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三方较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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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逸宇握着她的手背，安慰道：“羽霏别气妥，以后还有机会！”

忽然，谢羽霏反握住他的手掌，坏笑道：“王爷，我有个馊主意或许可行。”

“哦？说来听听。”夏逸宇饶有兴致问道。

翌日午时，长安城大小酒楼饭馆都传出一个笑谈，人人口中都谈及‘吓尿了’这三个字，而被吓尿了的主人翁竟是汪立方？

许多人问汪立方是谁？

汪立方谁谁？知情人可不少，朝会之事本就不算秘密，能上朝会的官员有数百人，民间能知道朝会商议之事不足为奇。

有人悄声说道，汪立方就是昨日朝会二皇子推举参选大理寺丞的人选之一。

有知情人透露他昨晚在某个客栈见过一批外地来客，这些人便是护送汪立方来京城的，他路过时听见有人在角落谈笑，竖起耳朵听到一些只言片语；延州仇家追？汪立方？吓尿了？

昨晚长安城官道上发生的事情，除了在场的三方人马，按理说并无外人知晓，若是汪立方自己人泄露口风那便说的过去了。

只是这知情人的话其实漏洞明显，只言片语就已经将主要的听全了。不过百姓要的只是谈资并不是官府审案深究其因。

有听众疑问道：“汪立方可是来长安参选大理寺丞的，不是被仇家追。”

又有听众反驳道：“昨日才提及参选之事，他晚上便到了长安？我看就是被仇家一路追来长安避难的。”

又有人争论道：“那是二皇子深谋远虑，此前就让他来长安。”

那人嗤笑道：“哼！我看你是被二皇子的名头吓尿了，才会乱拍马屁，只是你这马屁声传不到二皇子耳中。”

有赞同者道：“嗯～派人去延州要数十日行程，卫吉那头饿狼也才死数十日，这倒奇怪了！”

“汪立方老爷怎么如此胆小？”

“说的极是，这胆子还不如我家婆娘大呢，我婆娘曾就地抡起家伙什，狂追着三个人贩子打救下一名小童。”

“这位大爷，令妻当真是女中豪杰，要是我家婆娘早就吓尿了。”

话题逐渐扯开，但是都绕不过‘吓尿了’这三个字。至此长安城多了一句俗语‘吓尿了’。一句话中不管合不合适都要往上套这三个字。

“你这蠢蛋是吓尿了？”

“死鬼，叫你去上街买个簸箕回来都不敢去，路上有鬼？怕会被鬼吓尿了？”

此事全城疯传，不少人高门府邸也有所耳闻，二皇子府上自然也在其中，二皇子得知以后带着庄敬匆匆赶往汪立方在长安的住所。

马车在大街上行驶，马车内二皇子与庄敬商量要如何劝慰汪立方，怕他一时想不开会黯然离去，不愿留长安，毕竟文人都是爱惜自己的脸面名声。

这时，马车外传来一阵孩童笑闹声。

“你这怂蛋是吓尿了。”

“你才是怂蛋，汪立方就是你爹。”

“你说再说一次，小爷不止要将你吓尿了，还要将你打出屎来。”

二皇子本就心烦意乱，亲耳听闻此事更是让他恼怒之极。

庄敬暗叹一声，开口劝道：“殿下，谎言说多了就变成真理，且不论谣言的真伪，谎言都能是真理，那老百姓更相信谣言更是真。如今殿下不能再被影响，要自身冷静才能有把握劝慰住汪大人。”

二皇子微微颌首，驱散心中怒意让自己冷静下来。

永业坊，一辆样式很寻常的普通马车驶入坊内，马车在驶入坊内后拐入一条狭小的巷子，二皇子跟庄敬从马车上下来，眼前出现一座占地三亩的小宅院。

二皇子打量这眼前普通的小宅院，问道：“他就住这？”

庄敬点点头，吩咐属下去叩门。

随从上前敲门，片刻后大门吱一声打开一条小缝，一个男声响起：“谁呀？我家老爷今日有事不见客，请您改日再来。”

庄敬心中一揪，汪立方明知会来找他的除了二皇子的人以外不会再有他人。

他上前递过一张名帖，道：“交给你家老爷。”

只片刻，院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大门随即打开，汪立方亲自迎了出来。

他上前行礼：“山野之人怎能劳动二皇子殿下亲自登门。”

二皇子搀住他，温和笑道：“汪大人不必礼多，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汪大人还是请本皇子进里面谈。”

汪立方慌忙欠身让行，道：“殿下里面请！”

二皇子在厅堂坐下后，打量这里面的破旧摆设，笑道：“汪大人为何就住这？未免太过寒碜。”

汪立方神情落寞，苦笑道：“殿下，在下如今是一介平民，当不得大人称呼。在下身无长物何来银钱能在长安置办宅院，这院落是向人借的。”

汪立方知道二皇子的来意，他本有心躲避二皇子的召见，谁知他竟亲自登门。

他叹了一口气，道：“殿下想必是为流言而来，汪立方斗胆恳请殿下放我就此离去，立方无颜在长安立足。”

谁人背后不说闲话，可这闲话说到自己身上，谣言的攻击力，就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特别是有风骨的读书人。

庄敬哈哈笑道：“呵呵，汪大人，这有人散布谣言，其目的想必大人也清楚，大人不痛恨此人，竟还让此人轻松达到目的，实乃愚蠢至极，再者此事已不是你一人之事了，牵涉到了殿下的利益，您就此撒手而去便可落的清静，可您让二皇子如何作为？二皇子为您据理力争，将您的名字已经递呈到御前，临阵还能换人？那大皇子不就会紧随其后？”

庄敬唱白脸，二皇子才是红脸主角。

二皇子温和说道：“庄先生，不可失礼！本皇子倒无所谓，汪大人此番也是受了本皇子所累，是本皇子无能，愧对汪大人！”

汪立方赶忙起身施礼；“殿下，立方不敢！都是立方无能才是。”

庄敬又道：“汪大人，漠视就是轻视，置之不理是最好的处理方式，那些散布闲话之人，就在暗处等待着我们的不冷静，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而后被众人判定成恼羞成怒、欲盖弥彰。谣言不是真的，不如大方一点，泰然处之。”

二皇子上前，双手亲热的拉着汪立方的手臂，劝慰道：“为人处世，一定要理智清醒，闲话再多，旁人看你屹然不动，闲话就会不攻自破。汪大人可不能弃本皇子而去，本皇子恳请汪大留下。”

此刻，汪立方深受感动，放声哭泣道：“立方何德何能得遇贤主，也罢，立方便听从殿下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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