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望乡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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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长老讲完了故事，也几乎抽完了他的烟。

“几百年前的事，是实是虚未必是村子的祸事，我们只管做好我们能做的事吧。”

安长老听完涂长老的故事，犹豫了一下，说着。

“上仙有上仙的做法，我们只是凡人，不可相提并论。”

涂长老说着。

“这塘湖水降，也未必是坏事，空闲出的地方，可做农耕之地，等过上三年五载，把村外的田地灌引山泉水，改为鱼塘蓄水，岂不是省了许多力气。”

安长老提议。

“如此甚好，只是这几年，望川村可闲不下来了，多出了许多杂事要做。”

涂长老说着。

“村子的吃穿用行才是头等大事，依计而行吧。”

“尽人事而为，福祸之事也非我等可图，处之泰然，自会安乐。”

安长老身为一村之长，自有他的看法。

“这口潭井的水只要不干，不正是我村之福么，何必忧思忧患，自伤心神。”

“若是只靠老天爷，怕才是真的祸事了。”

“望川村往后几年更新气象，为后辈造福也是我等之责，偷懒才是遗祸。”

姬老爷说道，他倒是看得开，只想着好处。

“姬敃说得是，看来我村几年之内，将有另一番新气象了，哈哈。”

涂长老心中郁结一解，放声笑了出来。

=====

姬流回到了家中，困累得衣裳也未脱下，身体一歪，便倒上了床，趴着便睡了过去。

浑浑噩噩之中，好似做了一场迷梦。

“句曲山的那头，会有韦宝的消息么？”

“青鸦们去了哪儿？”

“我又在哪里？”

姬流此时，站在一处滩头，正望着一条长长的大河。

“对了，那两个小妖给我的腰牌也许有用。”

姬流把手伸到了怀里，摸出了一块琥珀般透明的石头。

“这东西能有什么用处？”

姬流想着。

“无可无不可，奈何奈若何。”

“西南多时少，东北少时多。”

就在姬流念着刻在石头上的那四句话时，一阵阴风吹起，把她吹得晕头转向，只觉眼前一黑，身体便到了一处奇异的地方。

“这里是那两个小妖说的，奈河的另一头么？”

这处地方，宽不过数尺，似是一处窄道，绵延十余里，远远望去可见尽头，之所以称奇，是因为，这里并非只有她一个人，数千人排着长队，一步三停，低头无语。

“大娘，这是哪儿？你们怎么了？”

“大叔，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么？”

“。。。”

姬流连问了几人，却都无人理她，甚至连头也不抬。

数几千人的长队，静得出奇，只是慢慢前行。

姬流心里一阵恶寒，再不问话，只管着顺着这长队向前走去。

这几千人中，有长有幼，形态各异，表情竟是如出一辙，全都闭着双眼，垂着双手，像是无意识一样，只管着低头前行。

这条长队，前后不见头尾，似有无穷无尽的行人在排着队，也不知是行向何处，举手投足行动如一，恐怖之极。

“这些人都怎么了？”

姬流心里想着，她望了望长队一侧的大河，血腥之气到此处更是浓重。

一条路上，沿着血红腥臭的奈河，从东北到西南，河水越行越急，腥秽味道熏得姬流用手捂着口嘴，她几乎都要驱吐了出来。

“西南多时少，东北少时多。”

“原来如此，这里的行人慢慢得由多变少，不知道是去了何处。”

姬流想着那腰牌上的几个小字，多少明白了一些。

望着远处，还有几列分散在各处的长长人流，在前方汇成了一条几人并列前行的人流。

姬流又走了近一刻钟，眼前出现了如同集市般热闹的广场，而行走着的人们表情也有了明显的变化，行人的嘴里开始喃喃说出了话来。

“到了，前面便到了。”

“了了，全都了了。”

“到了这时，我才清醒，我悔啊。。”

“。。。”

这些行人全然不顾周围，自顾自说着，一时宣泄着情绪。

“大叔，你说得什么？什么了了？”

姬流不明白，问着身边的一位长相平平的中年人。

那人看了姬流一眼，却不答话，只是用手指了指高处，继续向前行走着。

“都是些什么人啊，问了也不说，奇怪得很。”

姬流想着，她顺着那中年男人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处，一座高耸入穹的几百丈高的青石廊桥，在浓郁的黑云萦绕下，跨过了奈河。

“各位阴魂都听好了，此处是冥界的望乡之处，名为望乡台，尽情看过后，便上桥吧。”

一个面色光滑，不生一丝须发的小鬼，手里拿着银色的尖枪，对来到这处的行人不停的大声喊着。

“喂，你是这里的人么？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姬流走向前去，向着那站在高处小鬼喊了一声。

“。。。你。。。你。。。”

那小鬼看到姬流，明显吃了一惊，跳下了高处，靠近了姬流，手里的尖枪对着姬流挺了起来，颤声了起来。

“你是人是鬼？”

他好像很害怕姬流的样子，反问了一句。

“我是望川村的姬流，寻人到了此处，想问一下，这是不是奈河的另一头，可以问到被青鸦抓走的人的下落么？”

姬流问道，她见过了奈河里的无可和奈何两位小妖，更是不怕这个白面的小鬼。

“此处是前往人间的望乡台，冥界慈悲，供人望上人间最后一眼，了却前尘。”

小鬼答着，把手里的尖枪又握得紧了一些。

“冥界？不管在哪，我只想找到我的韦宝，他被青鸦抓走了，可能就在前面。”

姬流想了一想，说着。

“不可能，这里哪有活人，你一个生人，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小鬼问着她。

“我只记得我回到了家，刚睡到床上，便来到了这里，你问我是人是鬼，我只能回答你，我也不知道，在你们这里，也许我还是人吧。”

“你又是谁？别老拿着枪尖对着我，我又不会对你怎样。”

姬流说完，用手轻轻把那尖枪拨到了一边。

“我是看守望乡台的日游鬼卒，我的名字叫阿吸厄。”

那小鬼倒是实在，还想着给姬流报上名字。

“睡过去就到了这里？”

“哈哈，我多心了，原来不是生人。”

“怕你是睡死了，才来到此地，也是个苦命人。”

“随你吧，此处是生死交界之地。”

“你这睡死的生魂，也是善终了。。。”

那小鬼放下了尖枪，当做姬流是行人中的一位，再不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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