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一切都不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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獬豸的案子，应该是她与潘伟明第一次在处理中的分歧，也是第一次她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决定。

“小凌，就算潘叔求你。如果继续放任獬豸这样下去，将会对现今社会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一旦有人认同了这种可怕的做法，也许会出现很多遵从和效仿者。”

潘伟明痛心疾首的看着凌玥荞，眼中的恳求更深，虽然对一个已经五十多岁的男人来说，像一个小姑娘低头不算稳妥的做法，但是为了不再发生类似的案件，他甘愿放下自己的姿态。

“你想想，獬豸以暴制暴的方法如果被大众认可，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年努力一代代好不容易创建的文明和谐法制社会，有可能会重新变为没有制度没有人权的时代。”

到了那个时候，人类几千年的文明毁于一旦，这并不是骇人听闻，毕竟獬豸是超越了普通人认知的存在，潘伟明皱成了川字的眉宇间皆是愁绪。

潘伟明的一番话，让凌玥荞不知道该如何接口，这些可能存在的问题都让凌玥荞有些头痛。

獬豸等上古妖魔神兽的存在，确实也让她有过迷茫，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可是存在即合理，逃避从来就不是她的性格。

凌玥荞重新对上潘伟明的双眼，一汪水眸如同浩瀚宇宙中的繁星，漆黑的瞳孔就如望不到底吞噬一切的黑洞，定定的与潘伟明对视片刻才声音缓缓而出。

“潘叔，獬豸的事情我肯定会处理的。不过无论獬豸的行为有多凶残，它的本意终归是好的，所以我认为它罪不至死。我想用自己的方式去收服它，希望您不要介入。”

潘伟明听完凌玥荞的话松了口气，无论用什么方式收服，只要凌玥荞肯动手不让獬豸再次犯案害人，对于潘伟明来说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只要你能确保獬豸不会再害人，无论你用什么方式，我觉得都不是问题。”

凌玥荞的回答已经是潘伟明预料中最好的一种，他原本还以为凌玥荞会坚持任由獬豸去迫害那些有罪的人，但是凌玥荞的说辞在潘伟明听来是愿意介入去收服獬豸。

只要獬豸不能再害人，那么凌玥荞无论用什么方式收服它，对于现在整个社会都是有益无害的，潘伟明自然是没有理由不同意。

“还有件事，我想很有必要告诉你。”

凌玥荞的妥协让潘伟明松了口气，可是一想到之前发现的新线索潘伟明的神色就又变得严肃。

从桌内拿出一个文件袋抽出文件，最上层的一张照片醒目，当照片画面落入凌玥荞眼中，让她的瞳孔猛地放大。

照片上的死者凌玥荞并不认识，可是尸体腹部上的那个熟悉的伤痕却让凌玥荞惊讶，这样的尸体她已经见过两次了。

第一次是在蛊雕的山洞里，那具尸体已经死亡了五六个月光景却依然没有腐烂的痕迹，但是腹部却被掏空。

第二次是在钩蛇的巢穴里，那具尸体死亡了三个月左右，有轻微的腐烂程度出现，而钩蛇的蛇蛋就放在其中。

第三次就是手中的这张照片了，同样的是开膛破肚的惨状，上面的死者是个老翁，尸体也是相对来说保存完好的。

“这个死者是之前老板娘说住在獬豸庙的那个孤寡老人，已经失踪了几个月，尸体是罗峰从獬豸像里发现的。经过技术人员的勘察，从腹部的伤口判断，他应该是临死前被封入泥塑像内的。”

说到这儿的生活，潘伟明皱了下眉又继续道：“他腹部的伤口保存完好，而且尸体就像之前现场发现的那两具一样，就像是不久前刚死亡，尸体的腐烂情况非常缓慢。”

如果只是一两次的情况，凌玥荞可能并不会觉得哪里不对劲的地方，可是潘伟明的话却提醒了凌玥荞，凡是出现在妖兽身边的尸体都是腐化缓慢且腹部镂空的。

这些案件中存在的巧合，会不会冥冥之中有着什么联系？

俗话说，事不过三，过三必非偶然。况且一连三次，现场发现的尸体都没有过多的腐烂，即便是冷冻存放尸体也会异样，但是那些尸体却像是刚刚死去不久，这诡异的情况怎么能不让人怀疑。

“之前的两具尸体，也没有调查出什么情况吗？”

