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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冗长的文法课结束,詹姆斯·温纳特暗暗松了一口气,昨夜几乎整夜未眠,又在天明时就赶回宫里给几个精力旺盛的小魔鬼上课,此时脑子有些瓮瓮的,该去用冷水洗把脸醒醒神。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回去把今天讲的文章和生词背熟,下堂课默写。”
稀稀拉拉的应声,堂下的孩子们开始收拾竹简和文具。几个月下来,小魔鬼们对詹姆斯·温纳特严苛的教学已经习惯,对于抄书、背诵和默写已经不再那么抵抗,而他们也在肉眼可见地飞速进步着,詹姆斯·温纳特感到欣慰和骄傲,这也是他第一次执教,目前来看,成果是超出他的预期的。
长公主婵羽突然抬起头问:“舅舅,杜栩先生生了什么病?”
今天原本是杜栩的课,但由于某种原因,必须由詹姆斯·温纳特来代课,他告诉学生们,他们喜欢的杜栩先生因病请假一天。
“嗯……”詹姆斯·温纳特沉吟了一下,“只是痔疮。”
“严重吗?”婵羽追问。她是个好奇心旺盛的女孩。
“嗯……他今天没办法从床上起来给大家上课。过两天走路的时候恐怕也会一瘸一拐的。”
“学生想去探望杜栩先生,可以吗?”说话的是詹事岳骏德家的长子岳攸至,在一众小魔鬼中他年龄最长,已满十三周岁,也是最令人省心的一个。他在格兰德语上没什么天赋,但是却长于剑术和骑术,杜栩很想把他带回诺克斯瑞奇公学,他会成为一个忠诚的好骑士。
“他昨天休沐去探望亲友,明天才回来。”
詹姆斯·温纳特严肃认真的官方回答让小魔鬼们生出对杜栩的同情,顺便也掩藏了一些他不能透露的秘密。
“温纳特先生今天看上去和从前不太一样呢。”
说话的是公子净,庶夫人生的庶子,相貌酷肖秦帝赢骢。
婵羽接她异母兄弟的话:“是啊!原先忧郁和悲伤的神色几乎看不到了。”
孩子总是最敏锐的,詹姆斯·温纳特不由得暗自在心中感叹,因为我的生活中又看到了光。
“我想是因为夏天的关系吧,充足的光照有利于情志的舒展,还有,我昨天刚度过第二十二个命名日,一切都有个新的开始。”詹姆斯·温纳特罕见地冲小魔鬼们微笑,他真想收集下他们的惊讶的表情。
岳骏德的次子岳攸平问:“二十二岁会比二十一岁更快乐一些吗?”
“有这样的可能性。”詹姆斯·温纳特整理好书本,目光瞥到一个一直默不作声的孩子,“公子澈,你最近一直很安静,你还好吗?”
公子澈,婵羽的孪生兄弟,卫皇后的独子抬起他的眼睛,用流利纯正的格兰德语回答道:“我一切正常,先生。”然后微微颔首行了个礼,率先走出清凉殿。
詹姆斯·温纳特觉得公子澈自从在西市上走失又归来后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变化,他熟悉那种眼神,那是蕴含着内容的目光,使他有别于其他人。
他还是孩子的年纪,但是他的目光已经不再单纯了。
小魔鬼们三三两两四散而去,一个苗条修长的身影走在最后。
“瑚琏留下,”詹姆斯开口,“我的书最后几页寻回来了,辛苦你随我走一趟,补全它们吧。”
华胡混血的女孩点点头,温顺地跟在詹姆斯·温纳特的身后,一路东行,来到兴乐宫的永仁殿。
杜栩日前将自己那部厚厚的书打散,许多书页四散,詹姆斯·温纳特花了许多时间和人力才将书页一页页寻回,但有几页被风吹落进太液池的湖水,一直未能寻回。昨夜杜栩在泽芝馆将那失落书页上的内容摩仿上面的笔迹重新工整誊抄在昂贵的羊皮纸上还给詹姆斯·温纳特作为道歉,詹姆斯·温纳特在生了半个月的气后,最终决定原谅杜栩。
瑚琏有一双巧手。据说她在被选中给长公主婵羽当伴读之前,是在天禄和石渠二阁专门负责晒书和装裱书画的宫女,因此经她弥合过的书页都干燥清洁,也因此詹姆斯·温纳特才一次又一次地请求她为自己修补这本十分重要的书。
“这不是华夏的香料,”瑚琏抬起头望向案上袅袅升烟的香炉,“为什么没有气味?”
瑚琏很少说话,但是詹姆斯·温纳特看得出来她信任自己,想必是因为此前在校场自己曾差点为她挡下一支冷箭的缘故(虽然后来那支冷箭射中了杜栩的肩膀)。
詹姆斯·温纳特放下手中的竹简道:“这种香料的气味很淡,一开始几乎闻不见,但是香气会越来越浓郁。你不妨再等等看。据说每个人闻到它的气味都是不一样的,你闻到的是什么?”
