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厦门第二看守所

5月28日凌晨二点左右,我被押往厦门市第二看守所。走进大铁门,再经过几道由武警站岗的铁门,一眼望去,长长又幽暗的走廊尽头一片漆黑。民警将我俩顺利交接给看守所民警。看着送我们过来的民警那离去的背影,我内心陷入绝望之中,仿佛世界上仅剩的一丝温暖被掠夺了。

按照看守民警那冷冰冰的指示,我俩迅速被隔离。脱去身上所有的衣服,光着屁股接受检查,确认我们无法携带违禁物品以及身体健康之后,我们换上了全国任何一家服装店都买不到的“囚”牌服装,大大的“囚”字就印在衣服的后背。

换好服装后我双手端着看守所免费发放的物资(脸盆、毛巾、牙膏、牙刷、杯子)低头走在民警的前面,到达分配给我的监室门口,按规定低头蹲下,等待他开门,此刻我的心里无法用言语形容那种恐惧与悲痛。

两道铁门打开,我迅速扫了一眼室内,顿时犹豫了,不到四十平米的狭小空间里,住满了人。铺板,地上到处都是,民警见我停住脚步,用力推我,当门被关闭的那一刻,我的命运就不再掌握在我的手上了,我知道我已无路可退。

走进监室,铺板第一个位置的光头大汉,指示我靠近厕所位置站好,过道上三名值班人员分别站在人堆里,示意我到下一个交接班就能睡觉了,我背靠着冰冷的墙,四肢冻的发抖,容不得我回忆和想象,所以的思绪都被这一幕打掉。铺板宽约二米,长约十米,我仔细数着,铺上睡了整整十五个人,过道宽大概不到一米五,长约十米,睡了十六个人,而这十六个人身下只垫了一层薄薄的被单、被单下就是光滑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地下十六个人的睡姿都是一样大,大家侧身挤在一起。相互抱着右侧那个人的双脚睡,不到一米五的宽度最低挤上四至五个人,我所站立的地方正是监室进门处的一个厕所边。

大家都已熟睡,四处鼾声不断,偶有梦话呓语,还有梦中哭泣的人,一般值班人员会踮着脚尖挪到他的身旁踢他一脚,被踢者惊慌睁眼却被挤的不能动弹,只好接着闭眼努力再睡。还有很多因为旁边那位脚臭而不得不用自己的衣服堵上自己的口鼻,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里暗自祈求上天,千万别将我安排在一位有脚臭的身边。

对这一个房间里的环境和人犯,我通过观察大概已了然于心。睡在地上的二十人都和我一样,要不是很小的孩子,要不就是那些常被欺负的可怜人,铺板上睡的十五人,大多“左青龙,右白虎”的纹着身,各个身强体壮,剃着光头,面相凶狠,身材魁梧,我心想这些要不就是杀人犯要么就是黑社会,睡在第一号铺位的应该是老大,看他那身材和块头,单打独斗我未必能赢他,在加上他能命令别人,同事可以管住三十多人,一定是有几个帮手的,想到此,我内心告诫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定要学会忍耐,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安安稳稳地待着,等还自由之日可以好好地走出去。

转眼凌晨四点到了,一个管教过来敲下窗户,值班的人迅速从地上叫起三个人,我被安排挤在一处人堆里,三个值班者几经翻腾勉强让我挤进去,侧身躺下后,我们像木偶一样被他们摆弄,我脱掉上衣,宁愿受冻也不愿闻到难闻的脚臭味。

闭上眼来不及难过,心里想的全是第二天大家醒来后我可能遭遇的处境,不知不觉的在疲惫中睡去。

我想我是被人用力踢醒的,睁开眼,大家各自忙碌着,我穿好上衣还没来得及观察情况,就被人猛踢一脚:“给老子过去。”

两人连踢带搡的将我拉到做监室外的一个放风场。放风场旁边正坐着一号铺的老大,身旁站着两位打手,而指挥我到放风场接受走过场的人是这个号子里的管事。

来到老大的面前我按指令蹲在地上。管事走到我身前,表示要开始给我走过场,我毫不理解什么是走过场,他解释这是坐牢的规矩,每个新进人员都要先挨一顿打,而过场的方法也分好几种。管事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几张小纸条,里面分别写着各种惩罚方式,我大致还记得以下几种:

