好的办法。

“大家听我说，既然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那我们就听大多数人的意见，我们整个村子筹钱来请一位高人施法祈求龙王爷来施雨。”里正想了想又说：“我明日就去请人，下午大家想办法筹钱，每家每户按人头，一人交两文钱。”

大家虽然觉得每人两文钱算下来不少，但是为了能够下雨，咬咬牙还是只能把钱拿出来。

想到这里，大家纷纷回家想办法筹钱。

下午，里正让自家儿子挨家挨户的去收钱，直到日暮时分里正儿子才把钱收完。丝毫不敢大意，路上也不敢多给人说话，回到家立马把收来的钱交给自己的里正父亲。

第二天里正起了个大早，匆匆忙忙的架着自己家已经饿瘦的牛车出发去请能够呼风唤雨的道士。路上一点也不敢耽搁，生怕误了村子的大事。

当天下午，里正便把人给带回来了。那道士长得清秀，看起来倒是道骨仙风的，似乎有些本事。

“道长和两位小师傅今晚就暂时住在我家，用些粗茶淡饭休息一晚。”里正客气的对道长说，并让里正夫人泡了茶出来。两个儿媳在厨房张罗晚饭。

“爹娘，你们说那道长真的能求来雨？”

里正家正在招呼道长三人吃饭的时候沈家一家人也在院子里用饭，沈梅吃了口菜，看向没有笑脸的沈父沈母。

沈瑾信急吼吼的吞下嘴里的饭：“我看悬，那道长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那隔壁村怎么没有下雨？”

“可是大家都说很灵的啊。”

“哼，我看八成是骗子，是骗钱的。”

“胡言乱语什么呢？”沈瑾谦见他越说越没有边，连忙训斥道。

沈瑾信委屈的看向吼自己的大哥：“大哥，难不成你也相信？”

“我自是不信什么作法能够求来雨，但是不能胡说。”沈瑾谦自然是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的，也不相信那个道长。可是整个村子的人都信，自己也就不能表现出不相信。

见几人不懂，柳碧草笑笑解释道：“整个村子都相信，就算你不信也得说相信，村子的人唾沫星子才不会淹死你。”

沈父点点头：“你们大哥大嫂说得不错，咋们呐不能成了另类啊。”说着看着几个子女又忍不住叮嘱“你们说话做事都需谨慎，要知道外面可不比家里。”

几人连忙点头说是，这才又重新端起碗吃饭。

又是两天后，那位道长和两个徒弟准备了一番，又要求村子里的每个人都沐浴禁食，说是对龙王的尊敬。也不知道这道长是否有用，反正他说什么村民们为了下雨就怎么做。

“各位，为了我们的生计，为了我们的子女能够吃饱，现在贫道为了大家牺牲我自己的寿命为大家作法祈求龙王下雨。”道长穿着蓝色道袍，右手摸着下巴的胡须，“为了让龙王爷知道我们的诚心，大家要须得跪足一个时辰。且，龙王听到求雨会来临架上空，龙王容颜不是我等能够见的，所以大家不可抬头。”

作法的地方的就在村子东边的空地上，平时里有什么大事村子里也会在这里集中起来。

作法这种大事，女人和孩子们是不会参加的，能参加的只有男子才可以。因此，现在女人和孩子们都在各自家中不能出来，此时只有村子里的成年男子在。

听到道长的话，这些平时跪天跪地跪父母的当家人，没有犹豫，一呼啦的全部跪了下去。

沈父和沈瑾谦相视一眼，也没有办法跟着一起跪下去，把头低下去。

上面的道长和两个徒弟见人这般听话，得意的笑笑，开始作法。

只听见道长嘴里在念什么，没过多久，只听见上空一阵响，响声越来越大，最后一阵巨响，那声音让下面跪着的人心里一颤，继而高兴起来。但即使这样也没有一个人把头抬起来看看。

“听这响声是......龙王爷来了？”“别说话，把龙王爷爷打扰了。”

沈瑾谦听着前面两人的窃窃私语，趁大家的注意都在龙王爷身上，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立马又把头低下去。

足足一个时辰后，道长让大家起来。大家互相搀扶着揉着自己的膝盖起来，特别是年纪大的更是颤颤巍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