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难过，哪都不疼却也哪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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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慕颜随生物钟醒来，看了一下时间：五点四十分。简单洗漱一番换个好衣服就下楼到了后院，果然不出她所料，慕老爷子已经在做晨操了。

“爷爷，早！”

“颜颜，你这孩子怎么不多睡会？”

“习惯早起了。”

“咦，你这额头是怎么回事？”慕老爷子顺着光突然看见慕颜有些肿起来的额头，停了操拉着慕颜坐看右看，拉着紧张的问道。

“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撞的，没事！”慕颜心里划过了一道暖流。果然这个家爷爷是最疼她的。

“撞的？”慕老爷子更紧张了：“在哪撞的？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啊？不行，我去叫老杨开车，我带你去医院检查！”说着就要拉慕颜回房。

“爷爷，没事的！”慕颜拉着慕老爷子的衣角，脸上却露出了鲜有的微笑：“真有事我还能直直挺挺的在这陪您晨练不成！放心吧，我自己还是医生呢！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

“好吧，不过我可告诉你，有不舒服一定要说。”慕老爷子看着慕颜的笑容，终是没在强迫。

要说几个孩子，长相上都是极为出色的：34岁的慕泽添简直就是翻版的慕云生，风流倜傥，只是随着商场的磨练，越来越看不透他谈笑间显露酒窝背后的深意；26岁慕筠瑶像孙美英，甜美可爱，国外深造回来直接进了慕氏工作，是众所周知的慕家小公主；而18岁慕泽溪则挑了父母的优点长，俊朗帅气，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就是不怎么爱学习，算得上B市颇有名气的富家子。28岁慕颜自是不用说，像极了生母颜茹萍，唯有一对深深的酒窝和慕云生是一模一样。慕老爷子最偏爱当然非慕颜莫属，除了她本身的优秀之外，还有她的懂事和独立。慕颜在慕家的地位很尴尬：私生女！说的好听点她是慕云生的风流债，说的难听点她是她母亲插足别人婚姻的罪证。

二十九年前，慕云生在一次学校活动中李认识了当时的钢琴演奏老师颜茹萍，也就是慕颜的生母。娴静温婉的颜茹萍深得慕云生之心，为了追求颜茹萍，慕云生谎称自己单身。一个帅气、痴情又很有才华的的男子，在一次又一次的契而不舍中成功的打开了颜茹萍的心扉，一段如痴如醉的爱情很快在两人之中展开。直到慕云生像孙美英提出离婚，经慕老爷子才知道自己儿子都干了些什么！为了让慕云生回归家庭，慕老爷子以慕氏继承人的身份威胁慕云生，如果不分手慕云生将一无所有。向来养尊处优惯的人慕云生怎么可能放弃现有的一切从零开始，于是他决定先把慕氏集团的话语权拿到手再说。可孙美英岂能如她所愿，一番调查后她带着年仅五岁的慕泽添直接杀到了颜茹萍的住处，直接宣布自己对慕云生的所有权，当着慕泽添的面把颜茹萍骂得一文不值。颜茹萍自然不信自己枕边人会欺骗自己，当场打电话叫慕云生回来对质。

等一切水落石出，颜茹萍才知道自己的无知，愤怒之余当场和慕云生恩断义绝，连夜收拾东西回了学校宿舍，可是祸不单行，第二天学校领导找她谈话，说是有人举报她作风不正，把她劝退了。不得已的颜茹萍只好先回老家W镇—A市的边缘城市。回家没多久颜茹萍发现自己怀孕了，父母经过后拉着她就要去医院流产。争执中父亲把颜茹萍赶了出去，声称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

正当颜茹萍走投无路的时候，被她以前的一个同学沈梦遇见，沈梦看颜茹萍可怜便将她带回了自己家。远尽管还是在W镇，但离了父母、慕云生，颜茹萍很快振作起来，在沈梦的介绍下她以私家老师的名义再次用钢琴谋以生计。

时间过的很快，小慕颜已经三岁了，别的孩子还在吵吵闹闹的时候，她已经会自己穿衣服、吃饭和睡觉，完全不用颜茹萍操心。一天中午，睡梦中小慕颜被一阵阵哭声吵醒，光脚跑到门边轻轻拉开大门，只见妈妈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梦姨轻搂着妈妈说：“茹萍，节哀！你还有颜颜，还有我们啊…”说着自己的也跟着眼泪直流。那时候的小慕颜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当时的场景，只知道自己心里好难过，哪都不疼却也哪都疼。直到几天后颜茹萍牵着小慕颜去了在她这个年纪看来很奇怪的地方，好多石头碑，一行一列都整整齐齐的，每个石头碑上都有照片和一些她认识和不认识的字。