1、滴水观音:冬天里将水龙头打开,脱掉衣服,站在水龙头下面,冰凉的水一滴一滴的落在你的头顶,旁边还有两个人拿着木板在扇风,待水滴流下来湿遍全身。

2、包饺子:也就是用被子抱住头和身体,被全号子里的人乱打一顿就行,等挨完打,揭开被子,你还不知道是被谁打了,而且都是内伤。

3、纸飞机:由四人分别抓住你的四肢把你举过头顶,四人同时用力把你向前方丢去,若反应快,手脚摔疼擦出血而已,若反应迟钝者,摔得半天都爬不起来。

4、前七后八:这个最简单,就是前胸打七拳,后背打八拳。

我忐忑地从他手掌中选出一张纸条来,打开一看,什么写着“前七后八”四个字,管事让我大声念出来,我的话音未落,打手就冲上前照规矩在我的胸前和后背乱打一通,我半天都不能恢复,感觉喘不上气,蹲坐在墙角,从头到尾我都保持着沉默,目光坚定的看着一处,似乎都没有眨过眼。

休息片刻,要继续第二个节目——洗冷水澡。厦门的早晚温差很大,再加上整夜休息不到两个半小时,身体分外感觉寒冷,我是个讲究干净的人,所以这点对我来说并不太难。我脱下衣服,站在风场中间,两个人分别拿着水管对着我冲洗,混合着脸上滚落的水珠,我忍不住流泪了,这样挺好的,至少他们看不出来我脸上流的究竟是泪水还是冷水,等他们停止冲洗的时候,我已经停止落泪,洗完澡穿好衣服,我蹲在角落里浑身颤抖不已。

八点整,我们分五排,一排七人站好队,风场上端是铁丝制成的网状顶端。此时监室大门被打开,来了两名持枪武警,进来了三位民警。开始点我们的姓名。我们应声喊到蹲下,点名查监的程序完毕后。一名中年民警走到我身边,和蔼地问我是否有人打我,欺负我,我大声回答“没有”。

民警走后,大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低声细语,貌似有几个人冲着我说了些什么。没过一会儿,到了吃早餐的时间,透过风场外墙的一个小风口,看到外面的师傅正一碗一碗的往里递早餐。我们四排面对面蹲好等待食物传递到我们的跟前,早餐是一块四四方方的白米饭,白米饭上偶尔有几片冬瓜或饭里有些白水似的清汤,确认每个人手里都有一碗之后,老大发号施令——开饭。

话音刚落,只见大家纷纷抢着吃之间手中的食物,我很诧异,还是慢吞吞地拨弄着碗里的米饭,只因饭块太硬,还没等我完全搅散,突然听到老大的声音再起:“停!”从开始到停绝不会超过三分钟。

就这一声“停”,不出两秒钟三十几个人手中的碗全部在地上摆放整齐,我莫名其妙地东瞅西看,发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碗里的饭被吃的干干净净。

管教发现我手里还拿着碗,径直走到我跟前,我抬头仰视着他,他恶狠狠地骂:“小婊子,不准吃了,不会吃饭,饿死你。”说完顺势一脚将我手上的饭碗踢飞,米饭溅到我的脸上,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起身掐住他的脖子,双眼露出杀气,一字一句地告诉他:“别-再-骂-我-婊-子!”

他被我突然的反应吓得怔住了,两位打手迅速上前将我一顿拳打脚踢,最终还是被老大制止了。那一刻我虽不喜欢这个老大,但在内心也并不讨厌。

饭后我被安排洗碗,九点整是集体坐监反省时间,一小时结束,所有人在铺板上,双腿盘起打坐,静静地坐一个小时,当然老大、管事、打手四人可以东倒西歪的躺着。刚开始的时候,双腿盘坐一小时后都不能站起来,几天后就适应了,中午十一点半吃午饭,食物和早上是一模一样的,一方块米饭外加几片冬瓜或南瓜。饭后休息两个半小时,下午起床后静坐一小时,然后自由活动。自由活动时间,因我是新犯人,三天不准说话,那样只有安静地听他们脏话连篇的高谈阔论。晚餐是稀饭,下饭菜依然是冬瓜或南瓜两三片,这样一来,晚上八点不到肚子就会饿的咕咕叫了。