瑚琏歪着头:“橡子、杉木、松香、蜂蜜还有胡椒?香气虽然很淡,但是内容很厚重,很浓烈。”
詹姆斯·温纳特微微讶异:“你懂香料?研究过?”
瑚琏没有回答,而是低下头,继续修补书页。
詹姆斯·温纳特望着少女的侧颜,她有着长而卷的睫毛,皮肤白皙细腻,仿佛没有一丝毛孔,鼻梁有恰到好处的高度,玲珑精致的鼻尖和两瓣樱红色的唇。
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你西境的血统是哪里的?父系还是母系?”詹姆斯·温纳特忍不住问。
混血少女微不可见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是被卖进宫的吗?没见过父母?”
“我生来一有记忆便就在这永泰宫里,我也想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他们在哪里。”
她和我一样,詹姆斯心想,是个不知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的人。
瑚琏修补好书页,满意地合上用熟牛皮包裹的木制封皮,浅浅地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就在此时,一滴殷红触目的鲜血滴落在她白如柔荑的手背上,她伸手去抹,血却更快更多地滴落下来。
当瑚琏掏出手帕的时候,鼻孔中涌出的鲜血已经沾在了她的前襟和衣袖,连带着染红了整条手帕,她吓坏了,说不出话来,然后她开始一大口一大口地呕血。
詹姆斯·温纳特缩手袖间,冷眼旁观。
“这个人非常警醒……弟弟,她是个杀不死的女孩,替我杀了她!”卫皇后凌厉尖锐的请求仿佛就在耳边。
卫皇后说瑚琏掌握了一个秘密,威胁到了她们母子,还说她是个杀不死的女孩。
虽说他们姐弟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对于姐姐的请求,詹姆斯·温纳特无法视若无睹,杀个把人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大事。更重要的是,詹姆斯·温纳特知道姐姐卫皇后是个投桃报李的人,来日她必会还给自己一个更大的恩惠。
原本詹姆斯不愿意在大秦帝国的储君人选上跟着瞎掺和,但是他逐渐意识到背靠着身居皇后高位的姐姐,未来的国君若是自己的外甥,凭借这段裙带关系,不失为在格兰德王庭进阶的筹码,是以詹姆斯·温纳特无法保持中立,置身事外。
是以,他终于下定决心替姐姐除掉这个杀不死的女孩。
詹姆斯·温纳特冷冷说道:“这是来自尼伯来国的一种香料,初时的确淡而无味,因为当你闻到它的气味时已经晚了,你闻到的气味越浓烈,中毒也就越深。”
瑚琏跪在地上,用已经被血染湿的手帕捂住口鼻,她的面孔带着可怖的凄厉神色,她艰难地站起身子,挪到书案前,用尽全身的力气扑向那燃着香料的香炉,掀起炉盖,抓起香灰捂住口鼻用来止血,香灰混合着鲜血糊在她的脸上成为棕色的泥,她捧着香炉,又跌跌撞撞地去另外一张案上,将炉中燃烬的香灰一股脑地倒进茶壶中,然后扬起脖子将这混着香灰的茶水一饮而尽。
詹姆斯·温纳特始终动也没动,冷冷地看着。
姐姐说的没错,她果真是个杀不死的女孩。
混血少女的口鼻出血已经止住,她歪坐在地,胸前、袖口和裙子上沾着斑斑驳驳的大片血迹,脸上手上糊着鲜血和香灰,眼泪涌出,在她狼狈的小脸上洗出两行痕迹。
但詹姆斯·温纳特觉得她比任何时候都更美。
一个想尽办法活下去的人,不仅不该死,而且要活的比任何人都漂亮。
詹姆斯·温纳特走近她,蹲下来,用自己的手帕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血痕和香灰泥,而瑚琏只是牢牢地盯着他看。
詹姆斯·温纳特在瑚琏的双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他缓缓开口:“这种香料在我的书里有记录,无味的香料,最适合不着痕迹的下毒,而解药恰恰是燃烬的香灰,外敷止血,用水送服解毒。而你只是靠着短短修补书页的几次功夫就能看到,而且看完还能记住,而且还能识得里面的格兰德语,瑚琏,你拥有的记忆力,是我认识的所有人中最好的。”
瑚琏已经停止流泪。
詹姆斯·温纳特扶住她纤弱的肩膀:“瑚琏,你救了你自己。我向你保证,从现在开始,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绝不允许再有人伤害你。”
瑚琏的眼神死死盯着詹姆斯·温纳特,似乎在求证他的话究竟有几分真。
詹姆斯将她瘦弱而瑟瑟发抖的躯体揽进怀里,让她的下巴可以抵在自己的肩膀上:“从现在开始,你不用担心那个要杀你的人了,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我有很多东西要教给你。”
詹姆斯抚摸着瑚琏的头发,像安抚着自己从噩梦中惊醒的妹妹,他感受的到她逐渐卸下防备:“秋天,我就带你回格兰德国,在那里,你会找到你想要的一切。”
瑚琏已经卸下所有防备,倚靠在詹姆斯·温纳特的身上。
有这样的美貌、天赋和智慧,瑚琏,你会大放异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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