凌玥荞眉头慢慢的皱紧，她心里有股不安的感觉很是强烈，这种不详感让她有些心慌。

似乎，上古神兽接连出现的情况不像是偶发现象。事情的也发展越来越超出她能处理的范围，以她的能力如果今后再出现其他的妖兽，只怕她会应付不来。

这所有围绕着上古神兽出世发生的事情，像是昭示着什么。

这一切，绝非偶然。

“没有，法医那边没办法确定是什么造成的，不过，似乎从你收服了妖兽之后，之前的那两具尸体才开始慢慢的正常腐烂。这个情况暂时没有合理的解释，只能联想是跟妖兽有关，你有头绪吗？”

凌玥荞摇了摇头，对于这些上古神兽的情况，她也是所知甚少，只能靠猜测或记录去试着收服。说白了，她虽然身为捉妖师，面对这些未知的传说中的妖物，也是靠碰运气去收服的，完全没有十足的把握。

其实，说起来凌玥荞也觉得惭愧，他们凌氏一族捉妖师到了她这代，已经没有任何的传人了。

“这些都是上古神兽，有关的记录实在是有限，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造成的。”

潘伟明沉默了，烦躁的情绪让他更想抽烟，任务重案子复杂让他没有任何疏解压力的方法，手往口袋里摸去空空如也，他只能强忍着心理和身体之间的天人交战。

“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凌玥荞也在心中问自己，有个答案一直沸腾在心口想要跳出，却被她自己狠狠下压那个念头。

不，她不想对那个人低头求助。

书房内一时间陷入了宁静中，随后房门被人从外敲响，推门进来的是罗峰。

“老师，师娘让我叫你们吃水果。”

“嗯，我们这就出去了。”

潘伟明收起自己的情绪，书房的气氛又活络起来，他对罗峰说完就从座位上起身。

凌玥荞也没有再说什么，后一步的跟上潘伟明也出了书房。

客厅里的桌面上已经空了有四五盒酸奶罐，小葫芦还拿着一盒正往嘴里吃，旁边的果盘里放着切成了兔子形状的苹果块，郑淑芬则把手里刚削好的一块递到小葫芦嘴边。

“来乖乖，再吃一块苹果。”温柔慈爱的声音配着郑淑芬原本就贤惠的神情，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觉得小葫芦是郑淑芬的孩子无疑。

“谢谢奶奶！”小葫芦非常配合的张开嘴巴，脆甜的苹果块到了嘴里被它嘎吱嘎吱嚼的津津有味，一老一少的两个人看上去相处的非常融洽。

“嘴巴真甜，你这么懂事的孩子，就跟小天小时候一模一样……”

小葫芦嘴里嚼着苹果块一脸好奇，不知道郑淑芬口中的小天是谁。“奶奶，你说的小天是谁啊？”

“小天啊，是奶奶的孩子，如果他还在的话，你应该叫他一声叔叔的……”

郑淑芬小声的说着神情有些暗淡下来，正巧潘伟明和凌玥荞到客厅听到这番话，潘伟明不动声色的上前从郑淑芬手中拿过水果刀，握了握那双有些凉意的手岔开话题。

“你们这是聊什么呢？这都吃了几盒了，你别把孩子撑到了。”

“我看他可是能吃着呢。晚饭没见吃多少，酸奶和苹果倒是吃了不少。”

潘伟明的到来让郑淑芬收起了脸上的神色，回了个笑给他语气又恢复如常。

凌玥荞觉得郑淑芬对小葫芦的态度就像是对待儿子一般宠爱，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似乎应该是和潘伟明他们两人的儿子有关，但是看到两夫妻的神情她不好多问。

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还是罗峰开车把凌玥荞他们送回学校去，临走郑淑芬非常不舍得小葫芦，连声交代凌玥荞有空一定多来玩，暗示她也要带上小葫芦。

小葫芦的身份凌玥荞只告诉了潘伟明，郑淑芬是不知道实情的只把小葫芦当做普通的孩子，潘伟明自然也是没有告诉妻子的，毕竟他的工作性质特殊应当保密，他也更不想让自己的妻子担惊受怕。

驱车回去的路上等小葫芦变回了猫咪状，蜷起了身体缩在凌玥荞腿上昏昏欲睡，罗峰才打开了话匣。

“之前的事情，我想跟你道个歉。”罗峰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的开口，却没有听到凌玥荞的回答，侧眼去瞧发现凌玥荞是后脑勺对着他。

“上次的事情是我说话冲动了点，没有考虑到你的想法。算是我的错，我……其实并不是那个意思。”想着该怎么解释，罗峰斟酌着语气。

“哪个意思？与杀人者同罪的意思？”

凌玥荞讥笑的反讽，眼神冷冷的扫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