让我感触最多的时候就是傍晚,晚饭之后大家各自娱乐,电视机会打开从七点放至十点钟。我只能坐在电视机的正下方,因为电视机被挂的很高,我既看不见电视,也不能开口说话,只能听声音,更多的时候我都是双手抱着双膝,下巴枕在膝盖上,泪眼模糊地盯着白白的墙壁某处发呆,没有人能体会我的心情,也没有人会在意我的感受,我仿佛就是一个小透明,只有悲伤和眼泪陪着我。每个人都是为了少受点欺负和少吃点苦头而绞尽脑汁,白天往往都是嬉皮笑脸地讨好别人,晚上大多都是盖着脑袋哭泣,仿佛只有我一个人是清醒的,虽然悲伤过度,但也明白,若是能如此平稳度过,就算饿点,委屈点也无妨,可我的脾气性格做不到长期如此忍耐。

大概八点整,管事拿着两个脸盘收到了窗口送进来的几十个馒头,看守所是按人头发放的,一人一个,他们如实发放,每个人拿到一个馒头,都礼貌答谢,之后就大口大口地吃着,眼看所有人都拿到了,就是不给我,我忍不住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发给我?”

其中一名打手走到我跟前:“就不给你发,怎么了,小婊子?”

“别再骂人!”我努力降低分贝,但还是忍不住要发泄。

另一名打手一脚踢到我脸,力量不大,但内心感到无比的屈辱,我全力克制自己:“我们本无冤无仇,太过分了也不好吧!”

“老子就过分了怎么了,有种就还手试试啊?”大家听后一阵嘲笑。

我认真的看着他们一张张丑恶的嘴脸,毫无善良人性可言,我想这种地方就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既如此,要不就轰轰烈烈的活着,要不久忍气吞声的夹着尾巴做人。

是的,虽然我快忍无可忍了,但还是没有勇气站起来反抗,不料他们却得寸进尺,将一只臭脚踩在我的脸上,趾高气扬地说:“看什么看,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那窝囊样儿,没胆量就别装硬气。”

这句话,这个举动彻底激怒了我,这一刻让我想到了父亲从前的种种指责和看不起“我连牢房都有勇气进来,还有什么可怕的!”爆发前的我浑身颤抖,内心一直回响着这句话,突然我猛地起身,一头撞在对方的脸上,顺势一个正踢腿踢在另一个人的肚子上,我试图冲过人群,跳上铺板,却被众人包围,我记不清是怎么倒地的,也想不起来是被多少人围殴的,当民警赶到监内扶我起来的时候,我想我已经是面目全非了,大腿也被踢踩的使不上劲,两肋骨被打的练呼吸都会牵扯的痛。

当班干部喝令其他人靠墙站好,将我半扶半拖着出监号。出门前询问我有没有事,我误以为是关心,内心感觉到温暖,却不知社会的黑暗,那位所谓的管事按照干部的要求将我的行李收拾好。

我端着之前发放的物资来到干部办公室,哭诉着监内所遭受的各种委屈,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一句:“自己要好好听话,别再惹麻烦了。”

对于他们这样的反应,我彻底感到无语,怎么就成我惹麻烦了,还有公理可言吗?

那又怎么办呢?我什么都改变不了,这里本来就不是什么讲道理的地方,换句话说,若是各个都是讲道理的人,他们怎么会进来这里面呢?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无声的哭泣,痛苦的忍受。

大约九点,我被安排到另一间监室,干部走之前不忘丢下一句假装劝诫我的话:“别再打人了啊。”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留下这句不实的话,我疼的已麻木了,走进监室,大家凶狠地看着我,因为之前的经验,我迅速走到靠近厕所的位置蹲好,等待这里老大的问话。

“干你老母,杀你母,这么小还打架?”

我当时听不懂前面那一句话是闽南人骂人的脏话,所以只回答了后一句:“老大,我是被打过来的。”

“给老子闭嘴,明天再收拾你。”

这一句“明天再收拾”无疑又让我这一夜陷入了一场噩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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