“颜颜，来我们给外公磕头！”颜茹萍指着一座石头碑，一个有些严肃的男人

“好～”小慕颜学着妈妈双膝跪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又随妈妈走到旁边一个石头碑，一个笑的很是亲和的女人。“颜颜，这是外婆。我们给外婆磕头。”然后又是三个响头。

小慕颜陪妈妈在石头碑前呆了很久，直到听见小慕颜肚子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颜茹萍才带小慕颜回去。回去的路上小慕颜看着妈妈红红的眼睛，不断的找着话题：“妈妈，外公外婆为什么要在石头碑里啊！”

“这个石头碑叫墓碑，每一个死去的人都会住这里呢！”

“死是什么？”

“死就是永别，再不相见的意思，就像梦姨家的小黑，只要死了不管你有多想都不可能再看见了！”在教育方面，颜茹萍从来不会因为她还是个孩子就带着欺瞒编织美梦。

想到小黑，小慕颜哇的一下哭了“妈妈，我好想小黑！”

揉了揉小慕颜的脑袋，颜茹萍轻轻笑道：“小傻瓜，小黑都离开那么久了，你还这么想它呀。那如果有一天妈妈死了，你要怎么办哟～”哪晓得小慕颜哭的更厉害了，嘴上吐出少有的霸道“我不许，妈妈，我不许你死，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和我永别，不可以让我看不见你！”

“小傻瓜，每个人都有一天会死呀～”

“我不管，我不管…”

好不容易才将小慕颜安慰好，颜茹萍继续说道：“颜颜，答应妈妈，如果有一天妈妈不小心发生了意外，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想到父母的意外，颜茹萍不得不先给小慕颜打预防针。

“好！”小慕颜抽抽嗒嗒的答应。

一连好几天颜茹萍的身后都跟了只小尾巴，就连她去厕所，小慕颜都要守在门口…

时光一转而逝，颜茹萍去世的前天晚上，母女两因为学前辅导班的事情置了气。小慕颜觉得辅导班没意思，妈妈都有教过，自己早就会了，不想浪费时间。而颜茹萍则想通过学前辅导班的老师为小慕颜搭好上小学的路！见小慕颜浪费自己的心血，颜茹萍用少有的严厉训斥了小慕颜。小慕颜小嘴一撅：“要是我爸爸在，他一定不会这样说我的！我讨厌妈妈！”说完跑进房间碰的一下把门关了，捂着被子偷偷的哭泣。

等颜茹萍进来，小慕颜虽然停止了哭声，却仍紧紧拽着被子不理她。颜茹萍轻轻拉了一下被子就没再勉强，只是轻轻拍打的小慕颜的弓起来的身躯：“颜颜，妈妈很抱歉刚刚凶你了。对不起，原谅我可以吗？”见小慕颜没反应，颜茹萍顿了顿，突然有些狡鮚的笑了笑，继续说：“金溪民方仲永，世隶耕。仲永生五年，未尝识书具，忽啼求之。父异焉，借旁近与之，即书诗四句，并自为其名。其诗以养父母、收族为意，传一乡秀才观之…”

一首《伤仲永》在颜茹萍的口中缓缓响起，待她背完就不在说话。以她对小慕颜的了解：对于不懂的诗词歌赋，一定会问的。果然许久听不见妈妈的声音，被子里的小慕颜开始悉悉索索的。

“妈妈，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呀？”被子里的小慕颜左等右等都没等到颜茹萍的声音，实在忍不住，掀开被子毫无形象，哭的有些红肿的眼睛，被揉得通红的鼻头，脸上还交杂残留被胡乱擦拭的眼泪和鼻涕的痕迹。全然忘记了自己还在生气，立即发问。

颜茹萍将整篇文章用通俗易懂的方式讲解给小慕颜听。小慕颜听完之后再度发问：“妈妈，你是怕我和仲永一样变成普通人吗？”

“不是，颜颜是妈妈最爱的人，不管你是像仲永那样的小天才还是只是个一般聪明的孩子，妈妈都爱你！”颜茹萍认真的看着慕颜：“颜颜，妈妈只是太害怕自己像仲永的爸爸妈妈一样，以错误的方式耽误了你。”

“妈妈，对不起！”小慕颜有些不好意思的向扑进颜茹萍的怀里，轻声道歉。颜茹萍轻轻拍着她的背没有说话。母女两温情拥抱了好一会，才一起洗漱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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