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残梦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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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的师父和师兄在哪。”轩遥沉着脸审问道。

“不知道。”莫铃生硬的回答刚落，额上立刻传来一阵阵翻天覆地的剧痛，他不由地紧锁眉尖，咬着牙嘴唇泛白。

“说。”轩遥语气毫无波澜地重复了一遍。

莫铃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可全身上下都被绳索勒住，何况他在碎月印的压制下，内力无法调动，根本连摆脱轩遥手的力量都没有。

轩遥看着被困在自己掌中的莫铃，嘴角藏笑，不断地把带有自己烙印的内力往莫铃额上的碎月印输送过去，直至那人满面都是细碎的汗珠，闭着眼脸色苍白如纸。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回答。”轩遥慢慢开口道。

“呵……”莫铃努力地睁了睁眼，勾出一抹有些狰狞的冷笑，然而他的表情整体却还是上扬的，仿佛在嘲笑，“你想要什么？你那不自量力的师父和愚蠢莽撞的师兄？他们都到地下去了，你要去陪他们吗？”

“你！”轩遥猛地震怒，手紧紧地扼住莫铃的喉咙，他早知道巳辰不会那么好心放过去刺杀他的人，可是明确地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还是不由得绝望。

“当真是，可笑啊……”莫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顶着那剧痛，眼神涣散地叹息了一句。

“你是想激怒我，然后得个痛快吗？”轩遥轻轻地在莫铃耳边低语，“那你可就想得太简单了，我一定会把你这条命留着，然后慢慢折磨的。”

莫铃对轩遥的话听若未闻。

轩遥冷哼了一声，一只手拖着莫铃来到了前院，把封了内力的他丢在了树下的石椅上，还把绳索扯出一端绕树栓了几圈，显然想让这个不识好歹的硬石头尝尝风餐露宿的滋味。

轩遥一步一顿脚地回了房间，每一踏出都仿佛要把青石砖碾裂一般，显然心情并不平静。

莫铃倒是轻松下来了的样子，没有管那禁锢着自己行动的绳索，目光逐渐空而迷茫，仰望着头顶的树荫。

无形的足迹穿过枝叶随着屋檐流浪，误入了风铃之中，瞬间激起一声声清脆悦耳的铃音，莫铃靠在椅背上仰头安静地听着，似有所感。

黄昏为界，夜晚已至。

轩遥闭眼躺着，青丝散落，孤枕难眠，这还是他自被拘禁以来第一次躺在软毯铺就的床榻上，竟是有些不习惯了。

然而长久以来精神的疲惫总是能击垮人的，月光漫上大地的时候，他的呼吸慢慢均匀。

……

“遥儿你在吗，遥儿！”意气风发的少年坐在墙头朝屋内喊道，眉目间满是青涩而张扬的笑意。

“别叫啦，听到了。”小轩遥一边应着一边把背在身上的那一大捆木柴放在墙角，随手抹了一把汗，推开门走了出去。

“看箭！”

轩遥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一支小巧的箭矢便从他身旁不到半米的地方飞驰过去，轩遥惊得闭上了眼睛，再睁开回头望去的时候，那箭矢已是稳稳地扎在了后墙上，掩没了半截箭身。

“好玩吗？”轩遥白了那少年一眼。

“嘻嘻。”少年眉间挑着轻狂的笑，额上系着一根红绳，红绳中央还绑着一个铃铛，在阳光下泛着金黄的色泽。

他像是邀功一样地对着轩遥展示着自己手上的箭驽：“我新做的，用的是上次和你一起去林子里砍下的木头，还可以直接绑在手上呢，你要试试吗？”

轩遥凝视着少年精致的眉眼半天没有回应，一时只觉得，这样的笑是怎么都看不够的，他隐隐之中竟有些害怕失去。

然而就在他微微失神的时候，画面如裂瓦一般碎了，少年身影消失不见，天毫无预兆地暗下来，月黑风高，无星无灯，轩遥陡然慌张起来。

轩遥用尽全身力气攀上了院墙，却看见了他一生至此最刻骨铭心的场景。

隔壁院中那个向来玩世不恭的少年此时满脸凝重，手握长剑迅疾地和一个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对招，突然间左手一挥，四支箭矢接连弹出，三箭擦在黑衣人手臂上，一箭贴着那人头顶飞了过去，最终都没入了黑暗之中。

少年咬着牙很是艰难地招架，黑衣人虽然手臂上的伤口已是皮开肉绽，但攻击的动作没有丝毫减缓，反而愈加凌厉。

少年一转步，忽地瞥见了刚刚好不容易爬上墙的轩遥，不禁心急如焚地低喝道：“小心！你快下去，别多管闲事，给我能跑多远跑多远。”

轩遥还在呆愣着，黑衣人却是接着少年分神的片刻，刹那间抽出匕首，毫无迟疑地扎进了少年的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