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溃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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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泉躲在城头的女墙背后，虽然薛军射不到他，但他心中却焦急万分。

“大将军，要不要打开城门接应一下兄弟们？”

“不行！”赵泉扯着嗓子喊到，声音高的都变型了，“千万不能打开城门！”

徐军将士们迫于无奈，只能拼命多扔一些绳索以便城下的兄弟们有条后路。

虽然傅汶中箭受伤，但剩余的徐军见友军被围，仍然拼死向前。五千多名训练有素的徐军呼喊着向薛军阵地冲去。

负责殿后的薛军将领辫发奇特，看上去像是个匈人。只见他冷笑一声，发出一支响箭。在民房中埋伏着的薛军弓箭手们便从两侧包抄齐射徐军。

如此冲击自然是伤亡重大，眼看着第二波负责断后的徐军已经抵挡不住光头黄巾大将的冲杀，一名脸型身材酷似赵泉的青年将官挺身而出，道：“父亲，傅汶将军已经受伤，不便指挥第三波部队，男虽不才，愿替傅将军回来！”

赵泉大喜过望，连声嘱咐道：“轩儿，记住要听城头金鼓之声。救回傅老将军便回来。千万不可贪功。但倘若救不回，你也要听从军令，迅速撤回来。记住了吗？”

“孩儿记住了！”赵轩匆匆朝父亲抱了抱拳，便找了根绳索往下坠去。

沿着女墙细细观察战场，此刻即便是傅锐也明白了身后有变，连忙指挥着第一波冲锋营往后退去。可反应过来的薛军哪里肯放！傅锐的部队就像一只被群狗咬住不放的猛虎一般，纵有浑身的力气也难以施展。

而原本负责接应傅锐和烧毁薛军工事的第二波徐军也陷入了光头大将的凶猛冲击中，也顾不上和傅锐汇合，所有的士兵都往进出薛军大营的要道防守，此地一旦失守，不仅傅锐的先锋营就此被围，就连自己也将被彻底打散。

看清了这一节，赵轩替下了受伤的傅汶，换上一身重甲，亲自冲上了第一线。徐军士兵见大将军的儿子都亲自上阵，士气再次大振，不顾薛军的矢石，拼死往前，力图和第二波徐军会合。

但薛军显然准备更足，离光头大将现身已经过了一刻钟，薛军的援兵也已经到了。只见南方铺天盖地的薛军骑兵应援而来，为首的大将满脸胡须，使一杆长枪，率先杀入全是步兵的徐军阵中。

而北面的薛敬之部也早有准备，一听东城这边打响战斗，邙山上也立刻响起号箭，顿时一片箭雨落下，压的徐军伸不出头来。

听了北城危急的报告，赵泉衡量再三，决定把第四波徐军一个旅派往北城以防万一。虽然城东外的徐军岌岌可危，但毕竟没有破城的危险。而北城一破，那就是玉石俱焚的下场。无论是各路公侯贵族还是三公九卿们的家眷，他都得罪不起。

傅汶因为受伤，被吊篮吊上了城头，可绝大部分徐军还在厮杀。只见赵轩挥舞着大刀，在薛军夹攻下战线越打越小。不仅胡须骑将越逼越紧，就连那匈人将领也好整以暇的逐步推进起来。

“大将军，再不派援兵，城下的兄弟就全没了！”刚回城头，傅汶就一瘸一拐的来到赵泉身边哭诉道。

赵泉双眼只是盯着城下的儿子，对傅汶的哭诉恍若不闻。突然，他眼中精光一闪，对身边的传令兵喝道：“鸣金收兵！”

“什么？”傅汶一听整个人都愣住了，“大将军，不能啊！我爹……还有轩公子……他们可都还在城下呢！”

赵泉一把甩脱他，双眼仍然盯着城下。

不是赵泉不想相救，而是他看出来了再派援兵只会是添油，远处的薛军援兵正在源源不断的赶来。虽然战斗力不会像之前这么强，但人多势众，己方士兵久战之下必然脱力，就算杀退了薛军也没力气爬回城头了。

而远方的徐军第一波第二波部队已经越战越退后。虽然杀伤了不少薛军，但己方人数也越来越少，徐军士兵不断的受伤使得战力一步步萎缩，幸好薛军也不是嗜杀之徒，俘获的徐军士兵只要不反抗一律不杀。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徐军坚守营门的人数将将只有五百余人了。而更远方的傅锐部则已经几乎听不见喊杀声了。赵泉衡量再三，果断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可他的命令似乎仍然迟了些。薛军数万人的喊杀声早已淹没了徐军城头的鸣锣，尽管赵泉调集了所有能用的鸣锣，但听到撤退命令的徐军仍然寥寥无几。即便有意撤退，可此刻两军犬牙交错，第三波徐军部队早已没了撤退的可能。

赵轩身边围绕着大将军府里最精锐的五十多名卫士，外加上百名徐军士兵。可他们面对的薛军更加可怕。不知是不是从草原上得来的，薛军的战马尽是高头大马，雄骏无比。每十名薛军骑兵发起的攻击便让徐军步兵们无法抵抗。

只要薛军骑兵来回冲击两三次，徐军士兵们便被冲散成了数人一组的小队。接着，数十名嗷嗷待哺的薛军步兵们便狠狠的扑了上去。

饶是如此，徐军士兵的战斗力高出了薛军不止一个档次。即便是三五名徐军也能和十来名薛军士兵打得有来有回。要是多于二十人，也能勉强抵挡。

可只要倒下一人，徐军战力便少了两三成，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徐军第三波部队便被消灭了大半。

傅汶在城头上越看越心痛，他仰天长啸一声，一头撞向了附近的女墙，想一死了之。赵泉冷眼旁观之下早有防备，只等他一动，数名徐军士兵便一拥而上，将他拿下。

“士可杀不可辱！”

在傅汶的怒吼声中，赵泉无奈的下令把他押下去。再回头看城下战场时，第三波徐军已经只剩下了赵轩和区区数百人。

“轩儿……是我害了你。”赵泉心里默默地道着歉，但脸上犹是坚毅之色。可无论他再怎么冷静，败局已定，城下的薛军甚至开始尝试沿着徐军的绳索爬城。

“罢了，割断绳索吧。”赵泉的声音在旁人听来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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